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五明明真妄,达摩三法法无量。
菩萨罗汉怒金刚,印契慧剑降魔杖。
六佛持仗庄严相,慈悲威怒震十方。
一佛养昙万佛香,万佛悟道一佛光。
开篇的序章是一首简短的诗词,不过杨开风实在看不出来有何精妙之处!他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发现这三法原来指的是通俗意义上的徒手、短兵器以及长兵器。
杨开风顿时喜出望外,这真的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自己方才还长吁短叹,没有适合的武技用来对敌,这黑色短棍就突然送了自己一份大礼。
就看着布帛金光闪闪的材质,就知道这门武技并非凡品!
杨开风迫不及待地直接跳过徒手和短兵器,细细评读起来。这长兵器的武技却是一门棍法,又叫做降魔杖法。棍法一共三十六式,对应三十六幅图案。
图案用不同颜色的线刺绣在布帛之上,招式动作、内力流转,一目了然、栩栩如生。
只是,为何自己看着这套棍法,却隐隐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这内力的修炼方法又是什么?难道在后面?
可是这长兵器的图案已是布帛的末端,杨开风将布帛翻了过来,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只能耐着性子又浏览前面的内容,发现短兵器中的那套剑法也是一般无二,一共三十六式,叫做慧剑。
等杨开风翻到徒手那里,看到那三十六幅图案时,他的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他终于知道为何看到那套棍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终于知道内力的修炼方法到底是什么了!
那三十六幅图案的前十八幅,赫然是天下人无人不知的小罗汉拳!
至于内力的修炼方法,杨开风心里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瞄向前面的内容,希望瞬间破灭!
那记载的心法,若是杨开风所记不错的话,和武堂里的那门吐纳术相互对照,却是一字不差!
只是那工整严谨的字体,跃然纸上的图案,却时刻昭显着这是一门‘绝世神功’!
这是什么啊!
杨开风不甘心地将布帛左拉右扯、颠来倒去翻个不停,却始终没有发现。布帛之上,就是开篇一首小诗,中间一段心法,最后一百零八张图案。
若不是理智尚存,杨开风都想学着小说评书那样,点一把火烧烧看!
先练练看吧,自己之所以如此懊恼,怕也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本以为是一门‘绝世神功’,至少也是地阶功法,没料到和小罗汉拳是一个档次的!
杨开风静下心来,仔细观摩徒手篇的图案。
三十六幅图案中,后十八幅绘的却不是罗汉,而是十二菩萨和六个佛陀。菩萨使得是掌法,而佛陀用的,却是手印。
饶是杨开风熟记《天下武学录》,却也不认得这到底是什么功法。他只知道西域佛教却是有类似的手印法门,不知和这有没有关系。
对于十八罗汉拳,杨开风已是轻车熟路。这套罗汉拳使出来却是身形微动,一气呵成,手臂挥舞之间衣袖噼啪作响,双足顿地之时声音轰然有力。
待得一套拳下来,杨开风按照第十九幅图案上的文殊菩萨运行心法时,还未等一掌拍出,丹田里的一口真气却如同被堵死了一般。最后空是软绵绵的一掌挥出,连半丝掌风都没有,更别说拍死人了!
杨开风一头雾水,他不信邪地按照吐纳术再深吸一口气,又是一掌。结果依然如此,丹田内的真气撑得他相当难受,连打了几招小罗汉拳才有所好转。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开风将剩下的十七幅图案试了个遍,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更为可怕的是最后的六个佛陀手印,掐了一个指决却是丝毫没用,丹田的鼓胀感却是比菩萨掌还要强上几分。
十八幅图案看下来,没一个能练的!
再一看月亮的高度,此刻已是夜半子时。
还是先行休息吧,杨开风感受了一下憋胀的丹田,苦笑了一声,将这金色布帛依原样再度收入短棍之中,悻悻然地向家中走去。
这佛门功法还真的不是人练的,《龙象般若功》如此,这《达摩三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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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一日早晨,曲江县西城门口处已是人头攒动。县令王泰昆在一行人的簇拥之下,又开始了他激情洋溢的演说。
不过孙潇娆却不在此列,也不知到哪里去了,杨开风本以为她回来送行的!
“我曲江县虽地处偏僻,但亦有十万之众。今天,你们代表我们曲江县去参加州武青会,一定要打出我们曲江县的气势,打出我们曲江县的风格!”
“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有没有信心?”王泰昆突然大吼道。
“有!”杨开风等人也扯着嗓子喊道。
“记住,你们的背后有着十万曲江县百姓作为你们坚强的后盾!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王泰昆高举右手,骤然一挥,“出发!”
一干人四人一组爬上马车,随着车夫‘驾’的一声,鞭花亦是一声清鸣。
漫长的官道上,车轮滚滚向前,渐行渐远!
马车上,坐在杨开风对面的翟贺英嘴就没停过,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说道:“哈,你们知道这外面的马是什么来头吗?”
旁边的辛澄宇根本没有搭话的意思,只有李志石很会聊天,当即问道:“什么来头?难道不就是普通的马吗?”
“我跟你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货色!你看它双眼突出,额头隆起,蹄子好像垒起的酒药饼。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马吗?”
翟贺英故作神秘地环顾了一圈,这才一拍大腿说道:“这就是《相马经》里面记载的千里马!”
“《相马经》?”杨开风却是被吊起了胃口。他虽然五岁开始就跟着老者读书,但能够熟记的只有《武学录》、《兵器谱》、《妖兽图鉴》、《千丹录》以及《物华天宝》。这《相马经》只是在前面的几本书里看到过几次,却是没有读过。
还未等他出言询问,突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等一等!等一等!”
“父亲!”杨开风心中骤然一惊,整个人如猴子一般从马车里窜了出去,右足在车辕上亲亲一点,稳稳地从马车上飞了下来。
杨廷壮气喘吁吁,埋怨道:“你这孩子,早上让你等一下,你却早早就跑了!”
杨开风也不好多做解释,昨日里杨廷壮从外面拿回来一把宝剑,只看那样子就是价值不菲,怕是起码五两银子之上。杨开风哪里肯要,今早特意赶早起来,只是留了封信,让父亲把宝剑退掉。
他也不曾想到,杨廷壮竟会在路边专程等待。即便如此,方才若不是自己飞身下车,怕是马车也是一晃而过了!
杨廷壮将背后的宝剑取了下来,塞进了杨开风的手里:“老爹我给你的,你就拿着。父亲帮儿子买把剑,送儿子出征,天经地义!有什么好推辞的?替家里省钱?你爹我需要吗?”
他看到前面马车里一个教习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不由拍了拍杨开风的肩膀道:“你妈怕自己哭哭啼啼让你分心,在后面没敢过来。到时候我们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去吧,别让你同学等急了。”杨廷壮抽了抽鼻子。
杨开风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向马车跑去。
那教习此刻迎着杨开风走来,刚想呵斥,却看到杨开风通红的眼眶,再一看不远处冲他点头致意的杨廷壮,心中顿时了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归队吧!”
杨开风一跃而上,掀开窗帘。随着马车的前行,杨廷壮的身影越来越小。突然,杨开风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妇人正站在高坡上。那熟悉的模样,不是罗海丽还有谁!
“这个李教习看来还是很好说话的嘛,虽然没有孙教习养眼,但也不像传言的那样严厉嘛!”翟贺英感叹道。
翟贺英的话虽近在耳边,杨开风却是一句也没有听到。看着母亲渐趋于无的身形,眼中蓄满的泪水顿时滚滚滑落,却被杨开风一把抹了个干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