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医连忙“哎”了一声,和其他太医一起,施针的施针,下药的下药,一忽都忙开了。
萧拓看着晓月,惊喜难言,心里终是惦记着孩子,暂且抛开所有,先去顾着孩子。
隔了半晌,孩子总算‘哇’的哭了一声出来,虽然声音不大,也足以让人松了一口气,宽慰许多。
李婕妤回转身,“扑通”跪在晓月面前,泣声感激的道:“臣妾多谢皇贵妃姐姐救我皇儿性命!请受臣妾一拜!”说着真的一头深深的叩了下去。
晓月未料到她会如此,慌忙弯腰双手去扶住她,急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李婕妤一头尚未叩下去,被晓月扶住,不肯起身,真诚说道:“姐姐救了我皇儿性命,若是不让臣妾叩拜谢恩,臣妾死也不起来!”
晓月急得面上涌起一片红潮,生生拉住她,不由她拜下去,连连劝解道:“你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换做是谁都是一样的,谁也不忍心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受罪!快起来!孩子要紧,你还是起来去看孩子吧!”
李婕妤听闻孩子,心有所动,却依然不肯起身,坚持要拜。
两相坚持下,萧拓近前一步,抬手轻声道:“丹蔻,起来吧。”
李婕妤抬眼去看萧拓,萧拓轻轻颔首。李婕妤目光转看晓月,晓月亦是眼中唇角皆含着温和笑意。
李婕妤终于无奈起身。
晓月眼中面上色调温暖如春,轻柔道:“垫在孩子脑下的冰块是为防高热抽搐伤了孩子脑子的,一会儿热度降下来就记得取出来。”轻轻扶扶她的肩膀,“去看孩子吧!”
皇后此时近前,握住晓月的手,温和笑道:“不想妹妹原来还有这样多的本事。”
晓月略有赧然之色,谦虚笑答:“也不是什么本事,不过是在逆境中挣扎过的人懂得如何自救罢了。”
皇后豁达笑赞道:“妹妹天资聪颖又美貌灵巧,更这般虚怀若谷,真无愧女中巾帼!”
月昭仪在旁听着,心里更加忿恨难平,斜斜的白着晓月,冷哼一声。
萧拓目光扫过众人,复停驻在晓月脸上,晓月也正含笑看他,有股暖流温馨入怀,万般怜惜温柔无声流转,沁入彼此心间。萧拓收回目光,恢复惯常的平淡,对左右吩咐道:“将三殿下连日来的一应起居相关事宜事物都给朕查清楚,速速报来!”
众侍从一时间四散忙开。
不消半刻,有医侍禀报:“禀陛下,在三殿下所用玉碗中发现有使用过麻黄的痕迹。”说着双手递上玉碗。
麻黄有发汗散寒、宣肺平喘、利水消肿的功效,亦有使人兴奋的药效,婴孩使用过麻黄后处在兴奋状态中则更容易受到惊吓。
李婕妤闻听,几乎是怒极气极的直扑过去抢下那只玉碗,惨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那熟悉的玉碗,手里颤颤抖个不停,眼里扑簌簌的落泪不止。
萧拓闻报面色一凛,冷冷瞧一眼李婕妤手中玉碗,目光中含着阵阵寒凉,向着在场所有妃嫔一个个的看过去。
晓月心头陡的猛颤一下,不由自主的扭头去看那刚刚受苦不过的小小可怜婴孩儿,心里有一个角落沉沉坠落,有如坠落在幽冥的黑夜里,无处觑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