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夕听这声音,吓得一抖,倏地站起来,胳膊顶到了杜瑞文的脸。
“咝——”他装作疼,暗抽了口凉气。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她慌然道歉,一不小心又将酒杯撞到他怀里了,红色的液体流了他一裤裆。
杜瑞文眼角微微抽搐,非常无语!
梁启南看他们这副样子,双手插入裤袋,斜靠在门上,像看好戏似的浅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哎,这都怪你!”林乐夕不乐意了,扭头瞪着他,“没事喊什么?”
梁启南耸了耸肩头,一脸无辜。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吓人?”
“是嘛!”梁启南不以为然,“谁让你乱跑的!”
“我跟朋友一起出来玩,不叫乱跑。哼哼,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自由,请别管太多,好么?”
……
杜瑞文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斗嘴,觉得自己太多余,再也坐不下去了。礼貌地说了声:“SORRY,我去下洗手间!”起身,推门,闪人。
看到碍眼的人一走,梁启南忽觉得舒服多了,大步进去,坐在沙发上,摆了个慵懒的姿势,还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
林乐夕盯着他,就像看着个怪物。
“原来你喜欢喝酒?切,我还以为你是全真教的道士,烟酒女色,统统不沾呢!”
梁启南挑起嘴角,冷冷纠正:“我喜欢女人!”
“谁?”
“……”
“你不说我也知道。”林乐夕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自问自答,“哼,一定是那个南宫筠!你的口味很大众嘛,没什么特色!”
梁启南动了动嘴唇,忍了。
***
离开迷失酒吧,被外面的风一吹,林乐夕的酒意全消,隐隐觉得自己晚上话太多了。她怕被梁某人记仇报复,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车门打开,他的唇瓣冰凉:“上车!”
“哦。”她坐进副驾驶位,心里七上八下。刚才借着酒劲臭骂了他一顿,还说他跟南宫筠有一腿……
她脑子抽了,干嘛提那个女人?
“刚才,你去哪里了?”她怯怯地问。
梁启南发动车子,像没听见似的,不理。
林乐夕忽闻到一抹奇怪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腥气,抽了抽鼻子问:“你身上的气味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
梁启南心头一凛,望了望她:“你想说什么?”
“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怪。”
梁启南感觉脖子有点痒,伸手抓了抓,食指尖一疼,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居然红了,一眨眼的功夫,红色渐渐转紫,散发出一缕黑气。
“啊,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她惊呼。
汽车吱吖声急刹车停下。
梁启南解开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照自己的脖子,一条青筋浮起,从耳后直通肩头,皮肤下面隐约有一条虫形的东西扭动。
他想起替疯子治尸虫的事,顿时明白过来。那个尸虫是表象,还有一种更厉害的蛊虫藏匿其间,他在专心驱尸虫的时候,被趁虚而入。他的余光瞥见倒车镜上吊的护身符,一把扯下,抽出一根红丝线缠在食指上,咬破另一只手指,默念禁锢咒。
林乐夕看呆了,不知所措。在她心目中,梁启南是唯一的依靠,现在却中招了。她既担心又害怕:“这是谁干的?”
梁启南专心制住蛊虫,没说话。
“不会就是杀我的那帮人吧?他们是不是很厉害?”她垂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吸了!”他冷不防说。
林乐夕一愣神,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递到了面前,上面有个小伤口,黑气隐隐缭绕,看上去特别诡异。
“别愣着,快帮我吸掉!”他加重语气命令。
“这,这这样不好吧……”林乐夕涨红了脸,扭扭捏捏憋出一句,“我从没有亲过……呃,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她还没说完,梁启南已经将手指插到她嘴里。
“唔唔,你……”林乐夕含着说不出话来,谨慎地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腹厚实柔软,凉凉的,居然还有点甜。她眼睛唰地亮了,像吃糖似的啜了啜,然后,使劲地吮吸,非常着迷地喝着,恨不能将他抽干。
梁启南慌了,冷喝声:“够了!”粗暴地将手抽了回去。
“好美味呀!”林乐夕吧唧吧唧嘴,意犹未尽地说,“人家刚吃出味道就停了,还想吸,怎么破?”
梁启南吓出了一身冷汗,怔怔地盯着她,像不认识似的。
“这是我的血!”
“哦!”林乐夕脸唰地红了,捂住嘴。她觉得自己太变态了,居然喜欢吸他的血,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爱乌及乌?
汽车开回了梁家别墅,夜色深深。
保镖们一排排交叉巡逻,门口还守着两个佣人,一看大少爷来了,赶紧将干净的拖鞋递过来,接走了车钥匙。
大厅里,水晶灯璀璨如白天。
梁正诚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报纸,一听到脚步声,收了,扭头望着门口,眉心微紧:“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玩。”梁启南就一个字。
“跟谁一起?”
“我累了,想去睡了。晚安!”梁启南懒得跟他多说,笔直上楼,背后,传来父亲严肃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气,“这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了!”
林乐夕飘到梁正诚的面前,摇了摇手:“嗨,伯父好!”见他看不见自己,隔空戳了戳他头,一个劲地数落,“人家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您管这么宽,不好吧?您这样管着他,会有逆反心理的,好么?难怪讨厌你,不想理你!”
“夕夕!”梁正诚忽然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还没进梁家,有些事轮不到你指手划脚,何况,我是长辈,这就是你见我的态度?”
林乐夕双腿一软,差点吓瘫了。
“伯,伯父……”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脸,颤声,“您好厉害,居然能看到我!我还以为,以为……咳咳,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