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都不眨,一巴掌糊上我的后脑勺:“你傻吧你。”这一次是对我说的。
我脑袋嗡鸣一阵,想起了虽然绷带男是他们之中最有爱心的一个,比如说,养个小老鼠啦,蛇,蚯蚓之类的,不过它们没有这个福分,确实享受不起特新立意主人的“悉心照顾”,不治而亡。
每个动物都有符合它们一生中最独特的死亡。
比如:蛇君在跟鼠君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对鼠君身体的强烈爱慕之心,不停地往上靠啊靠。每次面对他的垂涎三尺,鼠君炸毛尖叫的往主人衣服里钻,它主人就是再好气性也受不了啊,何况他根本脾气就不好!于是,他就愤愤的骂了句:“果真是个母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只老鼠现在都在地下躺着呢。
它主人深深的后悔啊,怎么就那么没有耐心呢?怎么手一抖就把小青(鼠君的名字)给冻成冰块了呢?怎么小青那么不抗造啊?!
从此,他对小白更好了(小白:蛇的名字)。在科学上,这可以称之为移情作用。他破例允许小白跟他同塌而眠。
突然有一天,他觉得小白太凉了,抱着真是不舒服。他就架起了把火,放上锅,再添点水。小白就被扔进去了。然后,它就从冷血动物变成了熟的动物。
它主人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再然后,小白跟他融为了一体,据说这是一种何其悲痛的感觉啊!蛇肉太烫了。
结局是,小白与小青成为了邻居。
——据莹心整理论述。此书名为《论如何在主人手里讨生活》,又名《小白与小青终成眷属》、《主人你何其变态!》。
至于小蚯蚓,欲知它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莹心告诫过我:远离怨王,珍爱生命!
绷带男揉搓着我脸颊,越揉越觉得有趣,掐一把?松开。再掐一把?再……
我被蹂躏的眼睛都挤没了,但是丝毫不敢反抗。
不知道怎么的,身上的伤都好了,完好无损,蹦蹦跳跳。不过,还是得偷个空,看看自己的身体才好。
我张张嘴急于想说话,绷带男看我一眼,把一个药丸塞进我嘴里。我咽下去,顿感喉咙舒畅。我终于能说话了。
“主子,我想上厕所。”我沙哑地说。
“忍着。”
“主子不行啊,我尿急!”其实当着这么多人面,我这样说很不好意思的。
主子脸黑了。
白衣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上前一步:“你不认识路,我带你去吧。”
主子挥开他的手,对我霸气地说:“本殿带你去。”他苦恼的思索了会,看到我手上的翡翠镯子后茅塞顿开:“小绿!”
我面瘫:“主子,男女有别!”
他松开了手,挥挥手嫌弃地说:“滚吧。”
是!
我跑到一半突然回头看他:“厕所在哪?”
“出去左拐。”他惜字如金,显然不想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识趣的自己走出去,不再多话。这个主人可要好心伺候着,不然,小命难保啊。想想那些个前任的下场,令人唏嘘。
等我跑了出去才发现自己被坑了,莽莽荒原,向左个屁呀!什么都没有。
我真心想喷你一脸血啊,主子!
我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面无表情。后面传来一个声音:“我带你走。”手突然被握住了,我汗毛都竖了起来,来不及多想,反手就是一掌,我……
白衣男人惊诧的看着拍在胸前的手掌,楞了一下忽然笑了,然后把我的手从他胸前拿下来改握为牵,抬脚向前走去。我见反抗无望,干脆任他为之了。
走在前头的他忽然转过来温柔的笑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一刻,风轻柔的撩起他的头发。长身玉立,衣袂飞扬。
那一刻,我迷糊的想,翩翩君子,温润如玉形容的就是这种人吧。
我看着他,他恍然大悟:“我是姜赫未。”
本着礼尚往来,我难得微笑了一下:“我的名字叫应闲娆。”
他一楞神,这是我来的几天之内,我第一次笑,他第一次看见我笑。
很僵硬,不过,很漂亮。姜赫未如此想着。
我看着寒酸的小厕所,让姜赫未离得很远才关上门。解开领口,我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我用拳头砸了一下门以示不能发泄的怒气。
一朵粉色的花儿半开半阖于胸口间。
那个什么闻,你是变态么?
就在我如此愤恨的想着,突然外面传来叩门声,当当两声敲在红木板上,清脆有力。我手一抖,急忙趴在门缝处,顺着缝隙往外看。擦!一片金。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高声叫道:“姜赫未,是你吗?”
外面传了一声尴尬的轻咳:“不是,我有一个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出来。”
我说:“你谁呀?”
“闻人陌苦。”
果然是他,我就知道,我嘟囔句。“你进来。”
闻人陌苦犹豫了,然后快速打开门进来。他一转身就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我俩面面相觑。
此时。
我衣衫不整,领口大开。
他神色呆滞,目瞪口呆。
“你转身。”
“哦。”
等我对着他金光闪闪的背影扣好扣子,收拾妥帖让他转过来时,竟然看见了他脸上的一抹酡红。
闻人陌苦简直觉得丢死人了,在一个一点都不漂亮的女人面前他竟然脸红了!这……这……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特别是背后在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脸上忽然一片燥热,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埋土里算了。
“哎,回神了。”我拍拍他的脸颊,莫名其妙,我都不在乎,你慌乱个什么劲儿。要说我是怎么知道他慌乱的,呵呵……听听他手背在身后,传来的挠门声音就够了。
“你找我什么事。”
他还沉浸在尴尬中:“你别说出去。”
我点头:“说吧,还有我这花是怎么回事。”我抬手指过去,怕他再尴尬,没有把领口解开。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视线就落在了那,腾地一下脸又红了。我真是又气又好笑。
闻人陌苦猛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正正神色,不再朝那看:“额……咳咳……我是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喏,你胸上……那个花,叫碧株,不过因为我的原因,变异成帝王株。所以……”
“嗯……所以,重点是什么。”我急于快点出去,不说待在厕所这么久太惹人怀疑,这味也太熏了。我挥手又赶走一只苍蝇。
“事实就是,你成为我的定妻。……不能更改。”怕我不理解,他又补充一句。
我血气上涌,无法相信我竟然成为一个妖怪的妻子!脱口而出:“你是什么变的!?”说完我就后悔了,万一是只猪妖怎么办?他的妻子岂不是叫猪大常!
闻人陌苦:“哈哈哈哈……青木骨羚……”
我:哈哈哈哈哈……
尴尬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蔓延,我暗暗后悔,干嘛要问这个。
他先打破沉默的氛围:“帝王株不会伤害你的,它只是我们之间的一种联系,它能救你的命,相信你已经体验过了。额……也就是说它对你只有益没有害。比如,你死我会死,我死你不会死。”
我沉默了,我死,他也会死。那么——我是不是掌握了他的命?
等回家之后,我们也就没有关系了。有了这帝王株,我的性命应该会有保障吧……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我有一些自私。
脑海里想起了老妈看过的言情小说的一句话:我的命运就在你手里,连同我的信任。而你的世界却没有我,也从没信过我。
闻人陌苦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突然心里五味杂陈,复杂的很。这是命就交在她手里了吗?
他又释然了:谁让这是你的选择呢?认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