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正将晓月的披风搭到衣架上,闻言隐有轻微一怔,淡淡的‘哦’了一声,搭好了披风,回身时面色如常,走到晓月身边坐下,携了晓月手,微微笑道:“你今天倒是又叫我领教了一番。”
晓月听他避而不答,情知不必再问下去,看他面上虽是微微笑着,可却笑得殊实勉强,眼里也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忧心忡忡之意,心下明白,温柔含笑轻声道:“晟儿受了惊吓,不知现在怎样了,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我这里什么都好,你不必惦记。”
她向来这样明了他的心意,总与他想到一处。
萧拓心间温暖如春潮汩汩涌出,满目柔情暖意的看着晓月,温柔轻声道:“好,那你自己好好睡。”
晓月含笑点头,脱了丝履,抬脚上床。
萧拓起身替她将被衾盖好,握一握她留在被外的手,轻声道:“我走了。”含笑再望一眼,方转身离去。
晓月隐隐听他在帷幔外对着紫玉和小德子等人又低声嘱咐了一番才离去,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已渐去渐远,方才起身轻唤紫玉。
紫玉闻声掀帘进来,晓月取出一个白瓷小瓶交予她,嘱咐道:“这瓶里装的是上次韦公公送我的冰肌膏,你速去送给子鱼,再多带些银子过去,请他们这几个月务必不要为难子鱼,记住了么?”
紫玉接在手里,点头答道:“我都记得了,你放心睡吧,我去去就回。”说罢转身匆匆去了。
这一刻,深宫幽静,室内香气缕缕,却隐隐流转着压抑窒闷之感,晓月如何睡得着,只缓缓阖目静静躺着。
紫玉回来时已哭得双眼红肿,晓月无需多问,也想得出子鱼受刑后惨状,心里愧疚难言,眼里簌簌的落下泪来,渐渐眼前昏花,胸闷气短,扶了紫玉的手,道:“紫玉,我有些累,我躺一下,你们也都去睡吧,不必守着我了。”
紫玉也兀自哭得难过,一面扶她躺下,一面泣声答应着:“那你好好睡吧,有事叫我们。”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闻听紫玉在耳边焦急唤道:“晓月,不好了,快醒醒!快醒醒!”
晓月梦中惊醒,一骨碌翻身坐起,瞪大了眼睛,问道:“什么?”
紫玉满面惊恐,声音却稍稍压低了半度,“雅棠宫那边的消息,三殿下好像是不行了!”
晓月心里忽悠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那粉团般可人的小小婴孩儿,连忙一面下床穿鞋一面急声道:“衣服!衣服!快!”
紫玉转身欲去取衣瞬间,眼角余光忽的瞥见枕上一抹殷红,定睛再看,血渍尚鲜,掩口惊叫一声:“哎呀!”便跳起脚来,直奔到晓月眼前,紧张的去瞧晓月,晓月雪白衣袖边缘果也有一块殷红,尤为鲜明,紫玉惊叫着一把抓住晓月手臂,仔细瞧看,“你哪里流血了?你受伤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