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时,由于市民阶级的不断扩大,他们出于对文化娱乐的需要,进而出现了“勾栏”这样的服务行业。
宋朝的大城市内的勾栏,可供艺人演出杂剧及讲史、诸宫调、傀儡戏、影戏、杂技等等,可容纳观众数千人。
根据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其实勾栏的外型与方形木箱无异,四周围以板壁。东京般载车,大者曰“太平”,上有箱无盖,箱如构栏而平。为了宣传,有些勾栏门首会悬挂“旗牌、帐额、神帧、靠背”等装饰物。勾栏内部则设有戏台和观众席。
像这样的场所,正适合劳累一天的市井小民前来游乐,还可以消除疲惫。同样,对于赵官家而言,这样的场合也适合他体察民生百态。在愉快的环境中,更能展现出一个人真是性格。
看着百姓被娱乐节目逗得开怀大笑,赵官家心中无限欣慰,大有融入百姓中间的快乐。
只可惜赵官家养尊处优惯了,此次出门又忘记带下人,只好委屈钱大少爷,还要委曲求全的伺候赵官家。
这就算了,还有凌薇也借机让钱江陵服侍自己,尚京贤故意添乱,把以前娇生惯养的钱江陵忙的汗流浃背,苦不堪言。
正当这时,演出进行到最精彩的地方,有衣着华丽的演员上台表演杂技。那些人身体奇软,当众表演神奇的柔术,可以把身子任意弯曲,还可以钻进各种狭小空间,令台下观众称奇。
后面更有钻火圈,甩飞刀等刺激环节,看的凌薇和金蝉这对姐妹拍手称赞。
只可惜钱江陵并没有这对姐妹那么好打发,他无聊的快要打哈欠了。
台上不知谁搬上来一个大木箱,不当不正摆在舞台正中央,也不好看。钱江陵正欲吐槽,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全神贯注于台上。
就见一个十来岁的花季少女走上舞台,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打开的木箱中,有外人协助盖上箱盖。半柱香过去,箱子被重新打开,已经变为空箱子。
台上的演员甚至当着所有观众的面前,将木箱子解体,人不见少女影子。台下人无不惊讶,就连凌薇都张大眼。
“不就是大变活人,无聊不无聊。”钱江陵托腮道,此时已是一更天,很多市民都进入梦乡。如果不是陪赵官家微服出行,他早就倒在自家炕头,欣赏枕头去了。
“哦,嫌弃不刺激是吧。”尚京贤痞子般的一笑,小声道:“刚才你打瞌睡的瞬间,我们这里上演两场别开生面的大变活人游戏,你说是不是?”
“说什么梦话。”
“咳,我怎么说梦话。台上是少女在表演大变活人的戏码。但你没注意吗?台下,我们的赵公子,也在身体力行的表演这个桥段。”
“我的天,三姐夫人呢?”钱江陵惊叫一声,没心情看演出,开始找赵官家。
这时,刚才失踪的少女已经从舞台一侧款款登场,台下人声鼎沸,气氛一下子推到高潮。在场人全神贯注于舞台上,因而无人注意到,钱江陵所在的那桌人,全部隐身不见。
料想到赵官家不会走远,钱江陵把偌大的勾栏院翻个底朝天,才找到那个挨千刀的赵官家。要知道舞台上少女的失踪,没引起钱江陵任何关注。
但刚才尚京贤透露赵官家失踪的一刻,钱江陵的心都要蹦出来,第一次体会到心惊胆战的感受。要是赵官家就此杳无音信,十个钱江陵都不够引咎自裁。
那么赵官家跑哪里去了,原来他看演出太精彩,忍不住去后台,近距离接触那些带给观众精绝表演的伟大演员。因为一时激动,忘了跟同行人交代一声,结果闹了乌龙。
钱江陵气个半死,也不好冲天之骄子发火,只好一个人坐在一隅,默默生闷气。
事后尚京贤说看演出太累,需要找地方放松一下。毕竟天色不早,金蝉不陪他们,决定回客栈早早休息,凌薇护送她回去。
尚京贤看两位女孩子不在,想要去青楼见识。都说那里的小姐才貌双全,人们在里面可以饮酒喝茶,吟诗作对,打牌下棋,斗鸡走狗。
赵官家长这么大,都没机会见识一下,眼下好容易有此机会,何不进去一探究竟?
为此钱江陵不高兴,嫌弃尚京贤的破事太多,但尚京贤的想法得到赵官家的赞赏,谁不知他外出只为了凑热闹,当然想去更多好玩的地方。
结果几人无意来到一家青楼门口,还真别说,这家的小姐够上台面。但此举可惹了大麻烦。赵官家一身英气,面相风流;尚京贤也是仪表堂堂,一身正气;更别说帅气才子的钱江陵。
总之这三个男人一起出门,还是很吸引人眼球。更别说青楼的小姐们,看见他们一身华服,外加得体的言谈举止,就猜到这三人大有来头。马上将青楼门外的这三人团团包围住。
话说这是钱江陵第一次误入青楼场所,就看到一群打败妖艳的女子,居然不知道享受,相反马上就吓傻了,想要转身逃走,却又被更多的小姐截住退路。相反尚京贤同样第一次光顾这样风雅场所,但他反应比钱江陵大气得体多了。
同样第一次光顾这里的赵官家做出很享受的模样,也不知他心里有何打算。所不定他指望青楼里面也有苏小小那样有才华的女子,可以陪自己吟诗作赋,共度良宵。
青楼女子眼光最毒辣,看出三人中赵公子最有气势,大家都呼啦围上去。而赵公子也马上表现出乐不思蜀的嘴脸。面对一堆围上来的女子,钱江陵恼了,像八爪鱼一样死命拉扯他三姐夫的手臂,一面大喊:“你们都赶紧给我松手,这是我三姐夫。”
尚京贤、赵公子笑坏,面对气急败坏的钱江陵。有女子不谨慎,出言挑逗道:“我还以为你想说这位便是你夫君。没想到你只不过是个小舅子,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男人嘛,到这里放松一下很正常,难不成成天在家围着你三姐打转,那多无聊。”
“你们这些没羞没臊的坏女人。”钱江陵暴跳如雷。
“哎呀呀,真难得。看我们漂亮的玉面书生都恼火了,发脾气的小模样真是感人。”尚京贤憋笑调侃。一旁赵公子点头称道。
没想到钱江陵不是开玩笑,真的拉住赵官家的手臂,就往外面走,那大发雷霆的模样是外人想象不出的。但赵官家就是心情好,任凭小舅子硬生生搅了自己的雅兴,也不生气,乖乖跟着钱江陵离开。如此一来,尚京贤不好意思逗留此处,也好简单道歉后,也逃命般离去,头都不敢回。
就这样,原本赵公子只不过想看看青楼里面是何等的模样,竟然被钱江陵胡搅蛮缠的搅黄了。三人仓皇离开青楼,身后是一群不开心的小姐们,白白错失挣钱的机会。
等在客栈中的凌薇和金蝉无聊极了,好容易才等到同行伙伴的回来。没想到钱江陵撅着嘴,好似谁欠他八百吊钱一样。既然钱江陵不愿理人,凌薇只好询问别人发生何事。否则为何钱宝宝星光灿烂的出门,怨声载道的回来。他们三个老爷们在外面究竟经历些什么。
从赵公子口中得知三人去过青楼,才导致钱江陵要发飙。这下可好,就连身为女儿家的凌薇和金蝉都不开心。但金蝉相信尚京贤的人品,不会出事,因此没有过多指责他。这令尚京贤感到高兴。
事实上尚京贤真的没有去青楼采花的恶习,只不过为了戏弄一下纯洁的钱江陵。只不过没想到钱江陵当真反应这么大,确实太可笑,也太可爱。
尚京贤绘声绘色描述钱江陵的一举一动,书童一脸尴尬,不知如何为主人开脱。金蝉稳重,只是频频掩嘴偷笑,至于凌薇,已经不顾女孩子的矜持,放声大笑。一旁的赵公子也是乐不可支。
钱江陵才晓得自己中计,但也是无可奈何。
事后三姐夫也道:“你和你三姐虽是手足同胞,但这性格却相去甚远。你三姐统管后宫,从来不曾小家子气。相反她很关心后宫众嫔妃生活,常常让我去看她们,做到雨露均沾。你三姐都没你这么小心眼。”
“那是,我三姐那叫做大度,一般人做不到。”
“不过昨日你那般模样,反倒是令我想起古代某个著名人物。”
“哪位著名人物?三姐夫说来听听。”钱江陵不知不觉间上当。
眼见钱江陵不知不觉间上当,三姐夫笑答:“昔日唐太宗身边一位宰相,名叫房玄龄。”
“太熟悉这个人,他简直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就连身为一代明主的唐太宗,都极为赏识重用此人。怎么三姐夫说我像他?”钱江陵面露欣喜,似乎幻想到自己百年后,将会流芳百世,被后人称颂的画面。
“非也。我说你像房玄龄的夫人,善于吃醋。昔日房夫人不愿唐太宗为自己丈夫赐婚纳妾,为了抗旨不惜饮毒酒自尽。只不过不过房夫人不曾想到,唐太宗并不真心要她性命,只是用一坛醋来试探她。想不到房夫人当真下定决心,饮下那坛醋,闹了笑话,从此后吃醋成了男女感情世界中嫉妒的代言词。今日看你吃醋的模样,不亚于房夫人,真是好笑。”
“你你你……”钱江陵一副气结模样,脸都涨红了。
尚京贤不厚道的笑了,更别提凌薇,笑得面若桃花。就连向来矜持稳重的金蝉小姐,也禁不住再次掩口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