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么?”
“有。”
我接过水把硬邦邦的饼泡在水里一直端着,程顾问我干什么呢,我回:我看水什么时候冻上,我再把饼抠出来,吃一个冰饼。
程顾无奈:好吧,我给你烧热水还不行么?
我把一些吃的通通掏出来:反正你都说烧热水了,多几个饼也不算啥吧?
程顾默……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了下来,先是铺上了一层霜,然后垒到了齐膝深。
雪色茫茫,天地朦胧。
就这样我们一直走啊走,偶尔没人飞一段儿。我掏了一把雪,揉成团,叫住程顾。
他茫然回头。
一团雪就塞进了他衣领里。
立时他的脸就僵了,身体轻微的抖了抖,然后吐字清晰地说:
“你幼不幼稚。”
回复他的是一连串的哈哈哈哈……
我觉得逗程顾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儿啊,看他窘迫郁闷的各种表情就觉得身心舒畅,气血通顺。
一个结论:我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人。
程顾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把手拿出来。”
“你不会还要玩打手板心那一套吧?”
程顾:……
他拉住我的手包进他的手掌里,他的手掌温暖宽厚,手指修长,肌肤透明的白皙莹润。我手掌蜷成一团,吃惊的望着他,还带着点瑟缩。程顾的手掌握的更紧:“你握雪的时候不冷啊?”
一片轻薄的雪片飘落挂在我睫毛上,他的脸被一片白朦胧。
我悄悄的攥了攥手掌心,把冻得红胀的手藏起来。他掰我的手指没掰动。
我眨落睫毛上的雪花,没给他可趁之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算是轻薄?”
程顾刚抬起的手僵住,不动声色的收回去。
小调:“哎呀受不了你们打情骂俏。”他捂住眼睛飞远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
我躺在毯子上,偷偷斜着程顾。
“怎么你冷啊?”
转过身去不看他。
一阵衣料摩擦声,他靠近我,轻轻拢住了我的腰,我一时间脸红了,他身上清新的气味和温暖混杂把我包围在里面。
突然,他说了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
“哎?你的腰这么粗啊。”
你腰才粗!我用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呃——程顾的闷哼堵在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下不来。但他还是收紧了手臂,把尖下巴抵在我的肩上,硌的我生疼。
暗骂一句,长那么尖下巴作什么?好吧,其实我心里是嫉妒,他长得比我还好看,下巴比我尖。
“我不是在占你便宜……冬天下完雪后,晚上更冷。”他的呼吸在我后颈缠绵不去,暖暖的痒痒的,在空中腾起一股白色的雾气。
我闭上眼睛。
我知道。不过这句话我没敢说。
有时候,无知一些,反而对谁都好。
应闲娆是一个有些自私的人,如果把一切都挑明,他会不会离开她?这谁也不知道。
所以,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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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上都是我在玩玩乐乐,给自己凭添几分小趣味。
像把小调埋在雪里做成雪雕啊……
祸祸程顾啊……
我乐此不疲,大有把这项事业发扬光大的意思。每当程顾苛责我,我就死皮赖脸,坚决抵制!
从来没有这样放空心思,天天都为自己找乐子。
我是真的开心,没有从前的僵尸脸,不会一张嘴就咄咄逼人,不会有人挖空心思算计我。
三天了——
我一直这么傻兮兮的过着。
程顾用微凉的手指点着我的脑门儿,骂我不求上进。
那又怎么了?
有问题吗?
还不许姐儿放松放松了?
好吧,你放松去吧。
报应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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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的青年停住了脚步,指向了不算远的地方。
“不对劲。”
啊?什么不对劲?
程顾解释道:“你没发现这附近除了咱们没有任何别的踪迹么?”
“你怎么知道?”
“我的神识覆盖了周围百里。前方好像有异变,你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不行。”我果断的拽住他“你带我一起去还有个照应嘛,要不你认为小调能保护我吗?”
“爷长的威武高大,生的风流倜傥,凭什么就保护不了你?!”
“瞅你那鸟儿样吧!”
我不屑的嘲讽,并死拉硬拽不放过程顾。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感觉原本属于阿艮的能力吞噬虽然现在在她身体里成为了她的能力但是她还是有点诚惶诚恐的吞噬,隐隐的有点躁动……
不过,这个她是不敢跟程顾说的!
应闲娆如愿以偿了,她满足了。
远处电闪雷鸣,焦坑遍布,狂风怒号,雪沙曼舞。
整个一人间地狱啊。
一个红色魅影鬼魅般穿梭在众多拇指般的小雷下,密密麻麻的雷带着强烈的杀气直冲着飘忽不定的鬼影轰去,一轰一个坑。红色身影还算游刃有余,渐渐地,一股滔天煞气从红影身上渐渐弥漫,威势摄人。
“你敢不敢来得更狠些!”红影怒吼一声。
我扶住额头。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上赶着找死的……
早在看见他的一身红衣之后,我就认出了他,穿得那么骚包吼得理直气壮狂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可不就是蛰璃孚过么?
应了他的话,天上一道成人手腕粗细的雷伴随着轰隆声直至向他天灵盖轰去,蛰璃孚过躲了,姿态还算潇洒。
轰,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5米的坑。
我颤颤的拉了拉程顾的袖子。
“这……这……这难道……道是天雷……”
“你才发现?”
我两眼含了泡儿泪:“按你这么说,现在蛰璃孚过是在渡天劫?”
“恭喜你,猜对了。”
程顾奖励似的摸了把我的毛。
“那咱们赶快走吧……”我不义气的打算先溜之。
程顾美目凝重,点了点头,这就要带我走。
我突然拉住他:“别,我想起一件事儿,要不你先走?”
程顾看向我:“是什么事?你想要留在这里?”
我笑的僵硬:“真的,必须得办完了才能回去,你先走吧,不用担心我。”
这番谎话连我自己听着都漏洞百出,程顾皱着眉头,迟迟才舒展,清清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别的情绪,却莫名的让我心慌。
“好。”
就这一个字,他选择了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