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小老头,您别睡啊,你快快告诉我,诀时玉要如何取啊!您老人家算得究竟准不准啊,三年后,我可以一人取诀时玉吗——小老头!”落花山下,一个白袍年轻人正晃着那个躺在榻上懒洋洋地闪着蒲扇的白鬓苍苍的老人,拖着声,问道。
“急什么急?学学你诺然师姐,平时多镇定。”老人家抵不住那年轻人的晃动,唯有半眯着眼睛,摸着鬓边的白丝,缓缓道。
白袍年轻人,正是花雨霖,还在纠缠不休:“那又如何,诺然师姐心善,做大事却是怯弱得很,不可能成为盗神。”
“小花,休得无礼!诺然师姐毕竟年长于你,修炼的道行也比你多,论实力,她仍然在你之上。”叶老头挥着蒲扇,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已是换上了指责的语气。
花雨霖垂首,偷偷吐舌,咕哝道:“好好好,我认输行了吧,我比不上诺然师姐也比不上阿岚师兄,我是您最愚钝的弟子!所以弟子我才担心会败了您三年后的大事!”
“好了好了,知你这小子狡猾得很,你这么着急,说是怕坏我名声,其实无非是暗自跟你师兄师姐较劲,想要快些做出成绩罢了。”叶老头眯着眼盯他跪在塌下,一脸“虚伪”的温顺。
“师傅您知道就好!”花雨霖蓦然抬首,又是一副急功近利的期盼笑容,“师父您神机妙算,若能得您指点,三年后我定能将这事办得妥妥帖帖!”
叶老头默然,停下了挥着蒲扇的手,那手布满创痕,无不诉说着过往的传奇。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花雨霖的笑容凝滞在脸上,他隐隐意识到什么,连忙呼唤师父。
如今,榻上的这位老人已是百年,精心保养下的躯壳下仍无法阻挡当年的传奇盗神的衰老。他再也无法“行窃”无法如变把戏一般将芸芸众生的财物把玩在手。他老了,现今的他只能躺在榻上,偶尔哼哼小曲,挥挥蒲扇,小休一阵。
他不会再谈往事,也不会再讲未来。
他选择了缄默来缅怀过往。
果然,叶老头只是苦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又发神了。”
花雨霖不敢再发言,他不敢再出言不逊,同叶老头随意开玩笑。
叶老头无声叹了口气,侧身,看向落花山外一片花树,此刻正值落花之际,花落漫天,极是凄美。他淡淡道:“小花,为师无法陪你们一辈子,剩下的路归宗是你们自己去走。天无绝人之路,你总会得到贵人相助。有时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花雨霖也随之看向这随风漫舞的花瓣。
他不会忘了那天的小老头——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孤苦伶仃的他在山野里嚎啕大哭,那时也是落花之际,漫天花瓣如细雨般落下,他泪眼朦胧中,对上了叶老头那张已是饱经风霜的脸。
“小朋友,你为何一人在”
“我不知道。”
“你可有父母?”
“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我便叫你花雨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