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上回,杨胡灿只身潜入寨中,竟然偷听到惊天的秘密。而后被人仅凭一声粗喘发觉,慌忙逃跑。
说时迟,这边杨胡灿刚跑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大喝:“哪里逃?”
音落,杨胡灿只觉得身后凉了一片,当下凭着直觉,慌忙向右闪身。
“嗖——”
一道白光擦着杨胡灿的膀子便飞了过去!杨胡灿更是吓得不敢回头看,仅凭着轻功急速向前跑去。
这两人紧追不舍,要说两人的身份,乃是天门派的云字辈大师哥。
何为『云』?却是天门分了四个字,按辈份往下排。
这四个字依次乃是:天、云、鹤、燕。
云字辈的武功高强不说,就单着凭借天门声势增长的阅历也要多上不少,实力可想而知。
这两人,原本是一个守前门,一个守后门,这守后门的清闲无趣,这才找到前门守夜的聊天,却正巧撞见了方才的事情。
霎时间三人便你追我跑数十米,杨胡灿被追的心急,转身大喝一声:“看打!”
话音落,杨胡灿右手一抬甩出一道流光,同时腰胯一扭出脚朝离着最近的踢去。
追近的乃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人,见杨胡灿一脚来势汹汹,面色却不慌不忙,竟然朝着杨胡灿的这一攻势去了一掌!
要说这杨胡灿,踢了十几年铁砂袋。见青袍男人要用掌硬接自己这一脚,当下是冷哼一声。心中暗笑:“这一脚如不将你手指骨踢碎,我杨胡灿名字也要倒过来了!”
心思飞转,两人手脚便撞到了一起。只见这青袍男子出掌却软绵绵的,手腕一曲扣住杨胡灿的脚尖,顺着力道向后一带,口中怒喝:“起!”
幸亏杨胡灿下盘稳重,饶是如此却也差点让这青袍男子拉个跟头,直向着青袍男子摔去,杨胡灿心头惊诧,暗道这回是栽了跟头。一面死稳住下盘,同时双掌齐出,运足了内劲向青袍男子打去。
“啪!”
四掌相对,两人各退数步,青袍男子被身后的白衣男子扶住,脸上也是略微有些讶然。他也没有想到杨胡灿的内功会如此厚实。
“不好!”杨胡灿蹬蹬蹬连退数步,站稳身形后脸色已经铁青。这一试,杨胡灿便知道遇到了狠角色。当下不敢恋战,只求逃出生天。
“呔!”杨胡灿打定主意,忽然怒斥一声,左脚猛地一踢,扬起沙尘,同时转身就跑。
青袍男子挥舞起袖袍挡下沙尘,两人便在后面紧追不舍,杨胡灿是背后一身冷汗,这两人轻功造诣也算有一二,追来竟然将距离越拉越近。
拼又拼不过,逃又逃不掉,杨胡灿心中焦急,同时也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双脚板底下恨不得擦出火星子来,没命的朝小道奔逃而去。
三人转眼间便追到小道尽头,这时候盘山帮众人一拥而上,将青、白袍男子两人围住。
杨胡灿被两人追的气急败坏,当下也不废话,狞笑一声,大手一挥喊道:“给我打!”
盘山帮众人早就红了眼,拎着刀剑便冲了上去。
这青、白袍二人面无惧色,两人背靠背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不但将围在四周的盘山帮众人挡在外,近不得身。而且还不时打出奇招,将盘山帮的几个人刺伤。
杨胡灿当然不会袖手旁观,随手接过一把长刀,一个窜跳便欺身上前,加入战局。
杨胡灿本身武功不弱,加入战局后专攻白袍男子,白袍男子一人敌数个,终于显出有些吃力。几番招架后被杨胡灿抓住破绽,横刀一刮砍伤白袍男子的左臂。
一击得手,杨胡灿却高兴不起来,他听到不远处一阵嘈杂,抬头一望,竟是从小道内涌出了数百名身着白衣的天门弟子。
杨胡灿大惊,快步上前逼退白、青袍男子。举刀大吼一声:“分头跑,毛子山聚,给老子撤!”
盘山帮的人趁着机会快速翻身上马,掉头便跑。杨胡灿也骑上马,没命的用刀背拍着马屁股夺路而逃。
“驾——”
“撵杀逆贼!”
...
惊云阁。
杨胡灿将情报的来龙去脉一讲,聂龙听也有些难以置信。聂龙倒不是质疑故事的真实性,而是难以置信这情报来的巧妙。
低头沉思良久,聂龙再开口时已然答应了杨胡灿的条件,叫下人去搬运金子了。
杨胡灿心头狂喜,当下抱拳行礼。不一会儿,四个下人分成两组,一人一边抬着两个小箱子走了上来。
聂龙从王椅上起身,皮笑肉不笑的一抱拳道:“杨大哥的这个情报对我们惊云阁很重要,但我还要急速禀报与家父,恕不远送。”
杨胡灿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金子,哪里还顾得上察言观色?挥挥手道:“应该的,应该的。少阁主你就去忙吧,我这就走了。”
说着,杨胡灿跑出议事阁,不一会儿带了两个人,欢欢喜喜的折返回来搬金子。
“少阁主,咱们就此别过。”杨胡灿朝着聂龙一抱拳,捧着金子便急匆匆的走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带着这笔钱和盘山帮余众藏起来,等待这次劫难结束后,找一个机会东山再起。
“我不想让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聂龙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狠厉。
...
腾龙阁。
这是一间隐秘的地下室,光线幽暗,如不是接连地下室的这条小隧道里插着几根火把,那陡峭阶梯足以磕掉自称轻功高强之人的门牙。
聂龙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随即在地下室内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小屋子里光线昏暗,当聂龙将手中的酒杯倒满时,从屋子内的暗影中走出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聂龙的影卫银舞,而另一个,却面生的很。
这个男人有一头银灰色的长发,下颚宽且下巴平,使得他的脸有些像方,五官端正,长相平常的很,如果将他放入人群中,基本不会有人会特意关注他。
他的长相虽然平常,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老练气息,再配上他一身黑衣下仍旧掩盖不住的结实体格,总能给人“牢靠”的安全感。
这也是为什么聂龙特别看重他的原因,他叫孔京,他经常为聂龙暗中处理一些“琐事”,深得聂龙的信任。
“我主,您有什么吩咐?”孔京微微躬身,沉声问道。这次召集他过来的讯息太过急迫,让孔京隐隐有些不安。
聂龙仰头将杯中的清酒咽下,随后才轻笑道:“种子生长了这么久,也该收获了。”
孔京一愣,低声道:“我主是指时机已到?”
“不错。”聂龙将酒杯随手掷在地上,在静谧的暗室中弄出不小的动静。
“但聂雷已经废掉,源氏已经交给野狗打理,不知这次动用暗中培养的手下所为何事?”孔京紧皱眉头,想不起自己的主子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将“暗线”挑明。
在他看来,这些“暗线”该干的事情,全被野狗做完了。而这条野狗办事,就连自己都暗自佩服。
“啊!”孔京心头猛地一惊,再抬头时正巧对上了聂龙那阴冷的双眼。
“我主!”孔京顿时胆战心惊,身子一颤跪倒在地,沉声道:“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聂龙怒道。挥手一拍椅子扶手。
“我主,请您三思!就算这些年暗中培养的手下一拥而上,都碰不到阁主半根汗毛啊!”孔京慌了神,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再说...再说阁主已经有意将惊云阁传给我主,我主又何必...”
“够了!”聂龙一声怒喝,余音在暗室中久久回荡。
“我不但要得到惊云阁,还要借着这一步,登上武林巅峰。”聂龙狞笑道,一双阴冷的眼中已然满是杀意。
“到时候,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偌大的地下室里传出的,只有聂龙狂妄至极的大笑声。笑声穿过铁门,传至幽暗的小走廊中。那里有一只火把即将燃尽。
伴随着木柄上的火苗最后几次忽闪,最终将这片空间染回到最初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