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大门关闭以后,阴暗的环境让人视线不佳,透过窗户的阳光还是能给武库带来一些光亮,使武库内不至于漆黑一片。
“嘭…”
刘腾手中的长槊掉在地方。
刘腾盯着刘林,看着刘林的眼睛,刘腾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刘林说出来的。
齐王一脉是东汉宗室的长房,是最忠诚皇帝的汉室宗亲。
北乡侯刘林是齐王的嫡亲弟弟,他刚刚还在教导刘腾,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二叔,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刘腾不敢相信的问。
“你要牢牢记住我说的话,天下大乱,你就起兵平乱,把属于我们的大汉江山夺回来!”刘林看着刘腾说。
刘腾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虽然刘林说的话让刘腾无比震撼,简直不敢相信。
“二叔,你不是说要做忠臣吗?为什么又说把属于我们的江山给我夺回来!”刘腾问。
刘林松开刘腾,说:“你知道吗?刘秀的江山是我们的祖上给他打下得基础。
这江山有我们的一半,可是现在呢?我们只能承受刘秀和他子孙的压制欺凌,只能苟且偷生。”
自己这一世的祖宗是谁刘腾当然知道,齐武王刘演,光武帝刘秀的哥哥。
刘演被害以后,刘秀起兵,投奔刘秀的人,有好多都是因为刘演才投奔刘秀。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刘秀能做皇帝,那是因为刘秀有本事,与刘演关系并不会太大,难道没有刘演,刘秀就做不了皇帝?”刘腾心中腹诽。
以刘腾的见识,并不理解刘演的部下给刘秀带去的什么?刘腾也不懂得没有刘演的部下,刘秀的部队只是一群没有骨头的乌合之众。
刘腾虽然对刘林所说不以为然,但是屁股决定脑袋,身为刘演的子孙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祖宗的重要性。
“二叔,刘秀是怎么欺凌我们?”刘腾急切的问。刘腾心里开始腹黑,刘秀是怎么对付自己哥哥儿子,也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惨。
刘林看着刘腾望着自己的眼睛郑重的说:“刘秀是个英雄,他也是一个好皇帝,他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威胁。
我们长房一脉被刘秀和他的子孙,立了又废,废了又立,历代皇帝一直都在的消弱我们一脉的影响力。”
说道这,刘林停顿一下,观察刘腾,又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背负,灭绝长房的名声,我们早就被他们玩死了。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玩的开心。
就像当年先太后的诏书是让你的父王杀张让,我们能怎么办?杀张让得罪皇帝,不杀得罪太后!
你父亲他是齐王,他不能杀张让,但是我可以打张让,打烂了张让的屁股,刘志就只能玩女人,他就会有子嗣太后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的行为也可以解释为一时冲动,然后躲到并州,杀胡人,用战功赎罪,受些责难,让刘志解气。
腾儿,不要怪你的父王,我们这一脉只是皇帝的玩物,而且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能让他们玩得满意。”
刘林的声音越来越小,刘腾听着也越来越憋屈!
上一世窝囊致死的演员,这一世又要面对自己的玩物人生。
刘腾忍不住在心里大骂:“妈-的,上辈子被人骗着玩,这辈子更惨,做为一个王太子,被皇帝随便玩,还要让狗皇帝玩得开心。我他妈-的这是什么命!”
刘腾在心中骂了一阵,又劝慰自己,忍忍就过去了,黄巾起义以后,皇权就会衰落,董卓废帝,皇帝一脉就要玩完。
到时候,就看我刘腾匡扶汉室,平定天下,自己做皇帝。
到时候,哼哼……
刘林见刘腾脸色变换,时而愤怒,时而兴奋,却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刘腾不住变换的脸膛,刘林心里一阵疼痛,“大哥,腾儿一个人能扛的住吗?大哥,希望嫂嫂能给你再生一个儿子,他们兄弟就可以像我们兄弟俩一样,所有事情一起扛。”
刘林又开导刘腾说:“腾儿,你是嫡长子,这是你的命,这些事你只能面对不能逃避,刘宏希望你是一个傻瓜,你就是一个傻瓜。只有让他高兴了,玩腻了他就会放过你。你放心时间不会太长。”
正在给自己做心理辅导的刘腾,又听到刘林的开导,只能自嘲的笑了两下,心中对自己说:“现在我能不装傻子吗?我只能努力做好一个傻子,一个的玩具,一个能让皇帝玩的开心的玩具。这就是我这个齐王太子的使命,还不如一个市井小民自由。这就是我的命!”
刘腾再面对刘林的时候,已经面带笑容:“二叔,我明白了,我会让皇帝玩得开心,他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武痴是不是也是一种傻子?如果是的话我会认真的练槊。做一个好傻子。”
看到刘腾脸上再现笑颜,刘林也是高兴,说。“腾儿,我相信刘宏不是真的想要你死!我想如果刘宏知道你变成一个只知道练武的武夫,他应该会高兴。走,我们去校场,二叔教你使槊。”
“二叔你放心,我会做一个好武夫,做一个好玩物。谁让我是父王的嫡长子!谁让我是齐王的王太子!”刘腾捡起长槊傻笑着说。
刘腾表面说的好听,在心中却是不停地腹诽:“二叔,你说的这些话,应该只是为了安慰我随便说说,绝不会想到我真的要去做皇帝。
现在我要要好好的练武,要完美演绎我的悲剧人生,积蓄力量,董卓废帝以后,就没有人能阻止我扫平天下,匡扶汉室。”
刘林看着刘腾的笑容,笑容透着一股傻气,只是刘腾笑的越开心,刘林心中越痛.刘林真想带着刘腾离开,去并州,去塞外,痛痛快快的去杀,去抢,去发泄!
刘林心中明白离开是不可能的,只能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要给刘腾找个兄弟,一个可以和刘腾一起抗事的兄弟。
来到校场之上,喊杀声震耳,刘林麾下的那些老兵不停地训练呐喊。
刘林没有教刘腾使槊,而是让刘腾跟着老兵一起呐喊,一起训练。
喊杀声中,刘腾忘掉了一切,就像上一世融入军队一样,和这些老兵一起训练,一起呐喊。
校场喊杀声震天,较场外也不再平静。
“哗啦啦…哗啦啦…”
羽林卫终于跟来了,队形散乱,衣甲不整,盔甲上的甲片乱响。
王承恩看了一眼到来的羽林卫,心里忍不住叹息:“这是先帝特意为殿下挑选的羽林卫,四年的时间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四年的时间,这曲羽林卫换了十二个曲长,所有的什长队长换了两遍,普通的军士也被调换。当年羽林卫中最精锐的一曲,已经变成一滩烂泥。
羽林卫的曲长王仓来到王承恩跟前微微一礼说:“王仓见过承恩公公。”
“嗯!”王承恩随口回答.
“承恩公公,齐王太子病体未愈怎么能进校场?”王仓追问。
王承恩随意瞥了一下王仓说:“王曲长,你这是在审问我吗?”
王仓赶紧低头又是一礼说:“承恩公公说笑了,王仓绝无此意。”
“呵呵…”王承恩笑了笑。
王仓听着王承恩的笑声心里止不住的发颤…
王承恩没有再看王仓,随意的说:“太子殿下进校场是为了借军中煞气,驱除体内的邪气。你难道不想让太子殿下早日康复?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进去看着。”
“公公说笑了,王仓时时刻刻都期盼着太子殿下早日康复。请承恩公公见谅,王仓还有事,先行告辞。”王仓说完,又对着羽林卫说:“留下一队,保护王太子与承恩公公,我们回营。”
说完,王仓逃也似的离开。
自从刘林回来以后,羽林卫就再也没有进过校场,王仓可不想去招惹刘林这个连张让都敢打的疯子,更何况还有王承恩在…
王承恩看了一眼灰溜溜离开的王仓,再看看已经找不到当年熟悉的面孔的羽林卫心中一声叹息。
王仓等人离开,还没有走多远,就有人忍不住抱怨。
“曲长,我们就这样走了?”队长甲说.
“不走留在那干嘛?难道我还能进校场把刘腾抢出来?”王仓没好气的说.
“曲长,那王公公那里怎么交代?”队长甲说.
“怎么交代?先把今天的情况报上去,我再试试别的办法。”王仓无力的说。
“杀!杀!杀!”
随着三声杀声,老兵停止训练。
刘腾汗水直流,脸上透着兴奋的红。
“兄弟们!晚上加餐!”刘林说.
“谢侯爷。”军士齐喊。
士卒将刘林的战马牵了过来,刘腾再次被刘林放在马上,刘林翻身上马跑向校场内.
较场内竟然有一个大院?!刘腾搞不明白这是什么?营房?食堂?
“跟我进来,这是我的演武厅,放心,我练功地方只有我能进。”刘林看着刘腾说。
刘腾活动活动,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刘林笑了笑说:“长槊是马上兵器,从现在开始,你在这里练习。”
演武厅内根本没有马匹怎么起码?刘腾刚想问刘林,就看到刘林掂来的一块木头。
“给你,夹在双腿中间。”刘林说.
刘腾接过刘林递来的木头,这块木头有马背那么粗,外表光滑。
双手抱着木头,刘腾说:“二叔,你如果让我练马步就直接告诉我,给我一个木头干嘛?”
“什么马步?这是为了让你学习骑马.”刘林说.
刘腾学过骑马,只是夹个木头练骑马听都没听说过。
“如果你的腿连木头都加不住,以后怎么能夹住马背?双腿夹不住马背,你又怎么用双腿控制战马?难道你要用一只手控制战马?然后用一只手使用马槊?”刘林说.
刘林说的话让刘腾很疑惑,使用马槊和夹住马背有关系吗?
这时刘腾才想起刘林的马背上,没有马鞍,只有一个布垫,马镫也只是辅助上马用的。
刘腾不知道别的穿越者会不会直接做出马鞍和马镫,刘腾是没有说出来。
刘腾决定在没有独属于自己的骑兵部队以前,要保守住这个秘密。
没有再说什么,刘腾老老实实的用双腿夹紧那块木头,只是无法改变上一世扎马的习惯细节。
刘林用长槊抽打,教会刘腾正确的姿势,然后将长槊交给刘腾,让刘腾双手平举长槊。
刘腾上一世虽然是少林寺出身,从小就练习蹲马步,这具身体却是第一次,而且还夹着木头。
没多长时间刘腾身体就开始颤抖,刘林又用木棍给刘腾加深的记忆。
酸,累,痛.
校场的训练和刘腾的现在训练相比简直是幸福。
这是齐王太子才能享受的训练,这是只属于齐王嫡长子的生活,这是只属于刘腾的悲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