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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累赘

去往宁意市的路途遥远,带上了马春花,龙荃这一路倒多了个能够聊天的伴。听从爷爷的告诫,龙荃并没有告诉马春花他真实的来处,对村子和爷爷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下。对于幼年丧父,母亲离家出走,马春花也对龙荃表达了深深的同情。两个苦命的孩子,心仿佛贴的更近了。

马春花比龙荃年龄要大五岁,但龙荃由于从小的磨练,相貌看上去却完全和马春花一般年纪。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也不觉劳累。只是龙荃老实本分,马春花也性格内敛腼腆,两个人一路上交流的话题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互相看着彼此,又将眼光躲闪开,谁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题来打破沉默。

经过了几天的跋涉,两人来到了一条小河边。

此时正值午时,太阳毫不收敛的散发出自己的温度,两人拼命赶路,衣服早已湿透。河水碧绿,岸边浅水处清澈见底,马春花看了看河水,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转头对龙荃问道:“赶了几天的路了,也没好好收拾过。我想……我想在河边洗个澡,收拾一下,你看行吗?”

龙荃脸上一红,也环视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影后说道:“嗯,这儿附近应该没有人,那你就洗洗吧,我去林子里找点野味,一会儿烤来吃了。”

“那,那万一你回来了我还没洗完怎么办?”马春花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龙荃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放心吧,我能听见。”

马春花会意一笑,点了点头。

龙荃在林子里飞跃觅食,不一会儿便发现了一只毛色鲜亮的野鸡。龙荃笑着搓了搓手,双手扣在一起活络了一下筋骨,关节处便响起了一阵爆豆的声音。可没曾想,一只小小的野鸡却把龙荃折腾的上蹿下跳,每次总是毫厘之差就可以得手擒住。龙荃心中一阵郁闷,发现自己如果不运内劲竟然完全抓不到它,再想想马春花现在独处一个人。龙荃放弃了只依靠身手擒下野鸡的算盘。仅仅一个闪身,野鸡被龙荃稳稳的抱在了手中,只剩扑翅挣扎的功夫。

渐渐靠近河边,龙荃放大听觉,确认没有马春花扑水洗澡的声音后,他走到了河边。

“春花?”河边不仅没有马春花,连自己的背包也不见了。

龙荃顿时感到事情不妙。他连忙将视觉和听觉扩到最大。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远远的,马春花挣扎的声音传进了龙荃的耳朵里。他立刻运起内劲,发足狂奔向声源处。

当龙荃赶到时,他呆了。

马春花全身****的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拖着前进,她的衣服被随意的塞在了背包里竟没有给她穿上,男子一行有五个人,个个手中都带着一把利器。从打着补丁破旧的衣着上看,应该是打猎的村民。

“小娘们,给老子闭嘴!”跟随在马春花身后的男子怒了,抬手给了马春花一记响亮的耳光。

由于力道较大,马春花的脸瞬间红成一片。

“给我住手!”龙荃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了出来。

听到龙荃的声音,五个男子把****的马春花挡在了身后,蔑视着龙荃道:“呦呦呦,回来了呀嘿!哥几个可瞧了你们好一路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娘们不好好伺候,跑去逮什么野鸡。脑子有问题吧?”

龙荃看了一眼马春花,她的泪不住的从眼眶滴落,除了啼哭,一句话也说不出。

龙荃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他冷冷道:“你们,能不能给她把衣服穿上。她是个女孩子。”

一直拖着马春花的男子呸了一声道:“怎么着?你这可是命令老子?老子可告诉你,这小娘们可是老子要带回村子成亲的,她是老子的媳妇,老子爱给她穿就穿,不乐意,就给老子光着!”

龙荃攥起的拳头越来越紧,十指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我去弄死他。”一个身型较瘦的男子扬了扬手中的刀,靠近了龙荃。

“cao你……”见龙荃一动不动,瘦子举刀便砍。

“咚……”只听一记沉闷的响声。瘦子仿佛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的好远好远。挂在了一株枝丫上。

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的看向龙荃。

龙荃挥出的拳头还停留在半空。他怕断人性命,这一拳只使出了六分劲。

“给她把衣服穿上。”龙荃怒视着四人冷冷地说道。

忽然那个说要和马春花成亲的男子推开三人,挟持着马春花站了出来,他把手中的刀架在了马春花的脖子上,嚣张道:“呀嘿!够有劲儿的啊?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龙荃不忍看到赤身裸体的马春花,把头别开问道。

“可惜就算是天皇老子,盖世神君,自己女人在别人手里,还是得怂成一条狗。”男子说着,把刀挪近了马春花脖子三分,“刚才你怎么打老子兄弟的,来,双倍的劲儿给自己一拳。敢留一分劲,你小娘们立马就得死在这。”

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听言,转头看着这个领头的男子说道:“大哥……他不是你女人嘛?”

“去去去,给老子闭嘴!”领头的男子没好气地瞪了胖男子一眼。

龙荃听了领头男子的话,双手颤抖,心中不禁感到深深的无奈。半刹,他举起了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胸口。

“咚……”龙荃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一拳打散了,他蹒跚的后退了三步,一口鲜血喷出。受到这拳重创,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中嗡的一声蜂鸣起来。

“龙荃!!!”马春花竭力大喊,泪水好似江海一般奔涌而下。

看到龙荃摇摆不支,面如死灰的模样。领头的男子持刀的手垂了下来开始大声的狂笑,他一把扭过马春花的脸细细端详道:“哎呦,可以啊,这小娘们还真是你的心头肉啊!可惜,她今晚就是老子的人了!”

说着,领头男子把嘴凑近了马春花的脸,嘟嘴乱亲起来。

马春花哭着挣扎,却又遭到了男子的一记耳光。

龙荃耳中依旧蜂鸣,眼前开始渐渐模糊,他支撑不住的坐在了地上,不忍去看男子淫邪的动作。

“哎呦呦,还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亲眼见到你这种人,还真是让我长了不少见识。”一个清亮的声音飘忽不定的传来,场内的众人都是一惊。

领头男子神色一紧,循声四处张望,将刀重新抬起。

“嗖……”只听一声疾速的脆响,一颗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重重的击在了领头男子的刀上,男子虎口一麻,刀脱手而落。

接着又是嗖嗖嗖三声,其他三人的刀跟着脱手而出。

“什么鬼东西?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别给老子藏着掖着!”领头男子大声怒斥。

“就凭你,也敢称我老子!?”

清亮的声音只觉更近了。话音刚落,挟着马春花的领头男子手上一空,马春花已被一个青衣男子抱着,站在了龙荃身边,青衣男子手上还拎着龙荃的背包。

“快把衣服穿上吧。山里凉,别感冒了。”青衣男子关切地说道。

马春花忙取出衣服穿好,扑向了身边的龙荃。

“龙荃……”见龙荃脸上毫无血色,神色木然。马春花噙着眼泪唤道。

“你……什么人啊!”领头男见识了青衣男子的古怪,颤巍巍地问道。

青衣男子笑着拍了拍袖上的灰尘,直视着四人道:“我是你们老子……”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

忽然间四人同时捂着肚子痛苦的趴在了地上。

“带着树上的那个废物,都给我滚!”青衣男子怒斥道。

四人依言救下了挂在枝丫的同伴,便屁滚尿流地跑远了。

见人已走远,青衣男子回头看向两人。

龙荃已略微缓过气来,他感激地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无力的说:“谢谢你了。”

“别客气。”青衣男子笑笑,“出来玩刚巧路过。我妈说过,要多积福报。况且你真是条好汉,我肯定要救你的。”

“我叫龙荃。”龙荃被马春花扶着,幽幽地说道。

“柳缺。”柳缺淡然一笑。

危机已过,龙荃松了一口气,突然只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当龙荃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背包完好的放在一旁,马春花坐在龙荃的床边,搭着床沿已经睡着了。龙荃舒心一笑,把被子披在了马春花背上。

“你醒了……”感觉有动静,马春花突然惊醒,她看着龙荃道。

龙荃点了点头,问道:“几点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你瞧你嘴唇还是没色,你还痛不痛?饿不饿?这有吃的。”马春花起身张罗道。

龙荃拉住了马春花道:“别忙了,我不饿。伤也好多了。”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柳缺呢?”

“他走了。他背着你出了山,拦了一辆车到这小镇上。安顿好后就走了。他让我告诉你,有缘总会再见的。”马春花听话的坐在了床边,对龙荃说道。

龙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柳缺的出现,他这份情算是欠下了,爷爷说过不要去欠别人人情,因为如果到时候真的到了要还的时候,会很难,有可能还会很纠结。但是不管怎么样,柳缺的恩情龙荃一定会记住的。

龙荃正在沉思,一旁的马春花却突然哭了出来。

“龙荃……”马春花颤声道,“你说我,我是不是个累赘啊?”

听到马春花的话,龙荃不禁哑然。

黑夜里,柳缺开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在山路上,他接通了手中的电话。

“见到他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

“恩,见到了。我还救了他一命。等我回来可得犒劳犒劳我。”柳缺要求道。

“好,没有问题。”电话那头说完便挂断了。

“龙荃……”柳缺嘴里叨念着龙荃的名字,若有深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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