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扶腰微笑,毫无避意,“老公啊!难道你不愿意么?还是......?”话未说完,已然大惊,萧拓懵懂激动中立身不稳,歪歪倒倒的直栽下去。
“噗通”,晓月趋前探手间,他已仰面栽进河里。
晓月掩嘴惊唤一声,慌忙跪下稍嫌笨重的身子,探手去拉他。
萧拓隔了片刻露出头来,满身满头的水,心间甜美无限,扶住竹筏边缘,笑意暖暖,“你老公我没那么容易被淹死的!哈哈!”
晓月方才觉悟,原来,他竟是为博她一笑,轻轻拍打一下他手背,低嗔道:“真坏!还不快上来?难道你要和鱼虾一起过么?”
萧拓哈哈朗声大笑,轻巧上筏,浑身湿透,却毫不在意,反倒凑近晓月耳畔,低声道:“方才你唤我很好听,再多唤几遍来听听!”
想起当初,他唤她‘老婆’,逼着她唤一声‘老公’,她羞得面红耳赤,无论如何不肯,口口声声坚持着还未结婚,不能乱叫。
如今,他终于如了愿了,如何能不多听几遍!
晓月如玉娇颜上红晕层起,煞是娇羞可人,唇边绽着温柔笑容,开口如云雾拂面,“老公——”
“嗳——”萧拓拢着耳根,咧嘴笑应。
“萧郎——”
“嗳——”
“孩儿他爹——”
“嗳——”萧拓乐得合不拢嘴,揽住晓月渐宽腰身,轻轻揉抚晓月凸显的肚子,“儿子,瞧**多乖,你将来也要多学学**哦——”抬眼温柔看过晓月,继续道:“将来你学成了,爹才可以放心的带着**纵游江湖啊!”
晓月闻言心头忽重。
萧拓直身,笑望晓月,“老婆,我们上岸烤鱼吧?”
“好。”晓月携了他的手,柔和笑答。
晓月将鱼儿剖刮干净、腌渍好了,萧拓已架好了火堆,烘上了衣物。
暖暖耀眼的焰火,烘出香美的味道,和着大自然的清幽气息。
那一年,他为她烤串。
那一年,他与她携手在步行街上同咬一只肉串。
这一刻,仿佛时光回转。
她娇美的面容映在金色火红的焰火下更显妩媚动人,她似天边一朵如织似绸的彩云,美轮美奂,她的一切,都深深植根在他心底深处,似永生都再无法剖刮了。
“晓月——”萧拓嗓音渐低,唤着她。
晓月看他,温柔的微笑着,“什么?”
他眸中迷情渐重,双臂已缓缓环住她腰身,贴在她耳畔,呼吸渐重,“我——”他说的愈发艰难。
他离得这般近,她已明显感受到他的难过,“拓——”晓月缓缓抬臂,搂住他脖颈,她馨香的气息拂过他鼻下,瞬间沁遍周身。
“我——,可以么?”他仍在努力的抑制着。
晓月面红至耳下,娇羞垂首,偎在他颈边,只轻轻道:“可以......”
萧拓顿喜,深深吸气,垂首间,已吻住诱惑心魄的一双娇唇,缓缓将她放倒......
碧蓝天际,高山流云,青山雾霭,翠柏林海,漫山缤纷,彩蝶双飞,柔情缱眷......
天地间,只有他和她。
只有柔情,再无纷扰。
云霏渐沉,四景渐暗,天际边已红彤彤的一片片,金色云彩中划着道道闪亮的光芒。
晓月赤脚坐在青青草地上,疏懒的展臂,尽情的汲取这清新自由的每一丝、每一缕香甜。
心也该当是香甜的,却抑不住的点点坠落沉黯。
木桥尽头,已有人将今日的封事送到。
侍者恭敬屈身,始终双手奉着那卷漆口封事。萧拓迎风而立,任青色衣裾恣意翻飞。
江山社稷,与她相比,这一刻,竟似无法取舍。
或许,在他心中,早就已经无法取舍。
“看看吧,朝中一定有许多重要的事等着你决断。”晓月细语轻柔,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他身后。
萧拓黯然垂首,默默回身,望着她一双翦水明眸,深深复深深。
晓月慢慢走过,双手接过侍者手中封事,双手递予他,微微而笑,轻声道:“看过了,我们才好回家。”
萧拓眸中瞬间明亮,微有错愕。
晓月微笑,将封事再递近一些,歪头调皮道:“莫非你不想我同你回元阳?不想我回上阳宫,回望月轩么?”
萧拓剑眉紧锁,眸底无限痛惜惭愧,望定她许久,豁然张臂,合身抱紧她,沉重低唤:“晓月——”
晓月亦紧紧回拥。
一朝一夕,虽然短暂,她的萧郎,已陪她过了她最最想要的生活。
这一朝一夕,亦已是长长久久,永不磨灭。
从此后,无论山高水长,多少时光,她情愿陪着他,披荆斩棘,迎着日光。
富贵平淡,有他相伴,皆无所谓。
有生一日,便永无后悔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