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中秋节了,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爸爸会在那天回来看我们吗?
门开风吹进来,风铃叮当作响。
“晓玲,爸爸回来了。”
闪进陈晓玲视线的先是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链子,之后才能看清那张熟悉的面孔,陈志风夹着精致的小皮包回来了。
想曹操曹操到呀!晓玲心里暗想。
她叫了声“爸。”
“晓莹呢,没在家吗?”
“晓莹在包月家玩扑克呢。”
“游戏机玩得还好吧?”陈志风看了一眼还没收起来的游戏机。
“我不会玩,晓莹刚玩完。”陈晓玲回答。
“快开学了吧?”陈志风问。
“嗯,明天。我去叫晓莹回来吧。”陈晓玲实在不知道该和眼前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爸爸说些什么,好尴尬。
“行。”陈志风也觉得能说的话似乎越来越少。
陈志风见大女儿出了门,走到厨房看热在锅里的饭菜,一盘素炒西葫,两个黑面馒头。他的鼻子一酸,深感对不住自己的两个女儿,但他回不了头了。
晓莹在包月家里十足磨蹭了一会儿才回家。
爸爸见两个女儿一起回来了,咧嘴笑了,他从衣兜里抽出一张一百元钱递给晓玲说:“去买两根香肠和几个面包回来。”陈晓玲接过爸爸的钱去了商店,路上她在想,如果妈妈可以原谅爸爸,或许我们还能一起快乐地生活吧。
三个人一起围着桌子吃午饭。
陈晓莹问:“爸,你又有新孩子了吧,还来看我们干什么?”陈志风一脸不高兴地说:“大人的事,小孩子知道什么!”
“你不是说给我们挣钱去了?看样子是挣到了,但还会走的,对不对?”
陈晓玲不说话,只是闷头吃饭。
陈志风从未想过小女儿居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没老没少。但他还是忍住了火,耐着性子说:“还会走,你们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
陈晓莹还想说什么时,被姐姐踢了一下饭桌下面的脚。她这才没再往下说。
晚上,李爱凤回到家,看见陈志风回来了,平淡地说:“回来看孩子了?”
“嗯。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谈。”陈志风说。
两人出了家门,向远处走了一段路。
“你怎么给孩子吃那么差的饭?她们都在长身体。”
“心疼吗?那为什么犯各种错误扔下我们娘三?”
“这次我回来是想多给你们扔些钱,弥补我的过错吧,给她们吃得好些。”
“你也好自为之吧,以后邮寄就可以了,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好。”说完,陈志风从包里拿出一万元钱给到李爱凤手里就走了。
李爱凤伤心地拿着那一摞人民币向家走去。
是的,陈志风做粮食的生意又大赚了一笔,这是很讽刺的事情,他在发着粮食财,而他们两个女儿却吃不上白面馒头。
这次回来对他有很大打击,他原以为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是当他看到两个女儿对他如此冷淡,他才更加深刻领悟到金钱买不到感情,他此时觉得非常孤独。
陈晓玲在爸妈出去谈话这期间,亲口告诉妹妹,他们的爸妈早已离婚的事情。
陈晓莹抱着姐姐冬天给她缝的布娃娃嚎啕大哭起来。
萌萌闻声赶来,陈晓玲抱起萌萌也落下了眼泪。
“哭什么哭?”李爱凤进了家门后直接进了两个女儿的房间。
“妈,爸真不要咱们了吗?”晓莹将埋在布娃娃里的头抬了起来问妈妈。
“他没有不要你们,只是和妈妈没有共同语言了。这钱是你们的爸留给你们上学的费用,但给这么多,也够你们吃饱穿好的。他还是疼你们的。”李爱凤摸到了摸晓莹的头说。
她不想让两个女儿恨志风,毕竟他是她们的爸爸,是除了自己以外最近的亲人。
在陈晓玲的眼里,母亲的伟大不仅仅是坚强、能干、有爱,还有包容。
月亮出来了,陈晓玲披上一件外衣出去散步,不知还觉走到了大马路上,路灯亮着,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一片叶子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对着叶子说:“过去的爸爸,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思念你?过去的爸爸,你回不来了吗?过去的爸爸,你在哪里?叶子叶子,你飞吧,让秋风带着你飞,一定帮我找回过去的爸爸!”
她撒了手,那片叶子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被秋风带走了,它真的飞走了。
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月亮,她又想起了暖月。张思宇,你这个坏同桌,为什么都不写信给我呢?是有了新同桌所以就忘记了我吧?她弯下腰捡起一片落叶对它说:“你去找找一个叫张思宇的人,告诉他有个同桌很想念他。”
再次撒手,叶子飞走。
陈晓玲顿时觉得心里轻松许多,离家已经很远了,她转身往回走。路灯下她对面走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