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待了一个多月,期间只见到文欣一次。相遇在走廊间没有说话,眼神的交汇也就暂停了两三秒。相遇之后,仓惶而逃的人是我,倒不是因为当初强吻了她,一切都是因为我缺少了底气,在她的面前再也无法正视自己。被自己折磨了几年的身体,在她的面前也许什么作用都体现不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没有价值的人,如何面对爱着的人。
逃亡深圳也许不是理智的选择,但是这里有我瞻仰的曙光。和上次来到这里一样,是上半夜,凯哥他们正忙于黑市拳。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去常去的夜店等着他。
坐在夜店包厢的沙发上,以前我从不饮酒,今晚倒是连续喝着红酒。我不是需要酒精的麻醉,只是对自己的想法仍保留些顾忌。凯哥到了以后,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我也如实回答,却迟迟不能说出自己的想法。等他们酒过三巡后,我才把凯哥叫到一边。慎重地告诉他,我想打拳。
他被我吓到了,问及原因。我告诉他需要钱,他便从腰间拿出一沓钞票。我摇摇头,这些钱远不是我想象当中的份量。其他几人听见了我们的谈话,嘲笑着说我也敢打黑拳。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然而一种暴虐之气忽然涌上心头。从桌子上抄起一个空的红酒,对着其中一人的脑袋砸了下去。沉积已久的怨气抵过了理智。
小小的包厢里,除了凯哥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几个陪酒女吓得跑了出去。凯哥没有说话,他的心思有谁能懂。这是我第二次和他们交手,我却比上一次沉稳了不少。
我没有直接攻击他们中的任何人,等着他们先出手。有两人走到我的左右,分别控制我的双臂。刚才被酒瓶砸了的人,也抄起一个空瓶想要砸回去。看准时机,双臂同时用力,借助右边人缠绕我的力道以此为支点,身体猛地扭曲把左边的人带到正面,替我挨了这一下。随后右臂再出猛力,挣脱了右边人对我的控制。接下来他们三个又极其配合向我发起攻势。一拳一脚相互交替,速度之快让我无法反应,索性鼓起浑身的肌肉,双手保护好脆弱部位,剩下的事就是任由他们摧残。
习武之人当然区别于常人,倒不是他们的力道有多大,而是这每一拳脚着落的位置使我招架不住。可我还在苦苦撑着,等着时机。他们知道我的蛮力,每一拳脚过后总是后退半米,既能为下次攻击蓄力,又能防止被我一把抓住。凯哥在一边欣赏着,丝毫不会在意我们谁会受伤倒下,也许是看惯了这样的场面。
终于我有些抵挡不住他们三人的攻击,双腿膝关节外侧不知道被他们踢了多少下,身体渐渐下蹲。也就是这个时候,正面的一人提高了腿位想要给我面门来上一下,由于刚刚半蹲下去,身体成了弹簧,他踢过来的时候,我也脚底发力迎着他撞了上去。这一下直接撞上了他的胯间,他整个人飞了出去。我虽然也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但给他造成的伤害一定不小。慌忙站起,转身靠近剩余的两人,他们也会慌乱,因为他们的拳头不再那样洁明。面门吃了两下,也许嘴角留下血液,但是狂热的身体让我感觉不到疼痛。其中一人的拳头被我抓住,拼命扣住而且引导这个拳头打向自己的腹部,待自己感觉他恐慌并且拳头无力的时候,另一个拳头迎击他的小腹,这一拳的力道超乎想象。只剩下一人恐慌的看着我,顺便把求救的目光扫向凯哥。
等靠近他的时候,高举的拳头已经准备用劈拳砸向他的肩峰。“够了!”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凯哥,终于喝止了我的行为。若不是他让我停手,这一拳下去估计他多半就伤残了。停手之后,等待着凯哥回话。黑市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拳场方面除了自己培养的拳手外,大部分参赛的选手都要依赖陈凯这样的人才能打出去。拳场也很需要和这样的人合作,因为观众需要新鲜,对于拳场为了新鲜而培养众多的拳手显然成本过高。而陈凯可以带着一帮拳手流走在各大地下拳场,即保证了观众的需求,也帮着拳场养育了一帮流动的拳手。所以,想要进军黑市拳,陈凯是我唯一的选择。
凌乱的包间,残碎的玻璃,昏暗的灯光依旧。但是里面的几个人再也不像往常一样和谐。凯哥像夜店赔偿了所有损失,接着一直不言不语。我只好跟着他的后面回到住处,其余三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像往常一样,倒是多了几分畏惧。我也满身伤痕,却不像他们,相互搀扶窘态百出。
我以为凯哥会给我安排几次上台的机会,但他还是一如既往让我们干着接送拳手的事。向他问过几次,都得到了冷冷地回答‘等着’。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凯哥只带着我一个前往最远的一家地下拳击市场。这里是郊区别墅区,其中有一间别墅和其它的一样都非常安静。只是它的正门前停了不少轿车,还有一群保安人员在来回走动,并不时地查看进出人员的什么证件,为这座别墅增添了不少的神秘。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入地下拳击市场,但却是我第一次从正门且正是客人来到的时候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