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厂子也忙得热火朝天。快到年底了,大家都要加把劲干。
这天,吃晚饭,谭家鸣看到程兴来眉飞色舞的样子,就说:“什么事,你这样高兴。”
程兴来得意的说:“大哥,我得谢谢你,谢谢你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这回是治服他了”
谭家鸣明白什么事了,说道:“说来听听,你是怎样修理他的。”
程兴来于是说:“现在,车间不是很忙吗?刷瓶子这些活不得不招附近的村民来干,一下子来了二十多个妇女,我就让张全生去管这些人,带着她们干。他挺高兴地去了,可是那些老娘们并不好对付,挑三拣四,专拣好刷的瓶子刷,这个找他要工具,那个找他要东西,他又没把活给分好,那些人就找我,我说我不管,她们又去找老板,老板问怎么回事?我就说明了情况。老板就把张全生找来,批评他一顿,说他没那个本事,就别瞎逞能。张全生一看,局面控制不了,不得不去找我,让我去解决,并保证以后坚决服从我的安排。我又拿了他一阵,最后才把这些人安顿好。张全生也老老实实地干自己的活了。”
谭家鸣听完,也很高兴,说:“好啊,看来你又成长了一步。”
程兴来听了谭家鸣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老半天,才说道:“你和刘梅的关系怎么样了?”
谭家鸣微笑着说:“你放心,我们确定了。”
程兴来也笑了笑:“那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谭家鸣说道:“那是自然,第一个邀请的就是你,你也该抓紧了,看车间有没有合适的。”
程兴来摇了摇头说:“我不在这找,上回打电话,家里人说了,年底回家就去相亲。”
正说着,谭家鸣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哥打来的,就问有什么事。他哥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他的情况。谭家鸣说还是老样子,问他哥是不是家里缺钱了,等有空他给寄些回去。他哥说就别寄了,家里不缺钱,就是娘想你,说你也不回家,老大不小了,婚事也没着落,在外面要是没有合适的,就回家找吧。
谭家鸣就对他哥说,他谈了个女朋友,基本成了,叫娘放心,到年底放假,他就带回去。他哥听了非常高兴,就说叫娘来接电话听听。谭家鸣忙说,别去喊了,娘一接电话,又得唠叨没完,去告诉一声就行了。
哥俩说了一会才挂上电话。谭家鸣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激动,出去了。
日子飞快,这天,刘梅对谭家鸣说,她家里打来电话让她回家一趟。谭家鸣笑道:“回去看看也行,这次回去到年底就别回去了,到时跟我一起回家过年。”
刘梅并没显出高兴的样子,只是说这怎么行?谭家鸣以为她害羞,也没在意,就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刘梅说:“还差两天就是元旦,我干满这个月吧,到元旦那天再走,再说了,我还得洗洗衣服,准备一下。”
谭家鸣回到宿舍后,想起这件事,真舍不得让她走,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也许是她爸爸的病又加重了,或者她妈妈的糖尿病更加严重了,多么不幸的家庭。可是自己不懂医,也无能为力啊。这一回去,至少也得一个星期。她家也没电话,回去也联系不上。想到这儿,他笑了,自己怎么晕头了,给她买一部手机不就行了吗?又不是买不起。于是决定明天去市里给刘梅买个手机。
第二天,他就去了市里的手机大卖场,花了八百块钱买了一部白色的女款手机,又办了个号码,兴冲冲地回到公司。他没有立刻告诉刘梅,他想等晚上他们逛街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冬天的夜晚虽然寒冷,但是依然有一对对的情侣在路上逛着。可见,爱情的力量是巨大的。谭家鸣和刘梅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
谭家鸣说道:“你要在家呆多久?”
刘梅低低地说:“我也不知道,回家以后再说吧。”
“是不是你爸爸的病又加重了?”谭家鸣关切地说,“要是这样,就得多呆几天了。没事,到时常联系就行了。”
刘梅说:“你知道的,我家又没电话。”
谭家鸣心说,对呀,我不是给她买手机了吗/怎么光顾说话去了。于是拿出手机,对刘梅说:“梅,你看这是什么?”接着塞到她手里。
刘梅一看是手机,愣了一下,并没有惊喜的神情,把手机又给了谭家鸣,似乎有些哽咽说:“我不要,回家也用不着。”
谭家鸣就说:“怎么用不着,你家又没电话,正好派上用场。我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号也办好了。”又重新给了刘梅。
刘梅把手机装到兜里,忽然扑到谭家鸣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
谭家鸣紧紧抱着刘梅说:“梅,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挂虑着家里人。什么也不要多想,有我呢?相信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挺过去的,我的经历你还不知道吗?我已经想好了,咱们在这里再干上几年,就回你家过日子,到时在你们那里也开个调味品厂,我负责销售,把好朋友程兴来找来,负责生产,你呢?就做专职太太,料理家务,照顾你爹妈。到时再给我生个胖小子,这小日子该有多美。”
刘梅趴在谭家鸣怀里,只是静静地听着。
谭家鸣继续说:“要不,我也请假和你一起去你家。”
听到这,刘梅从谭家鸣怀里出来,仍然低低说道:“不用你去,我家的条件太差,你去了会失望的;再说,你是经理,事太多,老板不会批准的。”
一阵的沉默,过了一会,谭家鸣说:“我有一个朋友,做保健品的,有专门调理糖尿病的产品,不如我去买些,你带回去给你妈用,说不定管用。”
刘梅说道:“是那些保健品吗?我听我的一个亲戚说过,那是骗人的,根本就不管用,我那位亲戚有高血压,吃了很多保健品,不管用,白花钱。还不如吃点西药,能看到作用。”
谭家鸣听到这些,心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也不好跟她讲大道理,于是说:“天太冷了,咱们回去吧。记着,回去以后,常来电话,免得我挂念。”刘梅嗯嗯地答应着。
元旦那天,刘梅回家了,谭家鸣因为事太多,也没送她。到了下午,给她打了电话,刘梅说已经到家,叫他不要担心,要多保重自己的身体。谭家鸣听她如此安慰自己,却也非常感动。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又打去电话,刘梅对他说,家里也没多大变化,爹妈都是老样子,因为妈妈想她,所以才叫回来的,并让他没有什么事,也别老打电话,因为是长途要多花钱的,再者,她有时干活也不一定带着手机。听到这样说,谭家鸣也就不打得那么勤了。
时间很快,眨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刘梅还没来,谭家鸣打了两回电话,却没人接,这天中午,又打电话,是一个妇人接的,说是刘梅妈妈,她说刘梅去山上拾草了,让他晚上再打。可是,等晚上再打时,却无人接听。谭家鸣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心说,为什么没人接电话呢?手机没电了,还是出毛病了。胡思乱想的,夜里也没睡好觉。
第二天,吃早饭时,程兴来就说:“昨晚上,听见你翻来覆去的,一夜也没睡好吧。”
谭家鸣说道:“是啊,刘梅的电话老是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她请假时怎么和你说的?”
程兴来说:“她说有事回家,我问请多长时间,她说一个星期。我就说我只有两天的权限,让她找老板批准。至于什么事,老板或许知道。”
谭家鸣有些低落地说:“唉,我也不能去问老板,刘梅和他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程兴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谭家鸣见状,就说:“你好像要说什么,怎么又不说了。没事的,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接受住,这几年来,我遭受的打击够多了,早已习惯了。”
程兴来这才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在车间,听有女生说,刘梅和她们说过,她家里给她提过亲事,但是她说她拒绝了。”
谭家鸣听了,随口说道:“噢,是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