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
雪消,冰融,
大吉,易出行。
了了数人的知交亲友送行后,唐国公李渊,乃举家全迁向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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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车队行出京兆五十里,百余一流死士破雪而出,予致命的狂飒狙击。
危急时刻长孙晟夫妇适时出现,一管紫箫悠悠回转,一举击毙所有死士于当场。
双方同行,李渊对长孙晟感恩至极,然敬畏太深,故戒备于心难有相交。窦氏景明却与高氏轻衣一见投契,至无所不谈,遂成闺中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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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出华州境,长孙晟夫妇忽接飞鸽传书,阅后乃言暂别。
然,长孙晟夫妇才与之别不足一个时辰,一乱石岗处,李渊一行,又遭狙杀。
危急时刻,窦氏不得已,因以武力自保,又为护长子建成而腹部中剑,当即鲜血狂喷,昏厥于地。
一时情势危殆,成必死之局。
李渊见状大骇,既痛且怒下肝胆欲裂,不顾己伤疯狂还击,抱必死之心以救妻儿。
千钧一发,一青年捕快骑马持锏自东来,神威凛凛亦不惜己身,救李渊一家于危难。
战毕,李渊道出身家名讳,欲感恩图报时,青年颔首摇手,不留名姓,径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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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李渊一众狼狈中前行,至将夜时投于荒庙圆觉寺,寺门无风自开,其中竟有绝代高僧了然自嵩山而来,携徒觉远于门内相候。
至三十夜,电闪雷鸣、风雨大作,一声惊天霹雳后,剑气与威煞自云霄而来,充塞天地。
蓦然,天地间,似有一声长啸,
毫无预警中,窦氏竟……剧烈阵痛后,再……降一子……
这初生儿有着全然相肖于其月余前降生的、同胞兄长的长相,但从头到脚包括双眼在内,所有色泽皆诡谲的让人一见之下冰寒袭体,无可反应。
偏偏,他张口,愉悦笑出初生儿绝不应有的整齐牙齿——雪一样白的牙齿,是森然杀机与恐怖!
李渊遂举剑,如对盖世仇雠般倾力刺去,剑刺于初生儿身前三尺,金铁交鸣之声大作,有无数火花崩射。
即之,宝剑碎断,李渊被抛飞而出,重伤委于地,一时间无力再起。
正一室惊骇莫名间,
了然师徒径抛礼法及时冲入;
即之,窦氏生产中即相继飞赴而来立于门外,风尘仆仆至于倦意深切的袁天罡、长孙炽、及长孙晟夫妇,于窦氏稍做修整后鱼贯入内。
稍一见礼,未及客套,更先按下一切前情后事,六人于李渊挥下其他一切闲杂人等后即刻集阵、结印。
在李渊无限讶然惊悸,
而窦氏恍然明悟如受天命中:
先是惊心慑魄、几因太过浓烈而凝化作奇异之黑的冰蓝雾气,带着咆哮与锐叫的被强制引流出新生儿体内,于室内蒸腾不休着纵横肆虐;
即之是如梦如幻的桃红色未名花瓣轻舞飞扬,无声无息渗透过冰蓝雾气,极艰难却又极坚定的一点点、一点点,向着新生儿靠近,并终于融入新生儿体内……
直至,
一室冰蓝雾气消散,
新生儿身上诡谲森冷的恐怖气息亦被全部消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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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二,将妻儿托付了然禅师等人,李渊率亲卫打马疾行,赴谯州官宦名流早已为之备好的欢宴。
中途,遇一队江湖人带刀携剑,向自己气势汹汹疾行而来。
数次被袭下已成惊弓之鸟,不待众人靠近,李渊乖觉的取弓,搭箭,劲射而出,正中那一队江湖人头领的心脏。
在江湖人们惊慌失措,纷纷下马围至那头领尸身前时,李渊舒一口气,趁乱带队纵马疾驰而过,自诩聪明机警,闯过一关
——
他不知道,那一队江湖人,只是疾行着想要快快还家,好赶赴他们首领兄弟的成人宴。
他不知道,那一箭射出之前,那些人中,根本没任何人认识他,亦从没想过有必要认识他。
而,那一箭射出之后,他箭上的名字被人刻入骨髓,以涛天仇恨,日日磨刀霍霍以备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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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至谯州。
再到三日大宴完毕,李渊以其虽为圣帝宠信之贵戚、而又宽厚慈和的长者形象,交结谯州各色名流,谯州及周边腹地中,唐国公美誉与风头一时无两。
又待喧嚣稍停,刺史李渊乃亲画像,于太原至谯州一代为那日不留名姓的恩人建长生祠数座,并以黄金雕塑青年捕快骑黄马、挥金锏之姿。
尔后,太原至谯州一代民众随风而行,青年捕快之姿处处可见,香火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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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四月,李渊欲接妻儿入归谯州刺史府,然窦氏以产后月虽满体仍弱,且要悉心照顾新生二子为由拒绝。
又有李渊极为敬祟的长孙炽等说项,遂径于圆觉寺上起工,筑十里别苑。
又三月,长孙炽回京复职,袁天罡亦又云游四方,临行前与了然等共商,为窦氏所产二子分别定名为世民,玄霸。
此际,玄霸身上诡谲恐怖气息尽去,虽肤色黑如泼墨浓炭,一笑间牙齿森白依旧,却倍显憨傻可爱。只不过,初生时给人恐怖映象太甚,故深为常人讳惧。
唯是早其月余而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幼兄世民,一自玄霸初生时恐怖诡谲,便每每欣欣然对其弟,更唯有携弟手方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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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岁月静好。
此际,别苑中有了然师徒,长孙晟夫妇及其子无忌,窦氏及其子建成、世民、玄霸,以及女儿秀欣。
这一般或看破红尘、或挚情重义的卓凡人物及无忧赤子们,日里笑语欢声,悠然快活,正仿佛身在世外桃源里,早已混不知世事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