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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伊休斯

伊休斯,作为这个小镇教堂的实习修士,他每天的任务之一就是在教堂开门之前将用于祷告的大殿打扫干净。

半年前,他被从繁华的玛提拉特地区分派到这里实习进修。起初一段时间他是带有抱怨的。虽然在玛提拉特的主教堂他作为最底层人员,每天只能作为一个无名小卒干些杂活琐事,但那里的伙食可是一流的。哪怕是他们这种小修士,比起外面为了一日三餐奔劳的普通民众来说也好的多了。每天醒来只要听从教堂里面的神职人员吩咐,或者接待好来祷告的人民,最后在晚餐前好好感谢神明的赐予,一天又一天,就这样周而复始。当他得知自己要被分配到其他地区修行时内心是充满不安的。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更别提交朋友了,教堂里的人只会告诉他,将你的一切献给神,因为你是神的仆人。

能好好吃上饭吗?那里的神父会不会很严厉?听说是个很远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尤其是异族,不会出现鬼怪吧?他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果然,当他来到新教堂时,他的忧虑更加深了。灰白的外墙,古旧的大门,唯一气派的或许就是教堂主体了。不过虽然从外面看起来这个教堂已经饱经风霜,但是里面却被保养的非常不错,而且经过几天的相处,伊休斯感觉这里的神职人员非常亲切,时不时会关照自己这个新来小修士,至少比在玛提拉特的大教堂来的有人情味。唯一让伊休斯在意的是这里的神父。这个叫安德鲁的神父虽然平易近人,可是伊休斯偶尔会从他背后脖颈处看到露出来的可恐伤疤,虽然只有一点点,但那绝对不是先天的,应该是受过严重的伤所导致。有时候他会好奇询问其他人,但多数人都说不知道。这成了他心中的一个小疙瘩。

来到这里后,伊休斯每天要干的活更多了,而且由于缺少援助,教堂的人员不得不自己动手开垦了几块土地来栽培农作物。这在伊休斯看来是完全无法想象的。要知道在玛提拉特,那里的富人和贵族动不动就给教堂捐个几百上千的金币。每逢重要的节日,那就更不用说了。那些高级的神职人员哪个不是衣冠楚楚,威风堂堂,而且伊休斯也从来没见过要自己动手种地的神职人员。不过时间一长伊休斯也就明白了,这里不像大城市,没有那么多的豪门贵族,最多也就一些土财主和行商过往的商旅,这样教堂的供奉和税收自然就大打折扣。平日教堂建筑的保养修缮也是个大窟窿,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经费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但是偶尔也会有好事发生。就在前几天,镇上的赛克家为了庆祝最小女儿的成人礼,祈祷她平安幸福,家中的夫人带着赛克小姐来这里虔诚的祷告,而且还捐赠了一小笔经费给教堂,当时还是伊休斯接待的。有了这笔捐赠,这几天整个教堂人员的伙食可是整整上了三四个档次。“哦,愿主神保佑赛克家的小姐平安幸福”。伊休斯现在每回吃饭前的祈祷都会默默加上这个。

尚未破晓,伊休斯遵从体内生物钟本能的醒了过来,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虽然辛苦,但是他感觉现在的生活开始出现了更多的色彩。

洗漱完毕,伊休斯拿着扫除工具推开了大殿大门,正准备进去时头顶一阵大风呼啸而过。还来不及吃惊一个黑影跳了出来,落在了主神像前面。

“噢,来的真是时候啊,小哥,要是你在晚点把门打开,我就只能破窗而入了。”

来者戴着尖尖的巫师帽,较小的身躯外套着宽大的黑袍,天真无邪的娃娃脸,一手抓着帽子边缘一手用食指指着伊休斯,微笑的嘴角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就像一个老师在表扬按时完成作业的小孩子一样夸赞到。这人自然就是黑魔女菲娜丝了。

伊休斯顿时懵了。今天又不是新年第一天,没必要争什么第一个祷告吧!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菲娜丝黑袍一挥,一阵白光闪烁,吓得伊休斯赶紧用手将眼睛遮挡起来,随后传来一阵乱糟糟的砰砰声。

“呼!全员平安,后面就麻烦小哥你们了,拜拜!”

菲娜丝再一次从伊休斯头上呼啸飞过,大风把他刮倒在地,或者说伊休斯是被吓瘫在地。第一次见到用魔法飞行的伊休斯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这就是魔法师吗?不对,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伊休斯打起精神,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乡里。可当他把目光放到大殿里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仔细一瞧好像还都是女性。

“快,快来人啊!神父,安德鲁神父!”伊休斯大呼小叫地跑向神父的居室。

砰砰、砰,“安德鲁神父,您起来了吗?大殿出事了,您快来看看!”伊休斯焦急的敲响了安德鲁神父起居室的门。很快门被打开了,安德鲁神父披着一件朴素的外衣出现在了伊休斯面前,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他的身体非常的硬朗,充沛的精力从他两眼中射出的精芒就能知晓。

“怎么了,伊休斯,如此慌张?”

“大殿出事了!忽然来了个女魔法师,丢下一堆人就飞走了。神父,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快,随我去大殿看看!”神父知道伊休斯生性耿直,没有丝毫怀疑,连房门都来不及关就向大殿匆匆赶去,伊休斯也紧随其后。

清晨第一缕阳光划开了天际。

安德鲁神父赶到大殿,就像伊休斯所说大殿里躺满了人,而且还都是年轻的女性。他压下心中的诧异,小心翼翼的检查着。

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户,慢慢开始将大殿照亮。

“怎么样,神父大人?”看到安德鲁神父紧锁的眉头渐渐松下来,伊休斯终于抓住机会问道。

“看样子都只是昏睡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虽然有几个还很虚弱,不过···”神父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女性的脖子上。

“伊休斯,你去将大家叫醒,都集中来这里。还有,对外宣告就说今天我们教堂有临时的祭祀仪式,就请前来祷告的大家改日再来吧。还有,动静尽量小一点。”

“是,神父大人。”伊休斯不敢怠慢,立即奔向起居搂。

很快,教堂所有的人员被集中到了大殿。当他们看到情况后无不惊讶,但由于神父往日的威严都保持了缄默。

“马修,尼尔,你们去把圣池里的圣水全部接过来。莱莎,阿尼亚,你们两个去把柜子里的银器和圣法器也全部取出来。莱斯,特里斯,金和法扎,你们分别去守在大殿和大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剩下的人准备净化仪式。”安德鲁神父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是,神父!”得到指令后所有人都行动起来,一半由于安德鲁神父平日的人望,另一半是大家都预感到了事情的紧迫性。

很快净化仪式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但由于人数众多,所以只能一批批进行。

一直持续到正午,教堂的神职人员才把每一个昏睡中的女性都净化了一遍,还灌了几口圣水。其中伊休斯还找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尤其是赛克家的小姐他马上就认出来了。

“大家辛苦了,我已经叫嬷嬷准备食物去了。留下几个人照顾这里,其余的去休息吧。记住,这件事在没有我的允许前不许告诉一般民众,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以吾主神名义起誓!”

“以吾主神名义起誓!”从早晨开始便水米未进,再加上连续不停的净化仪式,所有人早就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了。几名还留有余力的留了下来,其他人也很快散去。

“神父大人,在收拾的时候我在神像前发现了这个东西。”一名神职人员将一个四四方方如小卡片的东西交到了神父手中。

安德鲁神父接过小卡片,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伊休斯,你随我来。”

“是,神父大人!”伊休斯虽然也很累了,但也顾不上吃饭跟着安德鲁神父来到了他的起居室。

“好了,伊休斯,不要紧张,将你今天早上看到的好好回忆一下,不要漏掉任何细节,将发生的经过仔细说给我听。”安德鲁神父温和的说道。

“好的,神父大人。”片刻之后,伊休斯将早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讲给了神父。

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神父缓缓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神父大人,您知道什么了吗?”年少的伊休斯好奇的问出了口。

听到伊休斯提问,神父将那张小卡片取了出来,递给了他。伊休斯接过卡片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画着一把白色的长剑和一柄漆黑的弯刀,两者交叉成一个直角,看起来非常的逼真炫酷。

“神父大人,这是···”

“猎人协会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然,猎人公会是在我们教会之后发展起来为了管理猎人们的协会。虽然性质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抵御异族危害人类社会,但是好像管理却非常松散。”

“你只说对了一半。管理松散的是赏金猎人,虽然他们偶尔也做些保护人民的行动,但真正站在一线保护人类社会的是我们教会组织和吸血鬼猎人们。”

“难道这个是?”

“没错,这个是一个吸血鬼猎人留下的识别标记,那些大殿的女性们应该是被她从吸血鬼手中救出来的。”

不敢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和猎人的存在,一直生活在和平都市的伊休斯再一次震惊了。然而早上所发生的事情和这么多失常的女性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去让厨房准备一些水和干粮,等天色暗下来之后你就随我一起去趟彼德拉。”

“是,神父大人。”陷入沉思的伊休斯不由自主应了下来。

“咦?去哪里?彼德拉?唉···”伊休斯惊讶的喊声回荡在居室搂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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