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的出现,让处于尴尬境界的我得到丝丝缓解。和二哥之间总有扯不完的话题,一屋里充满了欢笑,电视中还有着拳击的比赛,然而在没有谁会去关心。
文欣父母的到来,更是增添了几分欢乐。饭桌上的碰杯,亲友之间的寒暄,眼前的一切便是常人的幸福。两位父亲都是话痨,从饭前到饭后,始终你一句我一句不曾停断。两位母亲收拾着碗筷,躲进厨房说着她们的私密。
文欣提议我们出去走走,看看环城公园的夜景。出门之后,原本会一直走在前面的文欣,这次躲在了我和二哥的身后。河边的夜晚并不安静,各种彩色的灯光照耀着饭后前来散步的人们。
二哥伸展双臂,扭动周身,让憋屈在庄严外表之下的肌肉得到舒展,“来,子新让我看看这几年有没有进步?”我笑了笑,同他褪去外套交付给文欣拿着。
虽说近半年没有练习过,但是之前所做的训练并没有荒废。双拳紧握,调整好呼吸后,在四五米的距离上冲刺起来。临近之时,脚掌发力使整个身体飞腾起来,接着右拳已经翻过头顶,带有风声的劈拳朝着二哥砸去。我绝对是使出了全力,因为二哥的本领让我有些惧怕。
二哥几乎是在我的拳头就要贴近的时候,他才起势招架。半蹲的姿势,双拳交叉,截住了我的劈拳。而我使出的力道,经过他的身体传递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稳住身形后,我收回右拳,左勾拳补上去。左勾拳只是个幌子,尚未接触到他我就收了回来,把所有的力道重新分配到了右拳,对中他的胸膛就是一冲拳。这一套转变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二哥的脚就像一根飞舞的铁棍砸中了我的肩膀。重心一失去,整个人摔倒在草地上,左脸完美地与大地亲密了一下。
暗想自己太笨,刚才的打法是受到电视里拳击的影响。瞬间的转变让我失去了中心线,这一脚挨得不该。爬起之后,我准备好架势,再次准备使用蛮力。但也学聪明了,几乎与他面对面让他双脚占不到攻击的优势。先是一个半旋转助力,使自己的右摆拳更有威力。常人的反应右边来的攻击,当然是抬右手格挡。可二哥不是常人,他的左臂经过前胸抓住了我的右臂,接着他的右臂又在我俩交叉的双手之下,攻击了我的腰间。
“不错,长进了不少!”短短三秒钟的接触,已经让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实力。刚才的交际我和二哥谁也没占到便宜,我的摆拳太过于凶猛,即使被他接住,也震的他失去了重心,即使没有摔倒,但是他身下攻击我腰间的右拳没有任何力道。况且他伸出的左手是来抓我右手的,虎口绝对被我震的不轻。
文欣在一边丝毫看不懂刚才是什么情况。三两下二哥便知道了我的整体素质,至于为什么没有继续对练下去,我想他是为了让我在文欣面前多保留一份尊严罢了。我们边走边说,文欣跟在身后。和二哥说了很多拳术方面的话题,这个时候自己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
白驹过隙的时间,夺走了美好的画面。二哥走的时候欲言又止,好像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我也遗憾这次别离,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已长大,生活夺走了很多。和文欣往家的方向回去。
平淡和幸福绝对是等于号的!每天重复的生活也是值得期待的。
事情却不是那么平顺,文欣的父亲帮她在市图书馆安排了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业。她走了,不能每天见到她,工厂的劳作对我也失去了意义。不顾父亲和王叔的反对,执意在图书馆的周围寻找了一份餐馆的工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下午休息的两个小时,能够躲进图书馆看着她。
可笑的是,我在餐馆尽心的工作,休息的时间又会跑进图书馆,这一切都被餐馆的同事看的真切。我不习惯与人交流,自己做的事也都是为了掩饰。餐馆的同事都对我赞许有加,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女孩,知性,成熟,欢乐,她叫蒋韵雅。她是第一个注意到我的女孩。她尝试着接触我,尝试着了解我。但是我的眼睛里只有柯文欣一个,而她只是一个让我烦恼的跟屁虫。往往下午休息的两个小时,是我能够看见文欣时间段。可她,偏偏喜欢在这个时候跟着我。天气凉了,她会给我送来一杯热饮;下班晚了,她会在餐厅门口等着我,总想和我走上一段;想找我说话,可是我的嘴里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
因为这一切,不是我需要的。以往惨烈的训练并没有把我变得冷峻,我只是不想自己的目标偏移了方向。可我越是这样,她越是靠得我更近些。
长久这样的困扰让我有些颓废。一天正值午饭时间,一位时髦的女士,带着一帮人来我们餐馆用餐。那天,的确是改变我一生的一天。或许是有了些预感,从上班时候开始整个人就没有神气。时髦的女士看完菜谱之后,找了一个包间坐下。给她上菜的时候,有一道铁板牛排,滚烫的铁板之上是层层垒起的牛肉,嗞嗞地汤汁溅洒在周围。走到女士旁边的时候,托盘倾斜了一下,整块铁板承载着牛肉坠了下去。大惊之下,我瞬间调转托盘,虽然铁板没有落下,但是几片牛肉洒在了女士的大腿上。高度的热量刺激她站了起来,急速拍打自己的大腿。
其实没什么大事,如果她懂得一点包容,一点尊重,就不会发生大家都不想的事情。一直想不明白这个女士是个什么样的人,擦完自己的大腿,看我站在原地,抬手就是一巴掌。“贱东西!敢烫着老娘!”随后还揪起了我的耳朵,嘴里谩骂着我,长长的指甲给我耳朵造成了伤害。伸手撇开被她揪着的耳朵,她竟然还说,“贱东西!还敢还手。顾客是上帝,我就是你的上帝!”
这样的侮辱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抄手端起桌上的一杯水泼到她的贱人脸上。与她同桌的几个男人都站了起来。蒋韵雅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匆匆进来用她弱小的身躯挡在我的身前,向着那位‘上帝’道歉。恶毒的‘上帝’让她跪下,她就真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