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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狼的法则

马车飞驰,激起无数尘土。车厢内的伊休斯早就在疲倦和困意中进入了半昏睡状态。只因为由于车辆颠簸他无法完全进入熟睡,朦胧中他迷迷糊糊感到马车停了下来,神父和沃特执事好像在商量什么,然后马车又再次奔跑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伊休斯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安德鲁神父正在闭目养神,似乎丝毫不受马车颠簸的影响。他拉开车窗上的窗帘,发现外面是一片幽静的密林,马车正在密林中穿梭,马蹄不停敲击地面的声音传荡在四周。去往彼德拉的路应该不需要穿过密林的啊?伊休斯偶然想起自己上一次去彼德拉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样的地方。难道?

“你醒了啊,穿过这片森林我们很快就可以到彼德拉了。”不知什么时候神父也醒了过来。不对啊,如果去彼德拉就算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也需要将近大半天的功夫,可是现在外面月亮当空,时间完全对不上啊。

“神父大人,难道我们现在在格鲁普森林?”伊休斯意识到了什么。

“恩,没错,为了赶时间刚才我和沃特执事商量了下决定走格鲁普森林,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半夜之前赶到彼德拉。”

“可是神父大人,格鲁普森林是非常危险的,那里有···”

还没等伊休斯说完,神父安慰道:“无需担忧,神会保佑我们的。就算真的出事了,沃特执事也会摆平的。镇上居民的安危和这点危险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虽然从话中伊休斯听出神父对格鲁普森林潜在的危险毫不在意,可是他却无法释怀啊,因为这片森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群狼之森。

正像另一个名字的字面意思,这里是狼的领土,是狼的王国。

由于这片森林在山谷深处,常年的日照非常的稀少,并不适合人类开垦居住。然而当地的野兽族群却非常丰富,尤其是狼群异常之多。大概由于食物充足,天敌较少,格鲁普森林里面的狼都非常的强壮而且凶狠,丝毫不惧外来的人类,哪怕是经验老道的猎户也不敢贸然留在里面过夜。因此很多过往的商旅宁可绕道稍微多花点时间也不想走进这片森林。伊休斯虽然来这里半年了,偶尔要去彼德拉也都是绕道而行,一次都没踏进过格鲁普。然而现在他们不仅在森林里驾车狂奔,而且还是在半夜。

“神啊,请保佑您的仆人平安通过这里吧。”伊休斯从神父那知道这里是群狼之森后就在心中不停地祈祷了。

然而事与愿违,一匹匹黑影在狂奔的马车不远处若隐若现,借着树木的掩护渐渐向马车靠拢过来。

“喝!”驾车的沃特执事加快了挥鞭速度,两匹马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更加卖力地奔跑起来。可惜这些狼群却不打算放过这难得的猎物。

狼群与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近,有几匹狼已经跑到了马车前面,试图驱赶奔跑中的马。伊休斯借着微弱的月光甚至可以近距离看到狼那幽绿的双瞳和喘着热气的尖嘴。虽然沃特执事精湛的驾车技术并没有让前来骚扰的狼得逞,但是被后面群狼追上是早晚的事。一路跑来两批马儿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伊休斯心中越来越不安了。神啊,难道您要抛弃我们了吗?

一阵嘶鸣后,沃特执事不得不将马车停了下来。原来前面已经聚集了十几匹强壮的灰狼,如果再继续奔跑前进,那些狼就很可能直接对马车发动集体进攻。到时候马儿一但受到惊吓就可能人仰马翻,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啊!”急停之下伊休斯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撞去,还好被神父及时抓住了。

“神父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伊休斯焦急说道。

“不要担心,孩子,神是不会抛弃我们的。而且我们不是还有沃特执事吗?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待在车厢里。记住,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要说话,也不要出来!懂了吗?”安德鲁神父严肃地对伊休斯嘱咐道。

“神父大人,难道您要出去和狼群战斗吗?”即使知道了现在的危险处境,伊休斯也依然不希望安德鲁神父以身犯险。

“哈哈,你误会了,不需要我出手,沃特执事一个人就行了。你应该庆幸才对,这么多年了,能见到格鲁普真正的狼再次动手的人你算的上是第一个。”

格鲁普真正的狼,那是什么?难道是指沃特执事吗?伊休斯不由将目光转向沃特执事。

“老伙计,看来这次真的需要你出手了。”安德鲁神父走到沃特执事身边打趣道。

“我知道了,马车就交给你了。”沃特执事淡淡回到。

“没问题。我们还要赶路,你可要速战速决啊!”

“不用你提醒,我自有分寸。”说完,沃特执事将缰绳递给了神父后居然一个人朝狼群走去。

“还是那副臭脾气啊!”安德鲁神父无奈,接过缰绳后低声咏唱起一段诗文来,同时慢慢将手伸向受惊的两匹马。渐渐的,马的状态开始平静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四蹄乱踏,惊慌不安了,而且气息也平稳了很多。伊休斯知道这是平时教堂里安抚暴躁情绪所使用的一种咏唱术,自己也学习过,可是好像完全没效果,然而安德鲁神父使得如此得心应手,这让伊休斯再次对神父刮目相看了。可是沃特执事那边又怎样了呢?

一步一步,沃特执事在狼群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走到了马车前面。狼是一种狡猾可怕的野兽,面对无法一击得手的猎物它们会以集群追杀的方式慢慢消耗其体力,直到目标露出疲态,逐渐陷入恐慌之时,再给予致命一击。然而眼前这个猎物居然离开了同伴,独自来到了狼群跟前,这无疑是一种自杀的行为。

几匹年轻强壮的公狼低声嘶吼着,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即将到手的鲜肉。终于,一匹体型稍大的狼沉不住气率先跳了上来,扑向了沃特执事的脖子。攻击猎物的要害是所有捕食者的第一选择。沃特执事并没有后退,反而侧身向前稍稍下蹲避过扑来的大口飞起一脚踢在了狼最为柔软的腹部,起脚干净利落。被踢中的狼一阵呜咽,发出了犹如受伤小狗般的悲鸣,落在地上后连连打滚。但是这样反而激起了狼群的愤怒和血性,它们开始不停地发出呜呜的低鸣和咆哮。紧接着其它狼群的成员接二连三地扑向了沃特执事。

“沃特执事!”车内的伊休斯看到群狼围攻只身一人的沃特执事,惊恐中忘记了神父的嘱咐,大声喊道。

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沃特执事会被群狼扑倒然后被疯狂撕咬,可是只见他灵活地避开了每匹狼的攻击,而且在闪避的缝隙间出拳出腿,每一次的出招都能打中其中一匹狼。一时间群狼哀嚎遍地,就连车内的伊休斯也被沃特执事的身手震惊了。原来这个平时默默无闻的执事大人身手如此了得,难怪刚才安德鲁神父称其为格鲁普真正的狼。如此敏捷迅速的动作恐怕早已超过了真正的野狼。

只可惜伊休斯还没来得及为沃特执事欢呼庆祝,下一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大错。由于伊休斯刚才的喊声,原本还把注意力放在沃特执事身上的其他狼现在全部回头了。既然这根骨头一时间啃不下,那就找好啃的下手。还没有受伤的狼纷纷将目标换成了马车那一边。这下可让伊休斯后悔莫及,自己在车厢内还能挡一挡,可是在外面的神父可会马上遭殃的。

就在伊休斯打算立刻开门把神父接进来时,向马车袭来的前面几头狼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一匹匹瘫倒在地,哀嚎不断。车外的安德鲁神父示意伊休斯不要轻举妄动,让他继续待在车内。

远处的沃特执事轻轻将抬起的腿慢慢放下,他的脚下出现了几个土坑。原来他用地上的石头当做武器踢中了向马车袭击而去的狼群。两次进攻都败下阵来,狼群顿时有点乱了方寸。

狼尊重每个对手,在每次攻击前都会充分评估对手,而不是轻视它,所以狼一生的攻击很少失误。然而现在接连出现的失误完全是因为沃特执事的强大远远超出了狼平时对一般人的了解。

“嗷呜···”一声悠长的嚎叫下,所有狼似乎都开始镇定下来,围在沃特执事周围的狼群渐渐散了开来,让出一条小道,一匹灰白相间,体型格外硕大的公狼缓步走了出来。它,应该就是狼群的首领,狼王了。

沃特执事转过身去,面对狼王,狼王也锁定了执事。没有语言,也没有任何动作,一人一狼就在这月光下静静对视,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重起来。

片刻之后,狼王仿佛开始急躁起来,露出尖牙不断地低声咆哮。然而这些没能威胁到沃特执事,他依旧眼神犀利,浑身上下释放出无尽的杀意。最后,狼王终于放弃了。它发出一阵长嚎过后,原先围在前面被沃特执事击倒过的狼开始缓缓后退,之后外圈的狼群也纷纷退去,融入午夜的黑暗。

狼王留下了一个不甘的眼神后,带着狼群撤离了,伊休斯他们平安了。

当沃特执事走回马车时,伊休斯都忍不住兴奋到想要拥抱他了,可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惹人家为妙。安德鲁神父到没什么多大反应,只是把缰绳递给了沃特执事顺便说了声辛苦了。之后马车再次出发,奔向了已经露出轮廓的彼德拉。

“神父大人,明明沃特执事那么厉害,刚才为什么不杀死那些野狼,这样不就可以让以后通过这里的人更加安全了吗?”伊休斯现在正在回味在刚才的事件,睡意全无。

看来嗑唠叨神父还真是找对人了。

“伊休斯,你知道狼其中的两个生存法则吗?”

“咦,是什么?”

“一、狼不会为了尊严,去攻击比自己强大的东西;二、狼不会在发现有哪只同伴受伤的时候独自逃走。这两点你以后慢慢去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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