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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岸决别

男孩伸出手指,顺着紫色血液流出的地方取出半颗深紫色的心脏,男孩艰难的移动到女孩身旁,深紫色的心脏刚靠近,就被女孩吞了下去。一阵紫色荧光将两人包裹在一起,蔡茗萱的脑海里闪现出一道玄奥的符文,仿佛有谁在梦里轻声细语道:萱萱,今后你就是我,我亦是你!

猛然睁开双眼的蔡茗萱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安禹诺与身边的两人,急匆匆的向外跑去,没有人阻拦蔡茗萱,看着蔡茗萱离开的背影,所以人的眼里都只剩下深深的祝福和期盼。

腥咸的海风吹抚在蔡茗萱的脸上,蔡茗萱仍旧不知疲惫的跑着,此时已是午夜,海边一片寂静,蔡茗萱看着不远处站在礁石上的黑衣男子,眼泪顺着脸庞不断的滑落。蔡茗萱喃喃的道:“墨璃渊,对不起,我不该一直迁怒你,甚至忘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任性了,求求你......”

蔡茗萱的声音让站在礁石上的男子身体一顿,璃渊缓慢转过身,脸上布满了紫色的鳞片,一双紫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蔡茗萱。蔡茗萱心中一惊,身体下意识的想要后退,想起眼前的人是自己最爱的人,蔡茗萱缓缓的放下了心里的恐惧,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坚定的向墨璃渊走去。

墨璃渊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蔡茗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没有说出拒绝,也没有显露出欢喜。

蔡茗萱走到璃渊身前,轻轻的抱住了比自己高处半个头的人,满是依恋的道:“墨璃渊,不要丢下我,我的任性妄为已经连累了父亲,是我放不下当初被实验的不甘,偷走了青绝的半成品害死了父亲,你没有做错,却替我承担了那份过错,是我错了,对不起。”

璃渊的手微微抬起,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颓然的放下,沙哑着声音轻叹道:“茗萱,你不必如此,无论是救你还是让你忘记在实验室的那段记忆,这些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你不要感觉到愧疚,更不要因为愧疚......”

不待他说完,蔡茗萱猛然从璃渊的怀里抬起头,恼怒的道:“墨璃渊,你就不能为你自己考虑一次么?我蔡茗萱究竟何德何能得你如此舍身相护?”仿佛是再也无法压抑般,蔡茗萱死死的盯着这张即使布满龙鳞仍旧俊美无双的脸,“当年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生物基因改造的副教授先看上的是我!你的体质的确极为符合,但你的家世太强大,根本无人敢动你。你明明可以逃过一劫,可是你最后还是参与了那次试验。”

蔡茗萱说着,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开口,“你帮我注入了大量的融合药剂,虽然强劲的药力毁了我的脸和皮肤,但我却因祸得福,凭借你异能者血脉的半颗心脏,让我成功的完成了100%的融合。”

蔡茗萱微微低下头抱着笔直站着的墨璃渊,眼底满是痛苦,“墨璃渊,你知道吗?其实,最后一次融合我本来可以自己熬过去的。可是,我看见了自己的脸,那张脸太过丑陋,对于只有六岁的我来说,那是生命无法承受的痛。我不想让这样丑陋的自己出现在你面前,那时我救在想,与其痛苦的活着让你继续为我受苦,还不如死了。只有我死了,你就不用再为我费心费力了。”

想到这里,蔡茗萱自嘲的笑了,“可惜,我还是做错了,即使我融合失败了,你还是有办法把我从死亡的沼泽里拉回来,甚至还助我融合成为了异能者,你封印了我关于实验室的记忆,让我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说到此处,一滴滴眼泪从蔡茗萱的眼角滑落,渗透在璃渊胸前黑色的衬衫上,“可是,直到我再次恢复记忆清醒过来,我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我厌恶了你八年,恨了你两年,你知道吗?在我记忆恢复的前一刻,我还想着要怎么杀了你!”

墨璃渊伸出手,手中泛起点点紫光,在这黑暗而深邃的海边,显得神秘而高贵,靠在墨璃渊怀中的蔡茗萱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般,继续说着,“墨璃渊,你拼命的想要我忘记曾经,想让我安安静静的生活,可是,我却不想再忘了你。”

蔡茗萱的话让墨璃渊举起的手又轻轻放下,墨璃渊满眼宠溺的看着蔡茗萱,终是将她拥入怀中,“茗萱,能与你相遇,我从不后悔,为你做的一切也是我自愿做的,只是你应该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想让你卷入这一切。”

蔡茗萱拉起墨璃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伸手握住这双布满厚茧的手掌,“可是,我已经卷进去了!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你不怨我么?”

蔡茗萱将脸庞放进墨璃渊的手掌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墨璃渊察觉到蔡茗萱身上暴乱的气息,惊慌道:“茗萱,你要做什么!”

蔡茗萱紧紧的抱着墨璃渊,脸上带着看透一切的释然,“墨璃渊,你骗不了我,在我面前,你从来不会伪装,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所以,我才会想起一切对不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怨我了,今天晚上,你是想与我永别吧?”蔡茗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可是,你还是舍不得我?你在这里等我,是想见我最后一面吗?可是到了现在,你还想消除我的记忆!墨璃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伤害了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恨我呢?为什么!”

墨璃渊想要调动体内的力量,那股力量却像是莫名消失了一般,找不到半点痕迹,察觉到墨璃渊的动作,蔡茗萱妩媚的笑了:“你从未见过我的异能吧?我的异能是吞噬;所以,墨璃渊,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没有异能的废物,没有了异能,你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墨璃渊紧紧的拥住怀里的人,声音有些哽咽:“茗萱,我从未怪过你,你,这又是何苦?”

蔡茗萱抬头,双手环住墨璃渊的脖子,将他的身体拉低,踮起脚尖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墨璃渊闭上双眼,任由怀里人动作,却不回应。蔡茗萱轻轻放开他的嘴唇,压低声音道:“墨璃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着蔡茗萱委屈至极的声音,墨璃渊心中一阵绞痛,一手环住蔡茗萱的腰,一手抬起她尖翘的下巴,将自己凉薄的唇紧紧贴了上去,墨璃渊的吻极为霸道,带着掠夺一切的姿态狠狠的闯入了蔡茗萱的口腔。蔡茗萱没有被吓到,反而温柔的任由墨璃渊予取予求。

感受到蔡茗萱的顺从,墨璃渊的吻逐渐变得温柔遣眷,带着浓浓的依恋和再也无法掩饰的独占,感受到墨璃渊的变化,蔡茗萱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极为开心,这样强势霸道的墨璃渊,才是真正的墨璃渊。

被吻着的蔡茗萱满是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甚至忘记了呼吸,察觉到蔡茗萱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墨璃渊一惊,立刻从本性被释放的快感中回过神来,迅速放开蔡茗萱的唇,摇着蔡茗萱的肩膀道:“笨蛋,呼吸!”被摇醒的蔡茗萱,感觉大脑严重缺氧,立即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逐渐将那股不适驱逐。被墨璃渊有些无奈的看着,蔡茗萱低着头,伸手摸了摸鼻尖,耳朵有些红:“经验这个东西,练练就好了。”

蔡茗萱一边对墨璃渊解释,一边在心里恶寒,原谅她,自从离开那个恐怖的实验室之后,就处于普通人的状态,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被谁表白过。前几年,整天不是拼命学习就是在提升自己,哪有时间考虑个人问题。除了安禹诺,今天算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开荤,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蔡茗萱压下心中的怅然,强迫自己不要去悲春伤秋,在这个万物进化,即将丧尸横行的世界,谁知道这一刻是人,下一刻会变成什么。不过是及时行乐,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清自己的感情,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重要,已经足够了。反正除了墨璃渊,她不会再跟任何人做这种小女人的事情了。

墨璃渊强压下逐渐崩溃的身体,看着低头害羞的蔡茗萱邪笑道:“既然茗萱说没经验,那我们就多多练习。”说着,不待蔡茗萱反应,又吻了上去,这次的吻虽然霸道,却又不失温柔,蔡茗萱双手紧紧的抱住璃渊的腰,默默的承受着,正沉侵在璃渊高超的吻技里无法自拔的蔡茗萱突然被挪到后背的手拉回了神志。身体微微一颤,蔡茗萱有些闪躲的叫道:“墨璃渊,你......”

墨璃渊放开蔡茗萱的唇,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怎样?嗯?”

蔡茗萱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墨璃渊,大脑有些迷糊,但还是保持了几分清醒,察觉到墨璃渊的手并没有搂住自己的腰,而是摸到了心脏的位置,蔡茗萱浑身一冷,瞬间清醒过来。狠狠的推开璃渊,“墨璃渊,你真的要这么自私?还是,你一直都是恨我的?”不待对方回答,蔡茗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想要独自一个人离开,然后留着我一个人?你如果封闭了我的心,我会沉睡十年,十年之后呢?你想过十年之后的我会怎么样吗?你想过已经习惯了你的守护,没有了你的我会怎么样吗?”

墨璃渊将还伸在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茗萱,忘了我”。墨璃渊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祈求,蔡茗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那祈求的语气与眼神却又是那般的真实存在着。蔡茗萱坚定的摇着头,“不可能!”蔡茗萱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指漆黑的天空,“我蔡茗萱在此发誓,今后不论经历过什么,都绝不会再忘记墨璃渊,生不离,死不弃!”

蔡茗萱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墨璃渊,“墨璃渊,你知道吗?只有亲身经历过失去的痛苦,才能体会到得到的东西有多珍贵。人世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我不能确定在我忘记你之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里能靠着对你那若有似无的感觉保持着对你的真心不变。我也不能保证在另外一个人闯入我的生活之后,我再次记起你,还能像当初一般毫无顾忌的离开对方跟你在一起。若是有一天,在没有你的记忆的日子里,我跟另外一个人结婚了,有了孩子,那就是你想看见的吗?那时的我应该怎么办?是继续爱你还是选择珍惜现在?墨璃渊,我很胆小,我不敢赌。所以,我只能选择毫无意义的坚持,尽管,这份坚持根本就留不住你。”

璃渊深深的看了眼蔡茗萱,一道微弱的紫光拍打在脑门上,蔡茗萱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墨璃渊脑海里的记忆在消退,墨璃渊溺爱的看着蔡茗萱,“既然你不愿忘记,那么,我忘!蔡茗萱,你记住,我墨璃渊从未喜欢过你!”

看着蔡茗萱脸上决堤的泪水,墨璃渊默默的在心中补充道:我只是一直爱着你,爱到失去所有原则,爱到放下所有傲气,爱到已经不敢奢望你的任何回应,茗萱,今晚能与你相爱一刻,我知足了!既然你不愿忘了我,那就让我忘了你吧,没有了相互的记忆,当某天你再次遇见一个能让你爱上的人时,就不会再退缩。

墨璃渊眷念的看着蔡茗萱,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墨璃渊的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茗萱,此生能遇见你,我从未后悔!

蔡茗萱惊慌失措的跳下大海,接住已经失去了气息的璃渊,淡淡的紫光涌出,紫色的鳞片布满了全身,一条长长的尾巴显露出来,蔡茗萱伸手抓住墨璃渊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的吻着他的额头,“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墨璃渊你是不是也不会遇见我这个冷心冷情的怪物?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失去你原本应该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我都还未来得及对亲口对你说一声,我爱你,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弃我而去?怎么可以!”

啊~啊~啊~啊!一阵阵凄烈的吼叫震荡着整个海岸,一阵阵数米高的海浪不断的拍击着岸边,无数丧尸和进化生物被这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吼叫声吸引过来。

不到十分钟,海边聚集了大量的人和车辆,一头硕大的深海巨龙站立与大海之上,此时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最为黑暗的时间已经过去,但真正的黑暗却才刚刚开始。安禹诺站在基地的最前方,看着一条深海巨龙怀里抱着一条紫色的龙,紫龙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安禹诺的嘴唇动了动,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无法说出口,守在基地的众人见基地的领导都没有说话,全都神情戒备的盯着深海里的怪物,如今已知的异能者中任何形态的都有,但龙他们从未见过,还一出现就是两条。

那条蓝色的深海巨龙眷念的蹭了蹭怀里的紫龙,口吐人言道:“人类为了追求强大,不惜毁坏大自然,强行进行基因改造,别人的命运我无法阻止。”深海巨龙看了眼怀里的紫龙,轻声道:“但他,我一定要救,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也应当因我而灭!”

这时,一架飞机急速而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出现在海边,满眼狂热的看着蓝色的深海巨龙,“成功了!我们终于成功了!最久远的基因,最强大的力量,最完美的融合,我们真的成功了!博士呢?博士的猜想真的是正确的!人类真的能在大悲大喜之后激发出身体内最完美的基因组合1000%!”

听见研究员的话,深海巨龙深深的看了眼怀中的紫龙,“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爱我的原因,原来,早在遇见我之前,你就已经布置了一切,无法原谅自己对我所做的一切么?那便用你的来生来偿还吧!你还没有看到我最美的样子呢?在最美好的年纪里遇见最美好的你。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们的结局会不会变得不同?”

霎时间,狂风大作,海浪翻滚,巨大的浪花在即将拍打在海岸边时,奇迹般的退了回去,如此循环往复,天边刚刚露出半张脸的阳光被一股阴云笼罩,天地瞬间黯淡了下来,海水不断向后倒退,人们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一丝光亮被深海巨龙抓在掌心,捏得粉碎。在天地即将进入一片黑暗之前,一道空灵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不愿改天逆命,但,我自己的命运,必须由我自己掌控!即使时光倒流,我也在所不惜!”

深海巨龙的身体化作点点荧光,飘散在天地之间,一道悠远的叹息似怨似哀的游荡在天地之间:“从未想过,这样的我会与你相遇,只是一次相遇,就让我再也放不下,忘不了。曾经,我只想好好的活着,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爱竟然那么遥不可及。只想为了你逆转一次,哪怕付出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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