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地下实验室,梁启南一眼就看到了疯子,瘫倒在地上,双腿僵直,手还在哆嗦,使劲全力抓柜头的水杯,差一点,还是差一点。
“我来!”梁启南跑过去,将杯子送到他嘴边。
咕咚呼!
他一口气喝干了,喃喃:“不够,不够,特么的,渴死老子了!”
梁启南转身去净水器再接了满满的一杯,再喂他喝:“你这么小心的人,怎么会被尸虫咬,别说你是故意的。”
“我……咳咳!”他呛到了,涨得满脸通红,“我已经过了那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这次,我是被逼的!”
梁启南浓眉微耸。
“谁?”
“不知道。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年纪三十上下,身高一米七五以上,身手不错。他从背后偷袭我,把尸虫放到我脖子上……”他扭了扭,试图亮出伤口,却因为衣领太高,没成功。
梁启南掀开看了眼,吃了一惊。上面不止十个伤口,密密麻麻。这意味着那条虫子啃了好久,一口,紧接着又咬了一口……
“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疯子笑了笑,嘴角有些僵硬:“他想跟我交朋友,可惜,我疯子不喜欢交朋友!。”
梁启南秒懂。
那人哪是交朋友,是逼他说出一些秘密。
他手掌放在他的伤口上:“你放松,我试试驱邪咒!”说着,微闭上眼睛,默念咒语,片刻,掌心下哧哧冒出一缕缕的寒气。
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情变得激动。不一会儿,他勾了勾手指,渐渐地是手腕……很快地,下半身恢复了知觉。他笑着说:“早知道你能救我,我就让那家伙多咬我几口!”
“那样,你真的会死!”梁启南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下次,不用死扛,别人问什么,你随便说。”
“嗯?”
“对我来说,一切秘密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你这小子!”疯子哈哈大笑,眸中隐隐有碎光闪动。打一出生开始,他的人生就是黑色的,得了先天性心脏病,花完了家族所有钱,父亲不疼,母亲不爱,所有亲戚都说他是扫把星,将他扔了。
后来,他好心人送到警察局,又被警察送回家。
没过几天,他跟着爸爸去火车站玩,又被扔了。于是,他干脆不说自己谁,选择了孤儿院。在这儿,他独来独往,一整年说不上一句话,唯一的爱好就是跟角落里的空气说话。
别人都认为他是神经病,除了一个人——梁正诚。
他是个大富豪,经常捐款给孤儿院。那年,他在院长和A市市长的带领下跟孩子们见面,赠送生活用品、零食,水果。孩子们高兴地跑过去要东西,口袋里、喝里塞满吃的,除了疯子。
梁正诚觉得这个孩子很特别,又看到他的抽象画,当天,派人办了出院手续,领养了他,送进了特殊学校培训!
没有梁家就没有他,所以……
***
梁启南回到家,甩下车钥匙,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许久,他觉得气氛不对,皱了皱眉头,很快地想起一件事。
那丫头不见了!
自从领她回来之后,耳边经常叽叽喳喳,噪音不断,就算她不说话,心里的想法也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今天好安静,他忽然不习惯了!
“喂——”他喊了声。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等了下,佣人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推进来:“少爷,您在叫我吗?”
“那个……”梁启南刚想问林乐夕哪里去了,忽然想到她是鬼,佣人看不见,到喉咙的话硬咽了回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没事,你下去吧!”
“是,少爷!”佣人困惑地望了他一眼,退出去带上门。
梁启南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门框边看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拧紧的眉头渐渐松开,自言自语:“那家伙带她出去干什么?”
***
此刻,林乐夕正在一个奇葩的俱乐部:“夜半迷失”,来这儿的都是非正常人类,有特异功能者、阴阳师、鬼,还有眼前这个妖孽!
音乐闪烁,这儿的气氛热烈。
“你知道吗,这儿地底下布有玄天法界,普通人进不来。妖魔鬼怪都会显形,在这儿没有杀戳,仇恨……啊,多么美妙的夜晚,好好享受吧!”杜瑞文轻啜了一口葡萄酒,抿了抿,“来,你也喝一点!”
林乐夕慌然摇了摇头。
“我不喝酒!”
“乖乖女?NO,你以前不是这样!”杜瑞文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地说,“今晚,你必须喝一瓶!不喝光,我不送你出去!”
“不会吧?”
“你放心,这酒醉不倒你!”
“真的,假的?”林乐夕轻沾了一口,脸唰地红了,眼睛也亮了起来,“哇哇,好好喝!这是我喝到最美的东西啦!”
杜瑞文笑了起来:“是呀,这儿的酒跟外面的不一样,加了灵力,喝了会上瘾……等等,丫头,这杯是我的。”
“唔,我不管!”林乐夕不到一分钟就喝了一瓶,使劲地吧嗒嘴角,嚷嚷着,“好喝,太不经喝了,我还要!”她抢过杜瑞文手里的酒,笑嘻嘻地说,“我要喝一箱!不,两箱!对啦,一箱是几瓶来着?”
“一箱二十瓶,没事,你要喝的话,灌一吨都没事!你们林家有的是钱,不怕付不起!”
林乐夕刚喝干一杯,听到这话,神情一滞,扭头直勾勾地瞪着他:“你说,我们家很有钱?那你知道我家住哪里了?快,快,带我回去!”
“丫头,你醉了!”
“我没醉,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求你了,求你……”林乐夕不停地念叨,抓着他的胳膊,苦苦央求,“我想家了,想爸爸妈妈,想回去看看……哪怕是照片!”她说着,鼻间一酸,眼泪漱漱往下掉。
杜瑞文看呆了,拿袖口心疼地擦了擦她的脸:“丫头,哭吧,哭吧!全都哭出来,你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梁启南走到包厢门口时,心中一抽,疼得难以呼吸,他按着胸口,轻推开门,透过门缝看到林乐夕扑倒地杜瑞文的怀里,跟只受伤的小猫似的。
他呼吸一滞,沉下脸,冷冷地喝止:“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