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出入的地下拳击场,不是废弃工厂,就是地下停车库,也有打着其它生意名号的特殊场地。别墅是一个很特别的市场,这里的空间适合拳击比赛吗?
凯哥的脸就是深圳所有地下拳击市场的特殊通行证。跟着他直接进去,没有人会问起这两个人是干嘛的。别墅里装修的很豪华,四周围着沙发,只留下中间一块空地,二楼也设置了同样的看台。空地上已经有两位拳手在对打,气氛不及普通拳场那样热闹。但是这样的环境下,才显得比赛的庄重。
甚至还有裁判,只是这里的裁判没有专业水平,他不会对拳手有意无意所造成的犯规以及动作不合理现象立即进行制止和判决。专业裁判站在赛台上是为了防止创伤事故的发生,而这里的裁判只会更希望会发生创伤事故。黑市拳是血腥的,它的存在只为了赌博,而它吸引赌客最大的特点就是血腥。
参与黑市拳赌博的人,从惟一一次的好奇,都会慢慢痴迷进去,就像吸食毒品,一旦上瘾便无可救药。曾经就遇见一个赌徒,每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他总会在一个地下拳击场玩上一夜,直到自己输的干净,然后就责怪自己眼睛不够雪亮,看不准拳手的素质。
我和凯哥站在沙发后,看着中央两人的比赛。来的稍稍晚些,这两人都把体能消耗的差不多了,拳脚失去了刚开始的威猛。其中一人在大喘一口气后,憋足了气力,一把抱住另一人的头,然后膝盖一下一下地顶上去,直到另一人失去知觉。
“准备一下,下一场你上。”
凯哥忽然说了一句,我看向他,因为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即使想打但是突然来到这样的环境下不免有些忌惮。凯哥转身走到裁判身边,像是在介绍我,而我则紧张地看着裁判。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裁判拿起话筒走到正中央,招呼我上场。
走到正中间,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有些慌张。而我的对手,也在同时进入场地,他褪去外套像观众展示自己的线条,均匀的线条对我充满了敌意。裁判向观众介绍着我,甚至给我安上了些师出名家,外拳高手等莫须有的名头。奇怪的是,似乎很少有观众关注我这个新人,事后才得知我的对手是这个地下市场出了名的。我以为他在向我和观众展示自己,其实他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从而更加明确地观察到我。
裁判离开场地的时候,我依然处在游离状态,但是对手没有。毫无防备下左胸挨了一拳,确实是个久经战场的悍将,这一下,我就受不了闷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蹲下,想把这口气缓过来,顺便闲心看了一下四周,嘲笑我的观众笑开了嘴。这是对我最大的辱没。强舒一口气,站起来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对手身上。
一记左直拳向我冲击过来,这一拳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威力,出于本能想要抓住这拳。等双手刚接触到对方拳头的时候,还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对方毫不关心左拳的走向,一个旋转改用右肘,直接击中我的下巴。
这一下就给我打懵了,直接倒地上。对方抓住机会骑着我,双拳不停地往我脸上招呼。被打懵了,也感觉不到疼痛,想着把他从身上赶下去。本想用膝盖把他顶下去,哪能料到对手是个高手,他是有一条腿横着压在我大腿根上,双腿就跟废了一样使不上力气。
只能左右扭动,找到可以发力的地方,让自己趴过来。双手根本没有意思去护住头部,这个时候要是想着不挨打,那就等于放弃了。努力之下才得以翻身,弓起背那一下,使足了蛮力。对手停住了攻击,很自然的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他大爷的,本以为可以喘口气,对手接着往我屁股上来了一脚,正中尾巴骨。当年的痛楚现在想起来仿佛都能感觉到。
半趴在地上回头恶狠狠地回了他一眼。这一刻忽然意识到,今天晚上不是他被打残被抬出去,就是我被打残抬出去。哪个习武之人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若是刚才他这一脚力道足够的话,我就可能废了。看他出手没有保留丝毫的良知,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压抑什么了,胸口的野兽也在这一刻崛起。
站起身来,往他攻击过去。直,劈,挂,反正能使上的招式毫不犹豫地打过去。对手虽然被我逼的节节后退,但是始终没能有一拳的着落点是他身体柔弱的部位。庆幸的是对手不会使用关节技。应该是他也没有几年的功底,要不然早趴下的人是我。
脸上的汗水和血水搅合在一起,不停地流淌下来。见他有些慌张,干脆使出险招,靠近他的时候一把抱住他。心想,******让你再跑。我和他是面对面抱在一起,似乎正中他的下怀,直接向前倒去,拿我当垫背压在身下。
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肿胀感,思维不会再去开小差,那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令我相当的兴奋。和对手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滚,谁也没能占到便宜。几分钟过去了,他的体力开始下降,这对我来说就是个意外的惊喜。挣脱被他缠绕的右臂,其实当时已经分不清是他缠绕着我,还是我缠绕着他。
抡起胳膊一拳打中他的胸口,自己也在他岔气的一瞬间站了起来。这一拳的份量我比谁都清楚,在单杠上训练的俯卧撑,早已将自己的三头肌训练到苍劲有力,破砖摧瓦对我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其实这一拳下去,也明显感觉到对手的肋骨断了。凹陷的胸肌最能说明问题。等站起来后,仍没有停止对他的攻击,就像疯了一样。一拳一脚感觉就在打沙袋,只是比打沙袋的手感好了很多。他的左臂已经动不了了,剩下右臂像是在驱赶蚊子一样随意挥舞着。
裁判已经喊停,可我的手脚就是不听使唤,停不下来。裁判过来拉我,话筒都被我打飞了起来。掉地时,扩音器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最后还是拳场方面出来的几个壮汉才勉强把我拉开。这时候方才冷静下来,裁判被吓得不敢进场宣布最后的胜利者。只有观众欢叫着:“好,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