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遭遇难堪的不是钱江陵本尊,但仍气得凌薇不行,好像自己珍藏的美味,被外人染指过一般。
钱江陵恼羞成怒的训斥可怜的小书童:“知道了,我还没说你太笨,露馅都不自知,人家尚京贤在距离马队那么远的地方,一眼看出马上的我是有人易容伪装的。你说你还好意思跑来,你怎么不在家里面自挂东南枝。”要说气急败坏的人最可怕,钱江陵就在此列。
“没办法,老爷不放心你的安危,特意命我前来保护你。”晨曦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不停揉搅自己的衣摆,像个懵懂的小孩,让人不忍继续苛责。
“放心,这里是乡野,人都很质朴,不会有人跑出来奸污你家貌美如花的小少爷。”尚京贤抢着回答。
钱江陵骂尚京贤思想太肮脏,龌蹉。进而问下人:“你看眼下我们四个人结伴出游多好。多你一个跟班,太煞风景。”
“不会,你们此行不是多我一个,是多两个?”晨曦着急道。
“莫不是那天街道上人山人海,害得你失足落马,脑袋被马踢残了?在我们看来不就是你自己来了,怎么你却说多了两人。”
调侃中,真的又有一人下轿子。众人一看,傻眼。难道说国不可一日无主的话,都是神话中欺骗孩子的谎言?
不过看赵官家一身简装,凌薇失踪只以为他是个京城阔公子,不晓得他背后惊天真实身份。钱江陵想说实话,被赵官家温柔的制止。尚京贤也希望钱江陵守口如瓶,毕竟凌薇虽然秉性善良,唯一缺憾便是沉不住气。
万一到时候赵官家的皇帝身份败露,引来居心叵测的坏人,就是要命的事。
这点钱江陵同意,只有他和尚京贤、晨曦知道赵官家的身份就好。对此凌薇和金蝉都不知情。凌薇还纳闷,何事钱江陵和赵公子走的这么近?
赵官家道:“我是他姐夫。”
凌薇马上问钱江陵:“你有几个好姐姐?眼前的赵公子究竟是你的第几个姐夫?”
赵官家忙暗示的看钱江陵一眼。可怜钱江陵不得不为他打掩护:“这是我三姐夫。”
“我记得金蝉姐说过,你有一位姐姐嫁入皇宫,也不知是你第几个姐姐。”凌薇手托皓首道。
吓出钱江陵的一身冷汗,只有尚京贤兴致勃勃看好友落难。钱江陵灵机一动:“我最小的幺姐姐嫁入皇宫。”
“你家姐姐好多啊,也不知你有没有妹妹。”
“我家中只有几位貌美如花的亲姐姐,没有妹妹。”钱江陵机智道:“如果凌薇妹妹和金蝉妹妹不嫌弃,给我娘做干闺女。我钱江陵就有两位好妹妹。”
金蝉有海涵,但笑不语,凌薇叉腰道:“便宜你这精猴子。”
本来已经要开始美好幸福的旅程,不曾想钱江陵的三姐夫也微服私访,这还让不让人活命了?当务之急是看牢三姐夫,钱江陵想到这里,真的付诸行动。
沿途都是美景。就连赵官家这个久住皇宫的人,都开心雀跃不已,丝毫不感到路途疲劳。
不过考虑金蝉和凌薇都是女儿家,一路颠簸过于辛劳。所以不等天黑,这帮人就找地方落脚,歇息。一群年轻人有说有笑,赵官家感受到不一样的人生。
在一行人的努力下,当然终于见到那个奇才,尚京贤与此人谈话,发现确实大有本事,并且为人正直,就是脸黑,不帅气。但钱江陵说不要以貌取人,只要心不黑就行。就怕有些人肤色白净,相貌端庄,做事却污秽不堪。
凌薇听到钱江陵冠冕堂皇的话,又注视他如玉的美颜,感觉好像太吻合了,一时忍不住失笑。弄得钱江陵又是没面子。
事后,钱江陵画蛇添足的解释:“我说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里面不包括本少爷。实不相瞒,本少爷可是表里如一的大好人。”
结果钱江陵不解释还好,他越是这么说,凌薇笑声越大,就连金蝉也跟着一起笑,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笑。但看闺蜜凌薇心情好,她也忍不住笑意。
弄得钱江陵颜面尽失。
说回那个奇才,不但相貌比较像张飞,个性也不简单。也不知谁得罪他,居然辞官回家去了。而且已经很长时间不办公。凌薇都没想到,此人居然可以比钱江陵还懒,说白了就是这位奇才在事业上受到排挤,不想干了。尚京贤不愿人才浪费,让他为国做贡献。
赵官家特意,还让钱江陵和尚京贤比赛。看说能劝服这位奇才。凌薇马上要打赌,说表哥一定能赢。金蝉下注,压未婚夫。尚京贤感动未婚妻的信任。
赵官家和晨曦支持钱江陵会成功。要说钱江陵最可爱,即便在自信,也不必自己掏银子,赌自己会赢。
反观尚京贤没有出金压自己,按照钱江陵的理论,他的行为是不自信。恐怕这次凌薇要输银子。
凌薇不相信自己表哥会输。比赛开始。
即刻起,这两人分别用自己的方法做工作。
首先钱江陵出马,他自信满满。说自己上阵就会旗开得胜,不用尚京贤费口舌。对此尚京贤大度道:“期盼如此。”
钱江陵来到奇才面前,慷慨激昂陈述一堆爱国的话,要奇才多替江山社稷考虑,多心系天下百姓。
一上午过去,钱江陵几乎把一辈子的话都说了。如果他面对的不是这位旷古奇才,而是一堆花季少女,估计这回已经有一个城镇的女儿家都决心嫁给他做妾。
偏偏奇才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过一会昏昏沉沉睡去。钱江陵伸脚要踢人,被晨曦和赵官家死命拦住。要不然坏了大事。
然后尚京贤上场,那位奇才连眼睛都不睁。也是,钱江陵美如冠玉,他都不想多看,何况尚京贤属于沉稳大气的类型,大概只有金蝉百看不厌。
对于这种礼遇,尚京贤不气愤,只说一段话:“我不相信,你真能放下自己毕生的事业,去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既然如此,何不尽振奋,做自己想做的人,干自己想干的事?”
奇才睁眼看尚京贤,面露笑容,站起身子,做几个准备活动,就回官府去也。
留下厢房中的钱江陵几人目瞪口呆。金蝉还算矜持一些,凌薇无所顾忌,高兴地手舞足蹈。
钱江陵急了:“是我先打通那个黑脸的心思,后面才有尚京贤的水到渠成,”
凌薇不依,说输了就是输了。尚京贤解围,说钱江陵此言有理:“既然如此,就算平局。至于赌金,就留着今晚改善伙食。”
除了凌薇不高兴,其余人都满意。用赵官家的话说:“只要奇才肯出山,对于国家和百姓都是幸事。”
看过奇才。钱江陵决定回去,毕竟他们出门时日已久。尤其赵官家,必须回宫主持大局。
眼看钱江陵如此着急,心急火燎。然而赵官家仍然是玩心大起,非让尚京贤带自己外出体察民情。
为了证明自己此行不是装模作样,赵官家穿着当时最普通的服饰,跑到乡下试探,看到百姓祥和、安居乐业的场景,赵官家颇感欣慰。此时还不到农耕时节,很多农民进城打工,也可以挣些收入。
这是宋代给百姓最实在的好处,就是相对宽松的户籍制度。我国很早就有严格的户籍制度。
到了唐代,如果生下来是农民,那么抱歉,你一辈子都要做农民,去种田。宋代后面还有明代,也是如此。投胎在什么样的人家,可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
但宋代没那么严重。农民可以进城生活,只要保证自己家的农田不荒芜,每年产粮即可。也就是说,你可以自己种粮,也可以雇人种粮。你可以选择在农村生活,还可以进城经商。因此宋代的经济得以突飞猛进,与当时国家政策分不开。
对于眼下的盛世,钱江陵自然有自己的解释:“圣上圣明,应该知道,其实普天之下的百姓都淳朴善良,只要他们有稳定的生活,有饭吃,大多数人都愿意安居乐业。只有极少数人不安于现状,有心犯上作乱。这样的人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动摇社会根基。所以三姐夫能看到天下太平的景象,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赵官家点头,在外面没有过多解释自己的仁政。尚京贤展露出自己调皮的一面,建议赵官家去勾栏院听戏。平时赵官家国事繁忙,也无机会去体察民情,眼下可是好机会。
这话说到赵官家心里。虽然百姓不了解圣上的生活,对于宫内生活好奇不已。但实际上圣上生活有束缚,没想象中自在。因此赵官家更好奇百姓的生活。
更重要是,过去从未去勾栏院里面听戏,也不知是怎样的体验。看大家都喜欢那个场合,赵官家心里也是跃跃欲试。于是他一口赞同尚京贤的推荐。
金蝉也耐不住心中那份好奇,想要去听戏,凌薇凑热闹,也赞同去开眼见,这下子钱江陵骑虎难下,都不好意思反对。
听戏就听戏,钱江陵在戏院包下好座位,请几位过来欣赏。戏院主人自然不会认识他们,但看见几位衣着华贵,气势不俗,对他们自然前倨后恭,恭敬非常。
赵官家自幼生长在中规中矩的宫廷,从来没看到这么精彩的民间演出,连连喝彩,让钱江陵多拿些消费,钱江陵无奈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