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在浑浑噩噩中,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就这样睡了好几天。
等我睡得昏天黑地,不分经年时,突然地,我醒了,并且不是自主醒的,而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迫使我不得不清醒。
莹心托腮直直的看着我的睡脸,神思恍惚的不知在想什么。她戳戳我的脸,继续发呆。我猛地睁开眼睛,莹心弹跳起来,躲得老远,还伴随怪叫一声。
“你怎么没死!?”一脸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
我眨眨干涩的眼睛,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莹心指着我:“你没死啊!你知道吗……巴拉巴拉巴拉。”
我张张嘴对着自己指了指,又做出一个掐脖子的姿势。
莹心:“你说话呀,我看不懂。”
我指指自己干裂的嘴唇,对她做出口型。
莹心:“……你哑啦!”
她一溜烟的从我眼前跑过,大喊大叫向王们报告:“她哑啦!”洞里深处几个人影中的一个:“知道了。”
莹心:“不是不是!巴拉巴拉……”
我起身向外走去。
蛰璃孚过一挥手,我就出不去了。
我心碎的抚摸着洞口无形的屏障,回头悲愤的看他一眼。
蛰璃孚过:“……”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又做了一遍先前的动作,还好他明白了,但是他说了一句话:
“外面最近的水源25公里吧,可能你现在的身体会走到半路就死了。你还要不要去?”
我沉默的回到原先躺过的地方,面壁,坐下!无声的反抗。你们是想渴死我还是怎么着。对着石壁,我悄悄的观察周围。嗯,妖怪变少了,山洞还是第一次来的那个,剩下的应该是高级别的妖吧。我不关心其他的人去哪了,我关心的是,为什么我还和他们在一起!
胸口处痒痒的感觉又来了,抓心挠肺的痒让我快要沉不住气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恐怕这是不可能的了。先前不过是借着口渴想去查看自己的身体异样,结果出不去。我心慌的不断回想当时起死回生时胸口处的痒意,越想越觉得,好像是一样的。那……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莹心:“她快渴得不行了,殿下。”
被期许的蛰璃孚过只说了一句:“管好你自己。”
莹心一颤,卷曲的睫毛轻覆,不敢再说什么,退到角落站好。
从一开始,我就不认为莹心能说动谁,所以不会失望。不过我还是把她说的话记在心里。我依旧面摊着脸,没有露出一丝异常,天知道他们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里面的人影竟然一个都没有搭理我,我要抗议。
终于,我的反抗有成效了,一个荷叶形的器皿递到我面前,我头都不抬,拿起就要喝。手还没碰到“杯子”,它就从我面前迅速的消失了。我手疾眼快地去抢也抵不过它消失的速度,我抬起头仇恨地盯着拿杯子的人,他笑了:
“怎么着~你还激眼了,你现在不适合喝水,你想上厕所的时候……嗯……”
他似乎不愿意说出来伤害我的小心灵,善解人意的为我着想,真的为我好的诚恳模样。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放到我面前?我比划着。
难得的是,他看懂了我张牙舞爪的手势,春风满面的一笑:“你看到了,心里也就安慰一点,洞里并不是没有水……”
他委婉看我一眼:“只是不能给你喝。”
……
如果你我惹不起,那就算了,来日方长。
白衣的男人手掌一握,水杯连同水都化作指缝漏下的水线,淅淅沥沥淋湿了地面。他手负于身后,挺身而立,笑意盈盈的模样真像是个衣冠禽兽。
原来——荷叶形杯子也是水幻作的,能喝吗?
猛然之间,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我回头看过去,却被暗里的阴影挡住,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他(她)的目光明显包杂着复杂的恶意。
他(她)的目光让我更加警惕,不论何时,我的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
“你想怎么处置逐凤呢?”他问道。
蛰璃孚过也来了精神,认真凝听。
每个妖都有个被别人称呼的名号,而傅知知,是逐凤吧。
我沉默着一声不吭,白衣男人疑惑了,蛰璃孚过不满了。
等到他终于忍不住询问我时,我才戏谑的看着他,指着喉咙,又指指他的脑袋。
白衣男人看着面前指向自己脑袋的鲜葱腻白指尖笑了,再看见她一脸严肃时,笑容更大了。你这是在嘲笑我脑袋有毛病吗?
这世界的风土人情太奇特了,被骂了还这么开心。我真搞不懂。
很快,一个人形东西被扔进洞,我不用看,肯定是傅知知。
男人走到傅知知面前,一脚踩下去,嘎崩一声,我猜是应该断了。眼皮快速的抖了下。
傅知知狼狈的趴在地上,被踩断了手也只是痛呼一声,并没有求饶。
我看向他。人面兽心的男人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在嘲笑我的天真,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在你的世界,是怎么惩罚罪人的?”
我一板一正的摇头。
“哦~~”他若有所思的颔首:“不错的回答。”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哪怕不称意。
于是我对他做出抹脖子的手势,又指指他。
他摇头:“你的事不是由我决定的。”
哦……我走到曾经想杀或是想吃了我的少年身旁蹲下来,呆板的看他,你想活吗?我在地上用石头划拉划拉,写了四个字,却不知道他能看懂否了。他瞪大眼睛,眼珠子要突出来似的。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一惊,这么有死的觉悟?
白衣男人笑着:“他的意思是他看不懂,你的字……”他字正腔圆,一板一眼别扭的念道:“这位小姐问你,你想活吗?”
我:你才小姐。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脸,这样看着,很触目惊心。
他点头。
于是,我写道:我放过你。
白衣男人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地上出现六个大字:你说是我的事。
他失望的看着我:“我以为你会让我惊喜的,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女人。”
我:谢谢夸奖。
一直沉默的绷带男终于不当布景板了,他说:“你傻吧你。”这句是对白衣男人说的。
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白衣男人:“你又犯病啦。”依旧是笑眯眯,老好人似的。
嗵。
随着一声巨响,傅知知飞了出去。蛰璃孚过拍拍袍角:“磨叽!”
绷带男不满的扫视了两人,对我把手一招:“过来。”
于是我屁颠颠的过去了。
他要摸我头,我灵巧一躲,绷带男冷哼一声,学着蛰璃孚过的口气:“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