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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课

夜幕刚刚降临,安德鲁神父就带着伊休斯坐上马车踏上了前往彼德拉的路。驾车的是教堂里的一名执事,伊休斯只知道大家都称呼他为沃特执事,平日里是个寡言少语的人,但是做起事情来却一丝不苟,年纪也和安德鲁神父相近。听阿尼亚说他们年轻时还是至交。

“神父大人,为何我们要在夜晚时离开?虽然我想今天发生的事确实有向彼德拉大教堂那边汇报的必要,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何将那些女士还留在教堂不让她们回去,很多人不是都已经清醒过来了吗?”马车还没驶出多远,满腹疑问的伊休斯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见识到这个年轻的小修士旺盛的好奇心,安德鲁神父不由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果然,平和的日子过的太久了,让现在这一辈连基本的危机意识都没有了吗?

“伊休斯,你认为那些女士为何会被带来我们教堂?”安德鲁神父轻声发问道。

“自然是为了给她们做净化仪式。”伊休斯想都不想直接回答道,毕竟教堂里为了这个可是忙活了半天。

“那为何需要做净化仪式?”神父再次追问道。

“这?难道是···”

“你猜到了吧,她们全都受到了伤害,准确来说,是被吸血鬼一族吸食了鲜血。”

“吸血鬼一族,难道真的存在?”伊休斯虽然从小在教堂长大,每天也诵经祈祷,知道很多神话和传说,也见到过几次高级的祭司使用法术,但对传闻中的异族尤其是吸血鬼一直是半信半疑的,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东西始终都是空穴来风。

“当然存在,而且一直就在我们人类身边。”安德鲁神父立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伊休斯,你来我这差不多快半年了吧,我平时也没什么时间好好教导过你,机会难得,我们就来上堂课吧。”

“哎,上课?现在?”伊休斯又懵了,搞不懂神父葫芦里卖什么药。车外的沃特执事挥动马鞭,马车飞速奔驰着。

“先来考考你的史学吧,你来说说看我们的人类社会的发展史。”安德鲁神父的小课堂正式开课了。

“啊,这个?根据教会的圣典记录,神话中天使将鬼族的十三始祖击败后,我们人类获得了神力的传承才使社会安定起来。之后的几百年,人类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开始开拓这个世界。终于在距今1700多年前的一场重大战役中,人类在教会的领导下和部分异族结成同盟,将当时力量最为强盛的吸血鬼一族赶出了最最富饶的拜恩法特大陆,这样,我们人类就在已知的五块大陆中占据了三块的主动权。这之后,人类和其他种族就在拜恩法特,希波米亚和格兰格吉大陆生息繁衍开来。到现在,我们人类已经实质上成为这三块大陆最为强大的种族。”

“恩,看来功课做得还算可以。”安德鲁神父微微笑道。

“可是既然已经将吸血鬼们赶出了这块大陆,那为何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伊休斯不解到。

“孩子,赶出不等于灭绝,早晚会有重返的一天。而且在我们自认为和平的千年里,吸血鬼们早就混进了我们的生活,甚至早已融入人类之中。他们让出了白昼,黑夜才是他们的舞台。”安德鲁神父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其实吸血鬼袭击人类的事情一直就有,但是由于受害者一般较少,而且在大陆各种地方也有很多厉害的魔兽出没,袭人事件也时有发生,所以也不能一概而论都归结于吸血鬼上。教会很多时候为了安抚普通民众,将能够隐藏的事实都尽量隐藏了起来。长此以后,在一般人眼中都是人民安康,歌舞升平。毕竟在这个多种族竞争的世界上,谁又能保证自己不是下一个牺牲品。不过要庆幸的是还好自己是人类的一员,是这个世界上实力最强大的种族。

最为强大吗?希望这不是多数人类的一厢情愿。

“如果真是这样,那普通的民众不是很危险吗?”伊休斯想到了镇上的人民。自从他来到这里后,镇上的大家都善待这个新来的小修士,和蔼可亲,这让这个从小就在人情冷淡的大教堂长大的伊休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打心底他不希望这些善良朴实的居民们受到吸血鬼的危害。

“呵呵,正因如此,才有了我们和他们。”神父拿出那张画有刀剑的小卡片。

“猎人吗?既然都是为了保护民众,那为何猎人们不与我们教会联手?”天真的伊休斯不解到。

“善良的孩子,你想的太简单了。首先,你认为我们教会为什么可以屹立千年以上都不倒,而且在任何人类王国都可以建立教堂,广收信徒呢?”

“我们拥有保护全人类的大义,是人民的精神信仰。”

“嗯,可惜只对了一半。”

“啊?”

“因为我们绝不插手人类内部的战争。如果是为了保护全人类,那么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独立王国。哪怕是现在,各个王国之间的战争也在继续。正因为我们教会不会插手人类统治者之间的利益争夺,不会危及他们的统治地位,所以国家的国王才会放心允许教会在他们的土地里建立据点,发展信徒。我们只对人类的敌人出手这一点为统治阶级建立了一道他们可以安心厮杀的屏障,说起来真是可悲啊!”神父的一番语论让伊休斯恍然大悟,秉性耿直的他可从来没想到这一点,为了壮大实力,教会为自己套上了一个无形的枷锁。

“那么猎人呢?猎人协会又是什么?”

“如果说我们教会的骑士团是对抗其他种族的正规军话,那么猎人们就是一些游勇散兵了。没有规则也没有纪律,一切都凭借自己的意识行动。只要不反叛人类社会,就连教会也无法约束他们。最后许多国家统治阶级为了控制这份不稳定的力量才联合成立了猎人协会,以提供利益作为交换条件将猎人们登记管理起来。只可惜由于目的和思想不统一,猎人内部又被划分成了吸血鬼猎人和赏金猎人两派。”

“这样说来被称为吸血鬼猎人的一派就是我们教会的盟友了。”听到吸血鬼猎人伊休斯顿时来了兴致。

“可以这么说吧。由于他们中很多人都和吸血鬼有着血海深仇,教会也不愿意看着那些有能力的人因为复仇白白牺牲,所以默默提供帮助,同时以交换信息情报的方式来搜集散落在人类社会中吸血鬼们的动态。”

“那么早上的那位魔法师小姐就是一个吸血鬼猎人喽?!”伊休斯渐渐对吸血鬼猎人充满了憧憬,年轻的他认为吸血鬼猎人斩杀吸血鬼,拯救受害人民,那难道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正义吗?

安德鲁神父摇摇头:“我不确定,至少她不是这个标记的主人。”伊休斯知道神父指的是小卡片上的那对刀剑图案。

的确,一个魔法师怎么可能使用近战武器的图案来作为识别身份的标记呢。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魔法师是那位吸血鬼猎人的伙伴了。

“可是神父大人,您为何不让那些已经醒来的女士们回去呢?既然已经做过净化仪式,身体也无大碍了,为何还要留她们在教堂?”

“如果是一个两个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次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能够一下掳走这么多的女性想必是一群吸血鬼所为,可能还会出现吸血鬼的贵族阶级。虽然我们人类在这块大陆已经生存了上千年,但是还有很多未开拓的神秘地域,指不定就是一处吸血鬼的巢穴所在。我们任务就是要将这件事情始末尽快搞清楚,将威胁尽早排除。如果真有大群吸血鬼集结,出动神圣骑士团也在所难免了。那些被害的女士或许能够提供一些线索,但是好像被施加了某种暗示,我们需要专门的人来处理。”说到这里,安德鲁神父的忧虑就更加重了。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他预料中的大群吸血鬼早就被一个自家女仆杀的干干净净。

“怎么搞清楚,难道就凭那张小卡片吗?”

“也难怪,你还年轻,对吸血鬼猎人完全不了解。如果这个标记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吸血鬼猎人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家伙,因为以这种方式表明身份的猎人,能够得到教会和猎人协会承认的只有区区十个。”此时安德鲁神父居然闪过一丝向往的神情,可惜伊休斯未能注意。

“啊,那么说来这个猎人就是人类社会前十厉害的吸血鬼猎人了!所以只要找到这个猎人就能搞清楚事情始末了!”伊休斯立刻对找寻这个吸血鬼猎人充满了期待。

“可是既然这位猎人表明了身份,难道我们就不能认为他已经将事情解决了,或者他自己会去向教会或者猎人协会做报告吗?”伊休斯越来越迷糊了。

“傻孩子,你以为能够得到教会和协会认可的这十人都会是些正常人吗?他们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行动,特立独行,不可以以常人来论。没有得知确切的结果我们不能抱有侥幸的心里。而且就算我们得知了这位猎人是谁也不一定能够及时找到他,所以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这是我们作为神仆人的职责啊!”安德鲁神父一番言论让伊休斯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见识太过浅薄了,也由衷庆幸自己从那个繁华的城市走了出来,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番平静。

“神父大人,感谢您今日的教诲,要是没有遇上您我想我一辈子都只会是一个诵经祷告的无知之人。”伊休斯诚恳的感谢到。

见到自己的教导让伊休斯开窍了,安德鲁神父满意地笑了笑。

“不过神父大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为何会选我陪您一起去彼德拉?”

“哦,你真想知道吗?要是我说出来你可不许泄气啊!”神父居然开始卖起关子来。

“您说吧,我听着呢!”

“因为你在那里碍手碍脚,还不如陪我一起打发时间呢,哈哈哈哈!”

“哎,怎么这样!!!”伊休斯一脸的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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