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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即将开始的旅行

毕竟云海已经欠下钱江陵一份很大的人情,自然没有反对。不过凌薇自幼就住在镇上,虽然几乎见不到钱江陵的人,但对于此人的劣迹多有了解,为了不惹麻烦,表面上不曾反对,暗地里想主意。

因而凌薇假意客气道:“既然钱公子意欲一同前往,那也好。估计我爹这两日便回来。三日后清晨,我们在此一起出发。”

这下子钱江陵心满意足,看时辰不早,为了不让自己偷偷翘家的行迹败露,乃至于被家中父母责备,他只得匆匆和新结识的朋友挥手告别,然后沿近路偷偷摸摸回府,见无人留意,在沿着暗道折返回小书房,这时书童刘晨曦正在书桌前打瞌睡,被突然现身的钱江陵吓一跳,等他认出是自己小主子,一时间喜出望外。

还好钱江陵一路上小心加谨慎,没被其他人看见自己偷溜的行迹。等天黑张灯时候,钱夫人在家丁陪同下,来到宝贝儿子的门外。

有下人遵从钱夫人命令,从外面打开书房上的门锁,放屋里那两只小家伙出来。钱江陵忙不迭把抄写的一百篇诗经给母亲看。虽说钱江陵生性顽皮,不过头脑灵光,学习不错,一手毛笔字写的也不错,就连在朝为官的父亲都深表满意。

不过钱夫人心细如发丝。看出这一百篇诗经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其实不怪书童小晨曦,他已经很努力模仿钱少爷的笔体写字。而且字迹模仿的惟妙惟肖,确实足以骗过外人,却骗不过老道的钱夫人,一眼识破纸上字体的细微之差。

钱江陵只好“招供”道:“写一半的时候我睡着了,所以为了完成任务,只好让晨曦出手相助。”

钱江陵这才是小奸巨猾,他承认自己无意中睡着了,让晨曦替他完成剩余一百篇诗经的任务,说白了不过为了隐藏另外一个更可怕的真相。就是他私自出逃的事,那个才是最重的罪,钱江陵决定打死都不承认。

钱夫人信以为真,决定原谅儿子的过错。放他和书童晨曦回房用晚膳,歇息去了。

眼看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钱江陵欣喜之余,想起这几日为促成此事的努力,没想到如今只是使个小心眼,一切都搞定。

之所以钱江陵想要进京,只因为多年前的那个心结。当时他爹带着三姐进京,努力数年,经过贵人相助,才终于有所建树,但他爹思念故乡,故而谢绝户部尚书大人的挽留,只身返回故里。原来三姐在京城嫁人,不能随父亲一同回乡。

不过父亲钱大人回乡后很快做了知县,后来表现出色,升职为知府。这确实是好事。毕竟钱家原本就是官宦世家,祖上就在朝廷为官。如今钱大人在官场上如鱼得水,也不辜负祖上的栽培。

只不过钱江陵十年未见远在京城的亲人,不知三姐如今的情况,不免心中忧虑。说起来大家只看见他顽劣的表象,没看见他真挚重情义的内心。

不过家人不想他只身去京城,为此钱江陵也很无奈。

多日前钱江陵把想法告诉母亲,说自己要独自外出行走,以期待增长阅历和学识。不曾想他的想法不但得不到父亲的同意,同样遭到母亲钱夫人的反对:“宝儿,不是为娘贬低你,就凭你那小体格,一个人出去长途奔波,出点状况身边都没人照料。常言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若是那时看不见你在娘的身边,叫你娘我日不思饭,夜不能眠,唯恐你在外面风餐露宿,又或者遇坏人怎办?”

“怎么会,我又不是几岁孩童,怎么会照顾不了我自己。”钱江陵说着摆出我很威武的架势,好似一个武林大侠一般,反而逗得母亲开怀大笑。

实际上钱江陵确实没有神功护体,就连花拳绣腿的功夫都很勉强。说起这个,真不是他不肯努力,而是母亲保护他太过于严格,不让他练功,就怕他不留神伤到自己。要知道儿时的钱江陵对侠客们的生活异常有兴趣,也喜欢他们出神入化的身手,已经身上散发的神秘气息。

多年前,曾经有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客来过此处。这位侠客在此行侠仗义,做了不少好事,得到当地人一致称赞。钱江陵就喜欢那些行走江湖的豪杰,因此悄悄溜出家门,特地慕名找到他暂住的地方,扬言想做他的弟子。大英雄看他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年纪不大却思维缜密,真的有心收他为徒。

但前提是要得到孩子家长的首肯才行,否则这位侠客就成了拐骗懵懂少年的坏叔叔。

听闻侠客的话,钱江陵感觉事情成功一半。另一半就是如何说服家中父母亲大人。不曾想,钱江陵刚把计划告知家中母上大人,不但得不到母亲的支持,反被母亲当头泼下一盆冷水。这才叫透心凉。那么钱夫人如何说的呢?

“那好,我不问你是否吃得了苦。娘亲就单单问你,你平日里可会洗衣做饭?自己照顾自己?”钱妈妈的话封住儿子的口,也对,平日里钱江陵五谷不分,六畜不辨。即便烧火做饭这么简单的事情,难不住别人也能难住他。

别看钱家少爷生性喜欢干净,衣服天天换,身子天天洗,这都少不了家丁体贴入微的照顾。他可是含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连自己的袜子都没有洗过,一点苦都不曾吃过。总不能让钱江陵日后的师傅照顾徒儿的起居?

“再不行我带书童和丫环们照顾我。”钱江陵任性道。

别说,还真行。只不过人家大侠行走江湖,讲究雷厉风行,带个钱江陵就很累赘,加上伺候钱江陵的家丁,大侠还怎么耍酷?为此钱大人亲自游说那位侠客,让他在此地小住时日,手把手教钱江陵武功。不但如此,她亲自在后花园给侠客准备一间上好客房。每日都有家丁帮侠客打扫卫生,还有好饭好菜供应。

大侠深受感动,便答应钱夫人的请求,同意留在钱府,悉心教导钱江陵功夫。别说,钱江陵为了日后行走江湖时威风凛凛,确实真心实意跟大侠学习功夫。

可惜没多久,作为师傅的侠客被钱夫人斥责,只因为他的教学太严厉,弄得钱江陵身上挂彩。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话说哪个武功高手不是这么过来的,那些小伤过段时间,便可以自愈,甚至不必医治。但宠溺儿子的钱夫人看不惯,儿子身上和脸蛋上时不时出现的小瘀伤。

后来钱夫人偷偷遣散侠客,气得钱江陵难过的大哭三天,再后来习武的事情不了了之。从此后,钱江陵被母亲过度保护,没了习武的机会。

眼下钱江陵要挣脱钱夫人的护佑,想要闯荡天下,进京发展。对于钱夫人而言,是从未想过的事情。她以儿子不会照顾自己的理由,再度拒绝他的请求。

说白了,钱江陵之所以有今天这般成绩,还不是拜母亲所赐。倘若从小让他自食其力,知道担当,定然不会今日这般模样。

钱江陵苦闷之余,计上心来:“不行我此次进京,带上晨曦,他自会照顾我周全。”

刘晨曦是钱江陵身旁的小书童,此人家境贫寒,从小在钱府做书童,陪伴钱江陵身边寸步不离,因为其聪慧、品行温良,受到钱家疼爱与重视,家中地位不低。但他只能照顾钱江陵日常起居,不会洗衣做饭,更不会干粗活。

总不能带女佣一堆进京,会被人嘲笑的。钱江陵狠下心,不用家丁照顾,也可以自力更生。

当然钱夫人不知道儿子的小算盘,还以为自己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儿子已经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却不知儿子当真要付诸行动,已经偷偷摸摸准备出外出使用的物品,就藏在自己的柜子里。同时,他在着手外出的机会。

眼下钱江陵已经结识幻云和凌薇,更令他欣喜的事,这两人即日就要赶赴京城,如果他能通路而行,甚是不错。

不过为防止父母反对,钱江陵决定来个先斩后奏,瞒着家人偷偷出行,即便此后父母生气,也已经木已成舟。

等钱大人回府,钱夫人把钱江陵写的东西交给夫君看,还夸赞儿子最近都没有惹是生非,确实难能可贵。钱大人听后喜不自禁,夸赞娘子教子有方。又说起今天陆家公子失银讹人的事,钱夫人听的是津津有味。好在最后衙役秉公办案,还外乡人以公道。也不辱没当地人的好名声。

这对老夫妇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实为他们的宝贝儿子所化解,作为调停者的父母,他们二老仍然被蒙在鼓中。

钱江陵瞒过双亲,别提多得意,他悄悄找出收拾好的物品,准备出远门。而他知道自己父母都不会同意此事,便留下一封书信给晨曦看管,自己准备偷偷开溜。

另一边凌薇把情况如实告知云海,他们此行不会带钱江陵那个官家阔公子出门。

“这是为何,我看那位钱江陵人品不错,又帮我找回清白。这样的人能够结交,是我的幸事。如今他想与我们同行,对我们不会有害。”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钱江陵是钱县令的唯一公子,视若掌上明珠。因此钱江陵从小被过度骄纵,虽说他生性不坏,但非常调皮捣蛋,善于制造麻烦。我们带他出门,这一路都安生不了。而且万一钱江陵惹祸,又或是有所闪失,到时候我们也难辞其咎。”

为了让云海了解事态严重性,凌薇说出钱江陵昔日的斑斑劣迹。想他十岁那年,一日中接连闯祸,不但打碎家中几个珍贵花瓶,还毁坏一副名家墨宝。

正巧号称铁娘子的大姐钱静娴回府,听闻此事气不打一出来,拿着鸡毛掸子追打钱江陵。钱江陵趁大姐不备,一把夺过鸡毛掸子,一路冲出家门,硬是抱着这支鸡毛掸子跑了三条大街,才被家人追回。当时街上行人不在少数,见此情景已经见怪不怪。

听说事后此事没有简单平息,当天他大姐令他庭院中跪搓衣板一个时辰,以作惩戒。

还有一次他带家中家丁去河边钓鱼,结果鱼没钓上来,人却掉河里,眼看河面泛起阵阵浪花,不一会连个影子都没了,可吓坏在场的人。岸上家仆都疯了,连忙跳水救人,就连不相识的路人也纷纷伸出援手,一起下水救人。

一时间就见河里像下饺子一样,一群人在水中折腾,河水都沸腾,堪比端午节闹龙舟还热闹,只可惜仍未见钱江陵的人影,莫不是这小子钻进河底的淤泥里,才这么难找!

又或者河伯看钱江陵面相俊秀,带回府里当小姑爷?

众人一心救人,别无旁贷,却不知一个人拎着自己一双湿透的鞋子,悄悄渡河上岸,此人正是钱江陵。看见此景他乐不可支,不过他浑身湿透的惨样也好不到哪里。就见钱江陵不以为然站在堤坝上看风景,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抖自己的湿衣服。

因此钱江陵被气急败坏的父亲禁足于家中。但这不能妨碍他兴风作浪。十几岁的钱江陵架梯子,偷偷爬上围困他的院墙(也算古代版不走寻常路)。

钱江陵之所以爬墙,只为了上树掏鸟窝,那棵树就种在院墙外,一枝树杈伸进院墙,故而通过院墙爬上树,便利很多。

爬上树不是难事,但在粗大的树上攀爬,不比上青天轻巧,结果钱江陵不但没有掏到鸟蛋,他自己也失足从大树上摔下。

碰巧院墙外面的大树下路过一个卖豆腐的人,正在乘凉。钱江陵一下子砸在一车新鲜豆腐上。

不必说这车豆腐彻底变为豆腐渣,钱江陵本人倒是安然无恙。那个卖豆腐的小伙子为了做出这么一车豆腐多不容易,当即表示不干了。还是钱大人低三下四的亲自赔礼道歉,又赔人家不少银子,这才勉强平息事件。

这样的祸事数不胜数,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总之钱江陵是隔三天闯一次小祸,隔五天闯一次大祸。虽说他本性不坏,时常想做点好事帮人,但更多时候他就是个只会惹麻烦的麻烦精,故而大家早已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最后凌薇总结一个经验:“这个钱江陵早被父母惯坏,就是他家的大宝宝。这样的人在身边,就是个大号麻烦,能甩掉则甩掉。”

凌薇这点没说错,在她心中,早给钱江陵起了个钱宝宝的绰号。像钱江陵这样的麻烦精,最好被其母亲关在家里五十年,世间才有安乐和平。

“这个我真没想到。”云海为难:“不过毕竟他有恩于我,我实在不忍心当面回绝他,你说万一到时候他不高兴怎么办?”

“不妨事,实在不行我们提前开溜。”凌薇说此话时,毫无大家闺秀的风度,反而犹如小恶魔般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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