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个清醒的是芍茹,她因为昨晚的事情心绪不宁所以睡得很浅,不过刚醒来就发现公子正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小脸也是顿时就浮现一抹绯红。
正在这时从来不看眼色,现在也看不着眼色的逍遥逍大少爷一声长啸便清醒了,萧玄一看逍遥醒了立时便是咳嗽一声化解尴尬气氛。
逍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深深的伸了个懒腰,这睡在亭子的坐廊上还真是不如幕天席地来的舒服,睡了一宿感觉自己的小腰都快捏成了麻花,酸疼的厉害。
不过一转身看到头枕着自己腰上的东方,就知道昨晚上为啥感觉这么难受了,倒是便宜了这小子,一巴掌就伺候醒迷迷糊糊的东方。
起身以后也发现少了个唠叨的老头。
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老头早早起来就离开了这里。
逍遥还嘟囔着这老头吃了自己烤的兔子偷偷摸摸的就走了,都忘了勒索老头一两样武功秘籍或是法宝啥的。
旁边的东方却打岔说,老前辈看上就就头顶上的半片蓑笠是个法宝,提前都知道了要下雨,再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法宝啊等等的拆台说辞!
四人经过大半天的相互交谈之后,当然大多时间都是逍遥东方和萧玄三人之间的交谈,萧玄旁边的女子大多时间都在侧耳倾听,而且多半都是逍遥不厌其烦的问,萧玄不厌其烦的答,东方在旁边不厌其烦的傻乐呵。
经过这一番如同“唇枪舌战”的盘问之后才得知原来四人竟然是去同一个方向——云天宗方向。
这样当然最好,平时里要是师兄弟两人走累了只能相互逗弄一下,两人修行跟他们的师父一样是个半吊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你追我赶的相互切磋,不过这再好的萝卜嚼的久了他也得变味不是?
这切磋的久了也着实觉得无趣,现在要是有这位修为一流的公子傍身,那就大大的不同,不但有个朝思暮想的美人可以对着,即便这美人不爱搭理自己也不打紧。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一张护身符,以后出去就用不着打不过人撒腿就跑搞得自己狼狈不堪,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就先让这位自称萧月瑶的公子哥上,要是对手是个软脚虾,自己师兄弟两人再上,当然这都是后话。
四人经过密切磋商以后决定早点出发,用逍遥先见之明的话说就是“先离开天逍阁这个鸟都懒得拉屎的地方,至少先翻过这座匡巫山再说,到时候就那辰中有通天的本事也要先找到我们几个再说。”
萧玄平时很讨厌逍遥这种油嘴滑舌的家伙,至少不会喜欢,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遇到这个家伙以后,就莫名的生出一份亲切感,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亲切感到底是什么?
其实他不知道,此刻的逍遥心里也有和他一样的疑惑。
几人商定以后,就开始向着匡巫山的深处走去。平时上山采集矿石的村民只是在距离山脚不远的范围之内,这匡巫山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几人上山之前,就分别向当地的村民打听过了,要翻越这匡巫山至少还有再走一旬时光。
……
※※※※※※※※
却说此时北疆的千里幻林热闹之极,俨然已成了天下最为瞩目的焦点。
无他,只因为这北疆千里幻林中月池上的一句谶语
‘龙入云宗,天下纷动’
因为这句谶语,北疆已经聚集了大批从各地纷纷赶来的修真门派,当然这谶语的另一个主角云天宗也同时站上了风口浪尖。
只是听闻这次云天宗也派了齐云子长老前来北疆,齐云子本来只是云天宗的一位戒律长老,按理来说一位戒律长老不适合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出来刺激天下人的胃口,只是这位戒律长老却与一般人不同。
因为在一般的弟子心中觉得只要是戒律长老,那肯定是见着什么人,都黑着一张苦瓜脸,看见了犯事的弟子,恨不得吊起来自己亲手用鞭子抽。
但齐云子长老偏偏是个例外,只要在云天宗中见到他,总是笑呵呵的一张脸,弟子犯事以后也不用担心,戒律长老从来都是春风细雨,也是这种缘故,所以云天宗才选择这种被天下人伸长脖子看热闹的时候派齐云子长老出来探探情况。
同样是天下五大宗门的还有珠玑楼也有人前来探查动静,此人正是这一辈中珠玑楼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古柏。
珠玑楼中这几十年其实也出了好几位天赋卓绝的弟子,虽不能与天剑古刹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剑辰,天逍阁的大公子姬如夜相比,但在一般的修真门派眼里已经是高高在上了。
古柏便是其中之一,古柏还有一位师兄叫宁一缺,不同的是两人中古柏是七星追魂剑古义天的亲传弟子,而宁一缺则是六荒屠龙刀卓薄云的亲传弟子,因为是追魂剑的弟子所以古柏也使剑,一把麒麟剑,他此次也是受师门嘱托出来探查北疆月池。
天下最热闹的是北疆,而北疆最热闹的便是耶摩山了,耶摩山本就处在北疆千里幻林的中心。
传言距离月池的入口不远,只是传言流出后的一个月里,大多数人却不能进入其中,原因无他,这千里幻林实在太过于诡异了,无时无刻不在转换位置。
虽然众人在远处都能看到那映天的红霞,但是每当进入其中之后,就难以辨别方向,更不要说想要找到那传言中的宝地月池了。
但奇怪的是,月色下的摩耶山山巅之上竟然站着装束奇怪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看服饰该是北疆巫族的装束,男子剑眉星目,一撇山羊胡,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但却身材高大,极是威武,女子身材纤细,青衣素衫,与身边的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姿容出彩一样英武不凡。
只听那男子道:“要不是族长派我和上官仙师来探查这月池的入口何时才能开启,还真是难得有机会与仙师单独品味着北疆的月色,不知道仙师对月池谶语是何种看法?”
独揽满山清月,本该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不过听了身边男子的唠叨后,女子简单应付道。
“人王言重了,在下也就只是在北疆当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供奉罢了,可担不起堂堂北疆一族大长老一声仙师的称呼,至于人王所言的谶语,小女子资历浅薄不敢妄言天机,还请见谅。”
对这一番明显有点不识抬举的回话,男子也并未在意,当然并不是他真的不在意,实在是他娘的不敢在意。
身边的女子是何人?称不称得上仙师二字他最清楚,当初这娘们初来之时,北疆恰好有盗贼横行,还不等地头龙巫族一脉有人出手,这些倒霉贼便遇到了这个脾气差到一定境界的娘们。
这娘们也不啰嗦,听说一把御邪剑杀的五十人哭爹喊娘,从此北疆几十年都没有再听过有盗贼横行,就连北疆当地的百姓都称呼这老娘们“仙师”,可想而知。
想到往事,男子脸色不禁抽搐一下,看了看女子腰间的那把短鞘剑动了动喉咙谄媚道。
“仙师又何必跟我宓人王客气,我虽然是北疆一族的大长老,可还不如仙师在族长面前说话有分量,再说了,二十年前要不是仙师途径此地,小女宓芸妃只怕已不在人世,这些年小女拜你为师,你也是倾尽全力传授武道修行,仙师的恩情,我宓人王可没有忘。”
听到提起自己的那个可爱的小徒弟,明显感觉女子比听到这个男子更加舒心,脸色也有些缓和,其实二十年前他也只是恰巧路过北疆之地,无意中救下了那个小女孩,也许是投缘吧!本来心无挂牵的她竟然是留在了北疆这个苦寒之地。
这一待就是二十年,对于那个自己徒弟的小女孩,不论是谁说起,她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悸动。
所以当那个男子提起时,她才礼貌性的回道。
“人王客气了,二十年前也只是机缘巧合经过北疆之地,正好遇到芸妃出生,当日异象横生,能救下芸妃实属侥幸,不过芸妃这孩子合我的性格,这些年传授他修为,也只是希望能有人传授衣钵罢了,再说芸妃天资聪颖,而且能吃苦,这些年修为才能渐渐崭露头角,至于在族长那里,也只是承蒙族长看的起,人王无需介怀才是。”
当然说起这个北疆的机灵鬼,开心的可不光是身边女子,宓人王也有些乐的合不拢嘴,点点头。
“说起小女,我正好有一事请教,芸妃天生赤目,当日出生之时北疆的月池也是异象横生,祭守月池的当代大巫师赐言‘福祸参半’,才有了族中那些吃里扒外的老不死要用我女儿祭祖巫的闹剧,要不是仙师及时出现,只怕当日我就能叫北疆血流成河,只是后来才听闻仙师与我们几位长老密谈,说芸妃乃是我北疆这一代朱雀眼的传人,此话可是当真?”
看了看女子脸色,他又试探性问道:“再者月余前,你送小女前往云天宗,可是因为朱雀眼的缘故?”
当听到前往云天宗几个字的时候,女子明显的有一瞬的愣神,不过稍一停留她便恢复了往昔的神情道。
“月池不是有谶语,‘龙入云宗’吗?人王觉得让她去云宗见识见识不好吗?再说当日送她离开的时候,人王为何没有问我?此刻倒是想起来问我?”
“见识,见识!”
男子重重的念了两遍才脸色有些不悦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因为此次谶语的缘故,云天宗可是被有心人盯的紧,再说云天宗此次来北疆的又是那个和稀泥的老道齐云子。”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风轻云淡的女子以后又接着道:“我宓人王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行走过中原各地,对于云天宗的修行略知一二,你教习芸妃的虽然并非完整的云天宗武道心法,但是其中部分仍然可以一窥端倪,仙师不会想说自己和云天宗没有丝毫关系吧?如今云天宗的处境,仙师难道一点不担心……?”
听到男子反复提起云天宗和自己,女子略微皱了皱那精致的眉头,最后听到担心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冷冽起来。
女子本就对身旁的男子没有一丝的好感,能与他说这么多话其实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个徒弟。
听到身边人有意无意总想探查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冰冷道:“大长老这么有兴趣知道我上官宛如的事情,是想和我手中的御邪剑比试一吗?”
说完不等男子开口,便见得有一把白鞘短剑玱啷一声清鸣出鞘,映着月色,剑锋寒光凛冽,直指两人不远处的一株千年龙椰树,不发一言,起手就是一记狠辣的霹雳。
只见自两人脚下直到那颗千年龙椰树竟然被蛮横的一剑直接炸裂,那颗十几人合抱的千年龙椰树也未能幸免,直接从中炸开,分成了两半。
只是这炸开的龙椰树后还有一个狼狈不堪身影直接给这一剑轰飞数十丈。
看了一眼地上那个狼狈的身影,女子冰冷道。
“看来好奇北疆月池的人还真是不少?有本事来到魔耶山算是有点难耐!既然有人要和大长老叙叙旧,在下便告辞了。”
说完便径直离去。
看着女子的背影远远离去,男子才冷哼了一声
“这老女人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脾气还这么大,难怪没有男人敢要,”
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炸的粉碎的千年龙椰书,又是一阵肉疼。
心里暗暗腹诽一句,这他娘的得亏不是用在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娘们到底什么来头,自己也只是猜测她和云天宗有莫大的联系。
这女人的修为自不用多说,身为女子高的简直有点离谱,北疆之中恐怕除了那个藏头露尾的族长千月,就属这个女人的修为最高了。
借着天上的月色,才仔细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年轻人。
等看清楚了容貌才惊讶道:“哎呦!这不是东陵烛火峰的申屠贤侄吗?这月高风黑的里怎么跑这荒山野岭来了,还给人一剑从树上给劈下来,怎么,你们东陵烛火峰,你老爹申屠绝那老东西这次就派你来我北疆!”
年轻人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抱拳施了一个晚辈礼,尴尬一笑。
“申屠三苏拜见宓伯伯,晚辈也是才到的北疆,家父还一直说惦记着宓伯伯,要晚辈到了北疆一定第一时间去拜访,本来准备过两日,就去宓伯伯府上去拜访,只是好奇这天下闻名的宝地北疆月池,便来瞧个究竟,不想恰巧便遇见了宓伯伯。”
“恰巧!”
呵呵一笑之后,北疆的摩耶山是什么人都能“恰巧”进来的,千里幻林,何谓千里啊!
不知道这幻林秘密的人那怕是在里面走一年都有可能走不出来,何况这幻林中可不光有让人毛骨悚然的瘴气沼泽,还有成群结队的奇兽出没。
不过他倒是懒得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北疆的人能得知阵法线路,外人就能设法得知,他也不是那初出茅庐的雏儿,这点事情不会想不明白,看了一眼狼狈的男子,冷笑一声。
“我北疆号称千里幻林,贤侄真是好雅兴啊!不过做伯伯的要奉劝一句,我北疆的月池是宝地不假,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师父七夜那老东西没有给你讲过,我北疆的幻林的厉害,怎么?难道那老东西老死了?”
闻言申屠三苏连忙道:“宓伯伯多虑了,托宓伯伯的福,我师父他老人一切安好,再者晚辈也只是一时好奇,才来这幻林瞧瞧,临走之时,我师父确实嘱托,北疆千里幻林有惑人心智,乱人心魔的威力还叫我凡事多向宓伯伯请教才是!”
申屠三苏虽然说的客气,可宓人王却明显仗着身份,无理道:“托我的福?要是真托我的福,那老东西早就死了!
什么时间回东陵给那老东西带句话:“当年伏牛山下的一剑之恩,我宓人王迟早要亲手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