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看着眼前低泣的大儿子，内心不由的心疼。可是想起刚才三叔兆维跟自己说的事情。又不由的狠下心肠。还是小儿子说的对。这样下去，自己挣的这份家业都得败光在大儿子手上，不给他套个枷锁，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哭什么，大男人流血不流泪。想好后面的事儿了吗？”方文面色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
“父亲，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如果以后再赌，我也无脸见你了。”方分内心一喜。知道父亲这次会帮自己，家里有上百万的家产，这次这个赌债虽然会伤筋动骨，但不至于一下子打死，相信自己再好好干几年。这个钱总能回来的。
方文看着一脸释然的大儿子。不由心中无语。这个混小子是想让自己变卖自己家业替他还这笔债。虽然知道这次对自己大儿子打击有些大，但是大儿子这么没有担当，还是让自己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是自己选择的顶门立户的人。再想想自己小儿子，八岁就能给自己出谋划策。虽然还没长大，但是起码现在心思通透。比自己这个大儿子强多了。但是现在方家需要的是自己的大儿子立起来。不能弄的太狠。
“大哥，怎么站在门口。也不敲门进来。”这时候门市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人看了眼外面站着的三个人，原来是方寸的三叔方斌。
方斌看到跪在路沿的方分，彷佛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样。慢慢走到父亲身边说了声。
“大哥，家丑不可外扬。”
“嗯。”这时候方文看了看附近一直往这边看的马路人群还有旁边几个门市的老板。转头瞪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
“给我滚起来，进去说。”
方分好像也感觉的现在不合适，赶忙起身，给方文打开了大门。方分跟着方寸还有方兆维走进了门市，顺便把大门给关上。附近的人看没什么好戏看了，也纷纷的闪开了。
这时候门市里是什么情况呢。
方寸父亲方文端坐在老板椅，旁边是三爷爷方兆维和三叔方斌。方寸跑到里间给三个人去倒水了。方文在这个时间里细细的把事情告诉了方斌，当然做局的事情没有说。所以听到半截的方斌怒而站起，走过柜台，怒视这跪在柜台前面的方分，抬起脚就要踹。可是停在半空中没有踹下去。方斌知道自己的脚力，怕把方分踹出个好歹。毕竟是大哥孩子。教育还轮不到自己。不过还是狠狠的说了声。
“要是我儿子，今天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
正好这时候方寸出了里屋，听见三叔这句话，想起三叔对自己唯一的小儿子下的狠手，不由打了个冷战。
三叔本来没那么大脾气，原来小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就是性格有点跳脱。后来父亲送他到部队，性格是稳重了，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坚信棍棒之下出孝子。三叔有个儿子，也就是方寸的堂哥，名字很普通，建国。原来也是顽皮性子。硬生生让三叔掰过来了，原因么方寸还是后来听母亲说的。
有一次，方建国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好像是在冰窟窿上面玩，差点掉进去。就是棉裤湿漉漉的回来。方斌听说以后一阵后怕，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但是又看到了一脸不在意的方建国。还是嘻嘻哈哈的，不知道怎么心头火起。抽起皮带，摁住方建国就是一顿抽。那狠劲就跟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把三婶周秀吓的半死，她也拉不住三叔方斌，赶忙跑到我家，父亲方文一听这个，把吃饭的家伙往地上一撩。就往方寸三叔家跑。一进门就看到方建国都有点奄奄一息的感觉。一脚上去就把三叔方斌给撂倒了。抱起孩子就往医院跑。方建国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卧床了一个月。毕竟是个半大小子。也没落下啥毛病。不过从那以后，方建国看见自己老子方斌跟老鼠见了猫差不多。吃饭都不敢在一个桌子上，直到上了初中以后俩人才慢慢的坐在一起吃饭。三叔方斌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性格也没那么极端了。要是在以前，这一脚怎么也免不了的。
方分也知道三叔手脚重，其实他宁愿三叔现在抽自己一顿，自己心里也能好受点。
父亲摆了摆手，示意三叔坐回去。就说了一句。
“你就说打算咋办吧。”
跪在地上的方分看了父亲方文一眼，说了声。
“我还，三十八万多。老爸，这钱我还，我那么就是去队上干体力活这钱我也得还回来。”
方文看了一眼自己大儿子。心中总算叹口气。想着还算有点担当。但是想起小儿子的话。觉得还是得给方分套上一个枷锁。不然如果来一次真的，真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原来没给你分公家私家。这个店呢，是我给你开的，你三叔呢，里面也有股，我们一般都是七三开。我一般都拿五层，留下两层给你花销。你三叔呢拿三层得养一家子。现在我也不抹去你那两层。你输的那笔钱有人替你还。但是这个钱呢要是你借我的我怕你不上心。这样。你来之前我已经跟你三爷爷商量过了，走他们公司的账，一个月一点点还。咱们这个店，一个月流水账大概都在三万四万，你拿俩层呢就是六千。你门口那辆车呢，归你三爷爷了。买的时候我记得是十万，两年了，作价六万给你三爷爷，账上几个月现在剩下你代取的两万。我一起给你三爷爷了。你欠赌债三十八万多，零头呢，你三爷爷也给你抹了。你现在总共欠你三爷爷三十万。一个月呢，我给你开一千块的工资。估计每个月能剩下五千块。一年十二个月去掉节假日这些估计是十个月。大概六年你能把钱还完。反正走账，多报多销，少报少销。基本就是这么个章程，还有就是以后店里的钱不过你手了，我让你三爷爷家里的四丫头小风负责这个走账。还有什么问题吗？”
方文说完看了眼方分。
方分嘴巴努了努，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想自己的处境。最后嗡声说了声：“嗯。”
方斌这时候突然说道：“大哥，我今天其实想跟你说，我打算单干了。”
方兆维讶异的看了眼方斌。
方文似乎早知道方斌会来这个，转头笑了笑。一直直直的看着方斌。
方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脸庞竟然浮起一丝红光。
“老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为什么，你跟我这不争气的儿子这两年没少互相找事。你是我亲兄弟，他是我亲儿子。你要我选一个我肯定选你。我有俩儿子。兄弟我也有两个。你二哥是个守城都不怎么行的。你是个有能力的。我这俩儿子，大的不怎么样，小的，马马虎虎，估计也没啥出息。”
说到这里的时候，方兆维挑挑眉看了眼方斌旁边的方寸。
方寸好像没有听到父亲的话一样，继续盯着自己的手里的水杯，偶尔拿眼神宽慰下现在深受打击的大哥。
方文继续说道：“老三，我也知道，你想走。可我现在放不了你，你哥这一摊子不大，但也不小。起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二哥现在照顾方家队，马马虎虎。不会出什么乱子。你大哥现在来钱基本上就是这个门市。我把你放在这里不是说让你跟你大侄子斗什么，钱就那么点。我是让你教你大侄子做人的道理。我也知道我们家这混小子不是啥能听人劝的人。你也尽心了。原来你大哥对不起你，你在这里不管事儿。现在你大哥给你说，这个店，你说了算，我这儿子就是你一个打工的。你愿意咋操练都行。别弄死了就行。你想独立门户我理解。你就在这里再干一年。你回来要想再开门店，我跟三叔支持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这件事呢，就当你大哥求你了。”方文看着方斌满脸的真诚。
方斌这个时候眼角已经有点湿润了。想起小时候方文对自己的好。重重的对方文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