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横行的军队说不定就从哪儿冒出来,一路冲撞着呼啸而过。
人们没有空去关心天空是不是蔚蓝的,花草是不是香的,人们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亦或是什么时候能够得到解脱。
在白芸和岚添回南阳国的路上,看到兵荒马乱的情景,起初还会多愁善感一番,后来实在见的太多,也就麻木起来,波澜不惊了。
白芸唯一的念想就是穿过边境的城门,离开这个国家。
站在边境的城门口,只要穿过那道门,就是南阳了。
但,只要没有穿过那道城门,就还在武陵。这个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武陵。
就在守城军官即将放行他们两人之际,远处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白芸心下莫名不安起来。
“城主大人有令,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城。”只是这一声,他和她眼睁睁地看着城门缓缓闭合。只差这一步,就可以去呼吸另一片天空下新鲜的空气。
随着城门紧闭,被困城内出不去的人群纷纷不安起来。
也许是灯火阑珊的夜色蛊惑了人心,人群渐渐骚动起来。
只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须臾之间,暴动的百姓已经倒在血泊中。殷红色的鲜血像一道小溪汩汩地流淌,随着溪流不断延伸似乎耗尽了人的生命。
在武陵,生命就是这样的脆弱,这样的廉价吗?
白芸嘴唇微微哆嗦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太冷,才会哆嗦得这么厉害。
抬眼望去,马上的那个男人默默地擦拭刀刃上的血迹。让白芸诧异的是他的淡漠神情,仿佛这样的事情做了千百遍,再熟悉不过。随后他缓缓收起了凌冽的刀光,威严地说道,“城主有令,谁敢喧哗,就……处以车裂之刑。”
顷刻之间,百姓都安静了不少。
安静之余,百姓都在小声议论:“发生什么事了,城主大人为何不让我们出门?”
“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封锁城门。”
“出什么事了?”守边的军官问手拿文书的将领。
那个将领从战马上下来,把文书递了过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附在守城军官的耳畔说了几个字。虽然那人极力压低声音,白芸恰巧离得近听到了,听到那六个字的瞬间,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电光火石地闪过。
那六个字是“昨夜刺客行宫”。
白芸听到这六个字下意识抬头看看岚添的脸,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情绪来。
昨夜,昨夜,他找到那个破庙安顿好她之后去了哪?
也许是感应到白芸的目光,岚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心没肺地笑着对她说了句:“别担心。”
什么嘛。
那种泰然自若安慰她的神情,好像她才是那个做贼心虚的人。她担心,担心出不了城。
“我担心,我担心你拖累我。”她故作恶狠狠的姿态说道。
岚添无所谓地笑了笑,微微融化了紧张的空气,似乎并不在意她负气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