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那被无缘无故就赶到后院里的逍遥和东方,当然还有那个跷二郎腿一直抠鼻孔的怪老头。
起初两人也想去瞧瞧热闹的,只是这怪老头非得拉着他们东一句西一句扯个不停,两人也是被这抠鼻孔的老头搞的头大如斗,就没了出去一探究竟的心思。
逍遥干脆蹲在墙角上也学着那怪老头抠着鼻孔,翘着二郎腿斜着眼,瞥着此时正在斜着眼瞥自己的怪老头。
东方则是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师兄跟怪老头斗法,满眼的崇拜。
或许是这老头年纪大了吃不消的缘故,本以为是个十分神仙作态的二郎腿,老胳膊老腿摆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再加上鼻孔总共也就那么大,半个时辰实在抠的没有什么东西可抠了,最后无奈败下阵来。
看着老头虽败下阵来,却朝自己瞪眼,大有老夫再年轻个三五十岁,定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逍遥连忙道:“老头,你干什么?不服气我们再来。”
“你这小子的脸皮,与我几十年前见过的一个老无赖的脸皮倒是能一较高下,不过,几十年没有见过了,应该早死了。”
逍遥自然不搭理老头的挖苦,依然自娱自乐。
老头说完便缓步走出了后院,边走边自言自语:“吃个饭都有苍蝇打搅,不妙,不妙啊!”
这后半句当然接的就是那位青衣公子所言的“妙极,妙极”。
看到怪老头走出院子,东方忙上前,道:“师兄,你不觉得这个老头子怪怪的吗?”
“废话,那有人大晴天的戴个蓑笠,还只有半片,还喜欢抠鼻孔,你要说不怪我才觉得奇怪呢?和我们山下的那个绿老头一样,怪人怪脾气。”
说着逍遥就开始叹气,一说到那个怪人怪脾气的绿老头,就想起了他们的那个懒人懒脾气的师父。
接着道:“也不知道师父这会在干什么?可别等我们两个学成的天下独一份的高手,这老头可给你饿坏了。”
听到说起师父,其实他也有点想念那个平时爱唠叨的师父,老道虽然平日隔三差五就要揍两人,但两人都是贱脾气,没个三天两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突然想起一事,东方道:“师兄,不知道那个白衣公子哥和那个姑娘怎么样了?听那个白衣公子说,好像今天来的人是天逍阁的青枫堂堂主青影千魅辰中,我以前听绿老头提起过这个人,说这个人使用的是一把快剑无痕,但因为其身法极快,加上剑更快,这十几年在天下也闯出了一些名声,只是这个人性格太过于张扬,所以很多同门都是看不起他,但是他的一身修为却是实打实的,你说那个白衣公子和姑娘两人不会有事吧?”
逍遥打了一个哈欠,躺在亭子的栏杆上,不紧不慢道:“放心吧!我留意了那位姑娘,屁股的确不错……,”
刚说了一半,突然感觉不对,咳嗽一下,道:“其实,师兄是想说,这个这个姑娘虽然步伐轻盈,但是却极有灵动有规律,想来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个黑衣公子也不简单,他明知道到了别人的地盘,却不急不躁那么沉得住气必然有所屏障,再说那个叫辰中今天不是也没佩剑吗?就拿了一把破扇子,看着志得意满其实从他张扬的性格就看得出此人志大才疏而已。”
说完东方就放心了。
逍遥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道:“再等等吧,先前出去的怪老头要是没有被揍回来,就证明客栈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行头出发了。”
挠挠头的东方,微微一笑。
等了一会确实没有见那个怪老头被揍回来,想来那些人也应该离开了,两人这才起身回来客栈。
……
青枫堂的辰中离开后,小客栈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要说没有一点提心吊胆恐怕两个人自己都不相信,如果辰中寻死,萧玄自然有能力出其不意当场击杀。
可这里毕竟是天逍阁所在,天下前五的宗门会没有一些藏头露尾的老不死坐镇?
这些凤毛麟角的存在才是一个大宗派真正的底蕴所在,自己再有手段,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所幸今日来的是好讲排场的辰中,如果是那个心思缜密的玉面谈郎柳叙,只怕就不是这么容易打发了。
如今之计,当然是尽早离开。所以当身边女子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萧玄就给拦了下来,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自然不需多言,芍茹自然是想劝他早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萧玄点点头,两人付过银钱便准备离开。
……
……
夏秋之际的逍遥山,风景最是秀丽。逍遥山上四堂三厅,三十六岩九十一亭,三百六十五洞,五里一宫十里一殿。
山上亭台楼阁无数,雕梁画栋、丹墙翠瓦更是随处可见。
不过逍遥山最为出名的还是那座巧夺天工的阁楼,也就是那座与宗门同名的天逍阁。当今这天下正道前五的天逍阁便是由此而来。
天逍阁傍山而立虽只有八层却高百尺有余,临崖独立可谓天下一绝!
本来世间都是以九为尊,只因为这天逍阁建造之时是依照九宫、八卦、七星、六合、五行一直到阴阳两仪,唯独没有最后道家所谓的太极无极的一层,这也让很多人捉摸不透,后人猜测约摸是想给世人一点念想。
但总体上只有这区区八层的天逍阁。也已经让天下人想入非非。
世上传言这天逍阁内奇珍异宝无数,道籍丹药更是天下罕见,也有人说这天逍阁就只是一座封印之地而已。
但是让天下人相信名满天下的正道大派天逍阁只是高楼一座,却是如何也不能。
天逍阁名满天下的其实不光有天逍阁,还有后山的神逍洞府和山中的玉遥潭。
前者出名,是因为其是天逍阁的禁地,只有每代的阁主才能进入其中,而且神逍洞府是每代阁主的闭关之地,天逍阁以往每代阁主都是天下仰慕的神仙中人,是以这神逍洞府也渐为天下所知。
后者玉遥潭出名却是因为这潭水的神奇功效,听闻这潭水灌溉之地,不管花早树木四季长青。
不过此时的玉逍潭边小亭之中就坐着对弈两人。
远远望去应该是一男一女,男子一身乳白长衫、面目如雪,生的气度出尘,执子沉思的神情更是醉人心弦。
女子看去却极是妖娆,不过神情却略显得阴沉,那一身墨绿色的锦衣更是映衬的她诡异异常。
但是如果走近了看‘她’,你就会发现她又不似女子,因为从脸颊上的一些地方仍然能够看出,如男子般的坚毅的神情,试想一个集合这两种截然不同风格的人,会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呢?
只听那个如同妩媚女子一般的嗓音响起:“柳叙,今天下棋可是心不在焉啊!怎么,还在想前几日辰中找人向你下挑战书的事情,可要大公子帮你教训教训他”
原来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天逍阁四堂三厅之一的白玉堂主玉面谈郎柳叙,墨翼堂堂主大公子姬如夜。
对面听闻此言的柳叙呵呵一笑。
“莽夫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有大公子你在,他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只是说了要切磋切磋,不过是看我不懂修行,想要折一折我的气势罢了,不予理会就行,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我担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公子可曾听闻过北疆的月池”
大公子闻言点点头。
“可是天下四大绝地的北疆魔幻林中的那块月池?”
柳叙点点头。
姬如夜声音冰冷如雪,道:“我也曾经听两个老不死的讲过这个北疆的月池,听说天下只要有什么稀世宝物出世这月池都能提前感知,并且做出提示,而且听闻这月池只是一方普普通通的水塘,只不过是处在这飘忽不定的北疆幻林之中,才显得如此神秘,怎么?难不成是真有什么稀世宝物要出世?”
听到公子说大逆不道的诛心言语,柳叙也并未放在心上。
“两个老不死的”
他如此聪慧之人怎会不知大公子说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位老阁主。
两位老阁主各修阴阳其中之一,却硬生生的把两种相互冲撞排斥的功法强行灌注到公子的体内,别人都骂他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小人,可他当真会一点不懂这其中的痛苦吗?
看那些只是为了阴阳二气调和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大公子与他们比,承受的痛苦只怕说千百倍也不过,其中的凶险可想而知。
柳叙也知道,只怕两位阁主当初也并没有必成的把握,也只是把大公子当做是一个试炼的对象而已,就像同是天下四大绝地的西域不夜城,善于炼丹药,那里就关着很多试验丹药的药人,死一批换一批。
两位阁主对于他的态度只怕和不夜城对于那些药人的态度并无不同,公子能扛过这些痛苦,现在的成就并不是别人给予他的,而是他受过痛苦后应得的。
大公子能直言不讳的说给他听,他自然也能听得不惊不躁,等到公子说完他才说:“且不说宝物出世能被月池所感应是真是假,要是真有宝物出世,这等好事情,公子觉得北疆会随随便便的说出去吗?这次听北疆那边的传回来的消息说,月池所呈现的只有一句谶语且只有八个字‘龙入云宗,天下纷动’。”
“龙入云宗,天下纷动?”
姬如夜重重的重复了两遍后,转动手上的一颗棋子,自言自语道:“入的可是云天宗,只是这龙指的又是什么呢?”
柳叙自然没有听清他自言自语什么?
“公子还不知吧!听说当月池出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北疆的千里幻林都被红霞覆盖,红云漫天整整三日方才退去,此事传到中原大地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在猜测这‘龙入云宗’到底是指的是人,还是缥缈玄奇气数,还有这‘天下纷动’又是什么东西要动呢?当日的奇景,大家都在猜测应该不是吉兆啊!公子觉得呢?”
姬如夜冷冷的哼了一声。
“不是吉兆才好,天下这一滩死水也该动一动了,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该有个人搅一搅了,天下前五吗?只是敬陪末座而已有什么值得满足的?还有那装神弄鬼的四大绝地,什么狗屁从来不参与世间争斗,这几百年的天下变幻那一次少了他们的身影?三百年前血魔屠戮天下的时候听说四大绝地的西域不夜城和东陵烛火峰就参与其中,趋利避害而已,本公子还有些旧账要和他们算一算。”
柳叙闻言一笑:“只怕要与他们结算旧账的可不止公子,公子可还知道魔宗的少宗主萧鼎天的徒弟萧玄。”
姬如夜点点头,他当然听过了,只是不知柳叙为何提起此人。
柳叙一脸幸灾乐祸表情道道:“那公子有没有听过西域不夜城有一种用朱砂丹药练就的洗髓丹,洗髓丹就是通过洗拔肌肤骨髓来增强自身体魄,只是是药三分毒,所以这洗髓丹虽然对修行进阶好处极大却也对身体伤害甚巨,后来他们就想出了用人体温养的办法,等到丹药的毒性都扩散到第一个试药之人的身体上,再强行取出给需要修行的人服下,这样既不会伤害自己又能增强修为。”
姬如夜皱眉道:“这与萧玄又有何关联呢?”
柳叙邪魅一笑接着道:“自然有关联,天下少有人知,萧玄当年就是一个千疮百孔的药人,当年就是萧鼎天在外时遇到的,看他可怜才带回魔宗,虽然这些年他还没有完全掌握魔宗的力量,但是传言他的修行天赋也是极高,只怕等不了多少年他自己就会亲自上西域不夜城一游,公子只需要静待即可。”
听了此时的姬如夜跟着畅怀一笑:“西域那个鬼地方太冷,本公子正好懒得去,有狗咬狗,看热闹也好啊!”
看着公子,柳叙眼神有些犹豫,也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对面的姬如夜当然也看到了,直接道:“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柳叙犹豫再三,才开口道:“我只是想问公子五年前与天剑古刹的剑魁传人剑辰一战,公子感觉如何?如果换做是今日的修为又当如何?”
之所以犹豫,只是因为大公子好胜心强,从小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做到最好,对于修行当然也是一样。
在没有与剑辰比试之前,他是有绝对的信心,做这一辈年轻弟子中的翘楚,只是比试回来以后,他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后山整整半年才出关。可见与剑辰的一战对他的影响极大。
姬如夜没有跟上他羚羊挂角的心思,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别人问他或许不会理睬,但身边的此人毕竟不一样。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当日的比试,我二人虽然只是各自出了一剑,算是平手,但我有阴阳鱼在手,而他只是随手御来了手边的拂尘,所以应该是我略输一筹。”
“什么?”第一次听到这个震惊消息的柳叙惊得目瞪口呆。
用的不是剑,竟然可以与大公子打成平手,这个人该是何等的天赋惊人,也许用天赋惊人来形容,恐怕已经不能平复此时柳叙心中的汹涌澎湃。
大公子的五年前,虽还只是初入到阴阳同济的境界,但是他自身是煞阴之体共通阴阳二相,虽只是初入阴阳同济那也不可小觑,而且听闻那位叫剑辰的家伙年龄还只是和公子相仿,只怕日后的成就……
看柳叙惊讶神情,姬如夜冰冷道:“也用不着大惊小怪,当日一战我们两个人都只是浅尝辄止,如果真的殊死相搏,我最多重伤,而他,必死!”
等柳叙稍平静下来姬如夜才接着道:“你应该知道,天剑古刹修的是鬼道剑,鬼剑每代的传人都只有一位,但是每代的传人都绝对是天下剑林绝无仅有的大才,每代弟子没有下山之前都绝对不许仗剑,若想取的手中剑便只有等到有能力下山的时候,而要下山还有另外一个苛刻的条件,就是要打败上一代的鬼剑传人,所以当年的他,还没有资格仗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