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其次,关键我们钱江陵当初可是发话了,如果当真如大师所言,他会出资修缮寺院。如今我们钱江陵是否会兑现自己的承诺,这才是我们想看见的。”凌薇顽皮道,一想到有机会让钱大公子出丑,心情意外大好。她故意当着众人,揭露钱江陵的老底。
钱江陵困窘不行,恨不得变身成为一只臭蟑螂,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后不见世人。可惜他的损友不肯轻易放过他,就听尚京贤道:“这个不愁,我们钱江陵是什么样的人,他可是一诺千金的人,说过的话自然会兑现。”
“我看大师身处的这所寺院年久失修,是该好好重新修缮,以便日后弘扬佛法。最好给每座佛像重塑金身,屋上换上漂亮的琉璃瓦,让人们远远就能看到这里。”金蝉都偏向自己未来夫婿,这可让钱江陵怎么活?
“没事,我们钱大人财大气粗。这种事对于我们这样平常老百姓,那都是天大的事。对于钱江陵这样贵胄,那都不是事。只要他平时少去几次乐坊戏院,酒楼赌场,这些钱就有了。”凌薇不遗余力的补刀。
这些人的话句句切中钱江陵要害,就见一向伶牙俐齿的他败下阵。钱江陵开始后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那时他不跟着这三人一起跑出来,也不会有今日的遭遇。
不过如果没有此行,也不会有旅途中同喜同悲的感受。
最后钱江陵表示他言出必行,当此行结束后,他会兑现承诺,出资把古寺修建的美美的,以便佛光普照。与钱江陵同行的三个朋友便是见证人,凌薇打包票,如果到时候钱江陵胆敢食言,她会押着他来这里完成诺言。
本来老和尚也不想为难他们,便不再提此事。几日的休养生息过后,这四人继续前往下一处。
路上风光无限好,钱江陵已经习以为常,还是感到心情大好。更不要说初次远行的金蝉小姐,见识到祖国的壮美河山,不由得心旷神怡。
明明是寻找办案奇才,结果同行都是年轻气盛的人,一路上变成他们在游山玩水,替天行道,铲奸除恶……
前行一些时日后,他们在一个小地方落脚休息,此处名为金沙村,村子不大,但年代久远,在这里甚至可以看见几代前的民居,确实挺有意思。
尚京贤性格外向,与当地人很快打成一片,他探听当地有意思的趣闻,还有那些有意思的去处。
一天他们在街上闲逛,遇上一位年轻妇人在街边哭泣,样子可怜。凌薇行侠仗义的性格暴露,问妇人何事。妇人看她面善,便把自己的委屈说与她听。
原来妇人过去在老爷家做事,一日家中进贼,偷了老爷家东西。妇人被威胁,不敢出声。事后被老爷责怪,说妇人是窃贼派进府的内应,与窃贼合伙行窃,才没有及时声张。妇人蒙受不白之冤,故而委屈哭泣。
对于一个老实本分的妇人来说,老爷的责怪确实难以接受,偏偏又遇上这四人生性喜欢抱打不平,想帮她捉拿坏人。于是按照妇人指点,他们来到老爷家,相帮他捉贼。起初老爷不相信他们的能力,说他们是骗钱来的,还要派下人将他们几人轰走。
结果钱江陵和尚京贤三寸不烂之舌忽悠,老爷开始重视几位。尚京贤构想坏人作案手法。几人在院外看足迹,来到一处院墙边,从这里翻墙进入,可以到厢房,那里是主人放财务的地方。
从足迹看来,是个跛脚男子的足迹,结合老爷中家丁描述,嫌犯身高五尺三寸到五尺五寸之间,个子不高但不胖,关键是此人还没有武功。看起来不是个厉害的嫌犯呐。但此人机灵,善于隐蔽,借着后花园假山作掩护,很快不知去向。
钱江陵想到嫌犯无法明着进入府中,会从那里潜入府中?另一面凌薇和尚京贤翻墙而入。奈何钱江陵轻功不如人,总不能再找一个梯子翻墙而入。
凌薇忽然脑洞大开,想起疑犯如何进府行窃是个难题,毕竟府宅戒备森严,而疑犯又没有武功。凌薇说疑犯钻狗洞,实际为了折磨钱江陵。
“开什么玩笑,那狗洞该有多大?难不成府内养了一条大型猛犬。”钱江陵不悦道,讨厌凌薇说话不切实际。
为了尽早破案,凌薇居然舍得让钱江陵屈尊降贵钻狗洞,以此来一探究竟。
也亏凌薇能想出这种损招,还真的让钱江陵试探,倘若此情此景被远在京城的钱大人看到,还不得崩溃了。
至于钱江陵喜欢洁净,自然不从。一旁尚京贤见状,马上替表妹说话:“这不是为了早日破案,抓了坏人,还那位姐姐的清白。怎么我们钱公子有情绪?”
凌薇在一旁附和:“可不是嘛。最近有人官升脾气长,不愿意为民做主了。”
这个高帽子钱江陵承受不起,只好屈尊降贵钻狗洞。偏偏这两天刚下过雨,虽然雨势不大,但地面湿了。想钻狗洞,就要不怕衣摆上沾上泥土。
钱江陵为了不被凌薇嘲笑,只好忍气吞声的钻狗洞。凌薇和尚京贤坐墙头看好戏。
还好这里的狗洞比想象中的大很多,终于一身泥巴的钱江陵顺利进入院子里,说明此方法不是行不通。不过凌薇夸张道:“钻进好大一条狗。”
气得钱小公子几乎吐血。之后他顶着一张小花脸办案,都不知背地里凌薇等人如何嘲笑。忽然,一个美妇人走来,伸手替钱江陵拭去脸上污渍,那神情才叫温柔。凌薇几乎蹦起来,嘴里道:“你是何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埋头苦干的钱江陵猛然抬头,大惊失色道:“二姐,你怎么来了。”
看出二姐是个行事干练之人,此刻笑道:“你二姐夫在此当官,我作为夫人,自然要相随。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到我的府上歇息。”
这话是说给在场人听。凌薇这小妮子反应快,忙一百八十度转变态度,马上亲近道:“一切听二姐的安排。”
二姐夫是个清官,所以他的住处朴实,还不如当地一些富户之家。但窗明几净,令人眼前豁然开朗。
特别是户外院中种的一些时令蔬菜,都是二姐辛勤的劳动成果。别人当上官太太,都在家穿金戴银,涂脂抹粉。我们男主人公的二姐,却要和乡野村妇一样自食其力。
倘若被家人看见,少不了埋怨二姐夫一通。但钱江陵知道,二姐并不委屈,能为心上人种出美味营养的食物,她心中别提多美着呢!
午饭简单,五菜一汤,都是些素菜,但味道可口,得到在场女孩子的喜欢。二姐夫露面,果然一身正气,眉目俊逸,和钱江陵那英姿飒爽的二姐十分般配。
几人随意交谈,提到能力,二姐夫的能力非常过人,但他不懂为官之道,不善于迎来送往,讨好上司,因此很多晋升机会都错过。好在二姐不爱慕权贵,对于夫君的秉性,非常满意。
“还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凌薇感慨,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说漏。
尚京贤问二姐夫知不知道,如今皇帝立太子,太子的生母钱氏,母凭子贵立为皇后。原来这里过于信息闭塞,京城很多消息传不过来。而且钱大人生性高傲,并不与这位不会来事的姑爷往来,这事都没有通知他。导致二姐与夫君都不知道家中有此变故。
“当今皇后可不简单,她父亲是朝中高官,如今又是皇亲国戚,这地位非比寻常。若是和这样人结交,升官机会会大很多。”尚京贤假意感慨,谁知二姐夫当真不为所动。
正吃饭钱江陵默默看尚京贤一眼,并不知声。
“对了,皇后的父亲可是国丈爷。这位荣光万丈的国丈爷只有一个公子,算起来应该是国舅……”
不等尚京贤说完,钱江陵再度默默看他,眼中多了哀怨。
可惜二姐夫是个书呆子,对这些人情世故并未留意。其余人眼中多了兴趣。凌薇眼中多了促狭。
“也不知这位高贵的公子哥在家都吃什么?”
说话中尚京贤问二姐夫家的下人:“你说他会吃什么?”
这位下人跟着清官,没吃过山珍海味,老实道:“不知道,难不成他家里天天有吃不完的芋头……”
钱江陵二姐夫是个实在人,道:“你在乡下,不会知道那些高高在上的皇族都吃什么。别说他们,你都想不到这些地方官天天酒席上的铺张浪费。”
钱江陵一阵无语,好像那些话都是冲他而去,他百口莫辩,只好无语望向尚京贤,毕竟是他挑起话头。
“听二姐夫说话言之有理,你应当知道那些皇亲国戚吃什么。”尚京贤故意引出话题。不过他与钱家毫无关系,贸然管人家叫二姐夫,似乎说不过去。
好在钱江陵的二姐和二姐夫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真把尚京贤当自家人看待,允许他用家人的口吻与自己说话。
“未必,我只是道听途说,他们吃的东西我们都没见过,都是奇珍异兽。比如天上的龙肉,海里的鱼鲜。腹地牛羊,山里的野味,他们都吃一遍,都不会重样。可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只顾自己吃喝享乐,哪管老百姓死活?”二姐夫说话中有怜悯百姓的思想。
“实在见解独到。”尚京贤说罢拍手称颂。钱江陵身心都受到伤害,却无法辩解,唯有默默与损友尚京贤对视。这两人表情好有意思,一个无奈,另一个洋洋得意。不知为何,尚京贤今日心情大好。明明是钱江陵与家人重逢,高兴的人该是他才对。偏偏尚京贤比钱江陵高兴好多倍。
金蝉补刀道:“我也听说后宫人可会保养,天天不是人参鹿茸,就是燕窝鱼翅,还有银耳百合,以及枸杞当归。”
“什么是燕窝鱼翅?”那个下人一脸茫然。
“没见过吧。”尚京贤坏心道:“就是一种极其珍贵的燕子的窝,和一种鱼背上的翅。”
“这些皇亲国戚们真是好东西吃遍了,那燕子窝和鱼背有什么好吃的?”下人不解道。
金蝉抿嘴一笑,而凌薇已经笑到直不起腰,直呼受不了,肚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