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橘红色的太阳从远处的山野间升起,薄霜渐渐化为水滴,滑过窗外一片一片倒退着的村落。再过2个小时,火车就要到莒南了。这座位于山东临沂的小县城,正是“超访”此次外拍的目的地。彼时艳艳望着窗外的风景,她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看日出了,记忆中家乡的太阳不会是如此浓郁的橘红色,而北京的太阳也不会有这么纯净的背景。莒南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前一天的大半夜,带着兴奋与忐忑,她和编导“巧克力”,还有摄像史先生三人一同坐上了火车。
莒南是演员郭晓冬的家乡。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个在影视剧中总是内敛儒雅的男人,也曾是个在田间地头撒欢奔跑的小孩。一开始郭晓冬对于要做这样一期节目心生顾虑,他很怕别人说他作秀。但编导“巧克力”让他放心,“超访”不会作秀,只会帮他把平时很少表达的真心话传达给那些重要的人。
2个小时后,莒南站到了。三个人一出站门便见到了郭晓冬老家的朋友们。艳艳出了这么多次差,从来没见过这阵势--足足来了三辆车接他们。受宠若惊之余,究竟坐哪一辆车就成了问题。最后一合计,干脆一人坐一辆,浩浩荡荡地奔赴预订的旅店。到了旅店已是临近中午,“超访”小分队吃过午饭便马不停蹄地奔向了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莒南文化宫”,寻找现任副馆长,当年发现郭晓冬的伯乐,周祥光老师。
一个月以后,在电视台播出的节目中,郭晓冬是穿着蓝色运动夹克和牛仔裤从“超访”的旋转门里走出来的。李静问他:“你第一个想要感谢的人是谁?”他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下天花板说:“应该是周祥光老师吧。”那年,他还只是一个“农村文艺青年”,周老师发现了他,并且把他推荐到了县印刷厂,一边工作,一边演出。后来他到了北京上大学,却跟周老师断了联系。
他说:“时间久了,这份感谢越来越重,很难会再去表达出来。”县文化馆并不难找。艳艳走进一楼的大厅,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异常安静。于是上到二楼,在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文化馆的吴馆长。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艳艳从吴馆长那里得到了一个既意外又合理的答复:“今天周末休息,周老师可能在家吧。”艳艳恍然大悟。按着吴馆长给的地址,三人找到了周老师家所在的小区,并且在一排居民楼间“巧遇”了周老师。周老师高兴地把大家带进家门,一口气拿出好多吃的。艳艳说:“谢谢周老师,这些我们一会儿再吃,先聊一聊郭晓冬吧。”一听这话,周老师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一种复杂的表情。他先是“例行公事”地把郭晓冬夸奖了一番,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一张旧照片--那是1991年郭晓冬刚到印刷厂的第一次表演。照片上他与周老师并肩站着,脸上还带着老师亲自为他化的“大浓妆”。通过聊天艳艳发现,周老师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这个学生。“那天我一回家,我爱人就跟我说,晓东考中电影学院了!是北京的!当时我一听……”说到这周老师突然停了下来。他竟然流泪了,捂着自己的脸缓缓说不出话来。这种霎时间的静默总是很揪人,镜头外的艳艳和“巧克力”也哭了。周老师哽咽着继续说:“一个农村家庭,他家里情况我了解。他打工、考学不容易。”艳艳没有说话,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插嘴。大家只是安静地听周老师回忆着往事,直到最后,艳艳将一封郭晓冬的亲笔信递给了他。周老师戴上老花镜,默默看完信又默默摘掉眼镜,对着镜头说:“晓东,有机会到家里玩,我们好好聊一聊。”
告别周老师,“超访”小分队又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赶到了郭晓冬成长的地方--莒南县坊前镇大坊前村。彼时郭晓冬家的老房子已经不住人“俏皮”并不只属于儿童,“俏皮”作为一种极具生活质感的情调,永驻在热爱生活的人心里。随时随地,有意无意,你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李静说:“爱一个人,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何况365天。”可是有爱就不怕等待。深情的贾乃亮等待了一年多,直到一个下雪的冬日,终于等来了李小璐的回应:“如果你还能敞开心扉,像以前那样爱我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
马伊俐与文章甜蜜的婚姻生活让很多人羡慕,但是也许人们并不知道,他们两个甚至都没有举行过一场婚礼。看来有没有一场盛大的婚礼,跟婚后生活是不是幸福的关系还真是不大。
电影《梅兰芳》首映前夕,孙红雷在“超访”上说起自己的工作伙伴时,将陈凯歌引为“同类”,为了拍这部电影,他推掉了很多重量级片约。
了,只有留在村子里的叔叔、婶婶会偶尔过去打扫一下。在艳艳的强烈要求下,他的叔叔决定带大家去看一看。
于是一个月后,郭晓冬和观众们看到了这样的镜头:一扇旧木板门,贴着叔叔过年特意准备的春联。推开门,一个不大的院落被三面红砖房包裹住。右边的一间是郭晓冬小时候住的。一张桌,一个矮床,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是绿树和房子,尽管落满灰尘,却是屋里最鲜艳的东西。之后,镜头静静扫过这座老屋的每一道木门,还有窗棂,房顶,以及灶台上的两口大锅。此间,没有一句旁白。只有李静淡淡地“啧”了一下嘴,说:“我特别有感触,看这老房子。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摆脱这种环境,现在又特想回去,是不是?”郭晓冬怔怔地说:“也不敢。不敢。”李静看到他默默低下头拭掉眼角的泪,也没有再去问他究竟是“不敢”什么。有时,情绪不是能够被问出来的。有时,言而不尽也是一种情绪。
离开郭晓冬家的老房子,艳艳、“巧克力”还有史先生又去看了郭晓冬家以前种的地。冬天,地里没有玉米也没有地瓜,只有一层灰黄色裸露着的泥土。艳艳为了播出效果全程只穿一件单薄的外套,她迎着风站在这片土地上,兴奋得瑟瑟发抖。“叔叔,郭晓冬当年也会来这种地吗?”艳艳问。“对,也会来种的。”听了这话,艳艳把脸转向史先生手中的摄像机,说:“我们很难想象现在这么帅气、时尚的郭晓冬,踩在这个土里面种地是什么感觉。按照综艺节目的特点,我们现在应该抓一把土回去送给郭晓冬,说’郭晓冬,这就是你当年种过的地‘。这时候他应该是潸然泪下。但是我们不!我们决不这样做!”镜头外的几个人都笑了。又聊了一会儿,拍了几个空镜,几人便决定火速收拾东西赶回县城--他们还要去寻找这次外拍的最后一组重要人物。
郭晓冬对李静和戴军说,他第二个要感谢的人,是两个姑姑:郭祝琴、郭祝彩姐妹。说是姑姑,其实三人的年龄差不多,20多年前都是在农家院子里一起跳舞唱歌的小孩。1993年,郭晓冬决定到北京考学,姐姐郭祝琴赞助了他40块,妹妹郭祝彩赞助了他30块。再加上自己存的50块钱,郭晓冬就这么带着120块钱上路了。到了北京,报中戏花了60块,报北电花了30块,他兜里瞬间就只剩下了30块钱。没办法,他只能去跑龙套,一天挣10块钱,管一顿饭。遗憾的是,这一次两所学校他都没能考上。回到家乡,两位姑姑再没跟他提过钱的事,即便是后来他终于成功地考上北电,做了演员,成了名,也始终没再提过。这并不是一件大事,但对于一个被全村人所不解的小青年,这70块钱就足以使明月不只照向沟渠。
“超访”小分队算是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县里的“李胖子火锅城”,这是郭家两位姑姑开的店。坐在二楼的包间,艳艳问:“你们为什么不让郭晓冬还钱呢?”姐姐说:“因为是朋友,支持他是应该的。”艳艳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她只是希望借这个话头勾出一些朴实的情分。当艳艳把郭晓冬的亲笔信交给两姐妹的时候,她们的眼圈红了。姐姐哑着嗓子用家乡话说:“其实晓东,咱们原来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觉得是一生中最难忘也最快乐的时光。那个钱,确实是无所谓的事情。”妹妹说:“对着镜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祝晓东事业成功,家庭和睦。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需要帮助的,还是一直支持你,帮助你。”
后来两位姑姑又说了些什么,但一个月之后播出的节目将只切到这里。“这份情谊,会永远埋在心里。”镜头中是郭晓冬的近景,他用手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左胸口,“我当着他们的面,可能永远没有言语上太多的表现,没有肢体上太多的行为,但是我觉得那份爱是在我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