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能看到你?”梁正诚一抹眼睛,拿下了片隐形眼镜,“上面涂了无尘道长特制的符水。我一直纳闷阿南为什么要插手你的事,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你一直跟着他!”
这话说得,好像她逼他似的。
“伯父,不是这样的。”林乐夕刚想解释,却被对方冷冷打断:“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不甘心,可是,你知道你们林家得罪的人是谁吗?”
林乐夕心中一紧,失声:“谁?”
“玄……”
“爸爸!”楼梯口突忽传来一唤,梁启南出现在视线中,脸色很冷,一步步走下楼,“这是我和夕夕的事,您别管了!”
“什么话,我是你爸爸!”梁正诚怒了。
他是A市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换作别人,被一个眼神刮到,吓得腿软。偏偏梁启南不吃这套,走到林乐夕身边,勾住她的肩头,对上他的视线:“她是我未婚妻!”
“……”林乐夕脑袋轰地一下,扭头盯着他。他终于亲口承认了,她是他的未婚妻,那个他曾经讨厌,现在因为责任又不得不纠缠在一起的人!
他们父子死扛着,谁也不让谁。
“伯伯,以前的事,我想不起来了!您放心,我不会拖累您儿子的。”林乐夕使劲地睁大了眼睛,憋住了波涛暗涌的眼泪。
梁正诚一怔,缓下面色:“夕夕,我一直很喜欢你!虽然你没进我们梁家的门,我一直拿你当自己儿的媳妇看待。你想要什么随便说,纸钱,牛马,房子……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派人烧给你!”
林乐夕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受不惯太优越的生活,怕有一天打回原形!
“我想我还是……”林乐夕的“走”字还没说出口,被梁启南一把拽住胳膊,冷冷喝止,“你别说话!”
“爸爸,我的事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这么晚了,您还是回房休息吧,晚安!”他说着,拽着她往楼上走,脸上黑气腾腾。
卧室的门砰的甩上。
梁启南松开手,转过身凝视着她:“我爸爸越老越胆小,做事情畏首畏尾,他说的话你别介意,我……”他感觉一阵眩晕,按住了额头。
“你怎么啦?”林乐夕紧张地拉住他的手。
“可能是刚才用血施了法术,身子虚,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心气乱了……”梁启南退后两步,坐在地上,盘腿打坐调息,微闭上眼睛。
林乐夕发现他的皮肤苍白,嘴唇是浅紫色的,暗暗担心。
过了很久,他微微睁开眼,吐:“不好,我中招了!”
“啊?”林乐夕凑过去,盯着那条可恶的虫子,恨不能扑过去咬死它,“你用禁锢符咒制不住它吗?我帮你吸掉了阴血也没效果吗?”
“我中的不是蛊毒,是……”梁启南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说,“你的幻术!”
“不可能,我怎么会害你?”林乐夕一脸懵逼状。
天地良心,她什么也没做!
梁启南的目光从她清澈的眸子,落到粉嫩的嘴唇,然后是修长白嫩的脖子,渐渐往下,一阵意乱情迷,到胸口时强迫自己停住了,使劲地甩了甩头。
这个幻术好厉害,他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不是你的错,是我大意了!疯子中的毒是第一步,让我中蛊是第二步,你是第三步,他们最终的目标。”他盯着自己的食指,那个血印已经结疤,一根根抽丝,像开了一朵诡异的彼岸花。
“你说明白一点,什么幻术?”林乐夕听得一头雾水,怕他不信扬起手保证,“我没有害你,真的没有!”
梁启南知道她不懂,也不想解释,站起来走向卫生间,蓦地停下,告诫:“这件事,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犹其是我爸爸!”
“嗯嗯!”林乐夕点了点头。她不是傻子,知道梁正诚巴不得她离开自己的儿子,正愁找不到借口。她不想撞枪口上。可是一转念,她又担心梁启南的身体,万一出什么意外,梁正诚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收了她!
“呃,师父……”她觉得这个称呼怪怪的,慌然改口,“梁启南,你行不行啊?别死撑,要不找个人治一下吧?”
水声哗哗,没人理。
“我什么都不懂,你别指望我照顾你!”林乐夕小脸一红,又说,“还有啊,我催你治病,不是我关心你!我是怕你不行了,再也没有人帮我去寻找尸体。”
她劝了半天,对方不理,只能作罢。
很久,门开了。
梁启南包着蓝色的浴巾出来,裸露出健硕的上半身,冰眸子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想到一个办法驱除蛊虫,明天,你陪我一起去!”
“哦。”林乐夕没敢多问,怕他心烦,硬挤出一丝微笑,“那你好好休息吧,我绝对不打拢你!”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腹部,暗吞了吞口水。忽然,有一种想咬死他的冲动,撕开小麦色的肌肤,舔吸鲜美热血的味道……
打住,打住!
她觉得自己的念头越来越变态了!
梁启南感觉到了一抹杀气,冰眸子暗了暗,目光落到桌上的一堆黄符上。这些是杜瑞文留下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拿这些来对付她。
“丫头,今晚,你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不要过来!”
“哦,好的,晚安!”林乐夕有点小失落,乖乖地穿墙走了。
***
吃早餐时,梁夫人来了,看着儿子一脸憔悴的样子,心疼了。忍不住数落起他:“你呀你,到底图的是什么?自己搞得这副样子,还气得你爸睡不着!”
“你这是跟我们赌气吗?为什么不说话?”
梁启南继续沉默,没有反驳。
林乐夕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了,受了伤,没有一个人关心,还一次次地挨训。他的冷漠在别人看来是倔强,在她眼中却是盔甲。
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脆弱而已!
终于吃完饭了。
她跟着梁启南坐上跑车,忍不住说:“其实,你可以不用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