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的教导,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断断续续几年拼命摧残自己的身躯,不是为了安静的生活。
总之,王叔离开工厂之前,还把几位厂长召集到一起开了个会议。关于我的内容,我大概知道一点,让厂长想法管好我,凡事不能让我任着性子随意由来,但也不能管得太紧。最可笑的就是,让几位厂长重视起来,多培养培养我。但是几位厂长呢?除了当天都特意跑过来看看我之外,那就是背着我告诉别人,让他们都小心点,别招惹我。
多年以后,我才懂得王叔当年的苦心。把我放在最普通的岗位,不是因为我力气大,有多能干活。他是想磨练我的性子,先把自己变得普通,然后在这普通之上再给我灌输一些思想。只是世事毁了我,今天的结局也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当年的劝诫,再次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才觉得有亏于他。
自从有点小插曲王叔替我出面之后,日子反而过的平静了些。至少在这个工厂里没有人愿意打扰到我,这也是自己想要的。
和文欣相处下来怎么也有半年多了,我很开心。有时会觉得她会在意到关于我习武的事情,所以这半年以来我连一个俯卧撑都没做过,双手的茧子也逐渐消失。面对红颜,当初的誓言,曾经幻想过的荣耀算得了什么?
唯一让我头痛的事,就是文欣。她太美了,工厂是个复杂的地方。难免会有几个不怕死的家伙,在我的面前追求文欣。特别是一个刚来工厂实习的大学生,他对文欣做的事格外显眼。直接捧着一大束花送到文欣的面前,都算不上什么。可是有一次,在我的视线之下,他竟敢伸手搂着文欣的肩膀。一直就对他存在敌意,这次他的举动彻底激发了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注意到有只恶兽准备扑咬他,反而搂着文欣有说有笑。看着他的嘴脸,平静许久的拳头不再安分,接触到他小肚子的时候,才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废物。看他躺在地上扭曲着自己的身躯,仍觉得不够消气。若不是文欣及时制止,再给他补上两脚也是有可能的。我以为这小子会害怕,但他好了以后,不光不怕还报了警,赔了两千多才了结这事。之后,他还时不时地前去招惹文欣。好在文欣不再愿意搭理他,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猜想。但是我就是不想看见这小子,有事没事就去找他的茬。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工厂把他给辞退了,这才避免我酝酿着整惨他的幻想。
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和文欣之间毕竟有了些感情。既是同事也是相邻,她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也相交甚好。有次星期天,父亲准备邀请文欣一家来我家做客。一大早,我就敲响了文欣的家门。告诉她,让我们来为父母做顿晚餐。她笑的很甜,也赞同我的做法。我和她都不懂得做饭,何况是一桌子饭菜。和她早早去买了些菜,然后就在我家厨房忙碌了一整天,结果啥也没有做好。还好父母回来的早,母亲看着糟乱的厨房,幸福地摇摇头,把我俩赶到客厅看电视。父亲翻箱倒柜,拿出了王叔送给他的洋酒。
除了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剩下的我们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父亲是个话痨,说了一大堆我和文欣不感兴趣的过去。文欣不好意思和他交谈,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而我的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文欣。看着她总是很特别,很舒心,很安宁;也许她就是唯一能够让我安静下来的镇静剂。
“小新!你看那是谁?”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电视,是一场电视直播的拳击比赛。而画面中的一个身影是我最不想见到了--陈龙。“哇!陈龙都上电视了。”
“陈龙是谁?”父亲奇怪地问到。
“陈龙就是被小新上学时打了的冠军啊!”
“哦!”父亲若有所思,“唉!你看看人家,这才叫练武;再看看你,练武就是为了闯祸!”
父亲在文欣面前说这样的话,丝毫没有给我留下一点情面。文欣抱着双腿偷笑,而我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电视机的画面上。两位拳手不断地出拳蛊惑对方,时不时地还从侧面偷袭一下。看似紊乱又不失节奏的步伐,晃动着虚影的身躯。两人都在极度地消耗着对方体力,就在这时被陈龙发现对方的弱点,一记左勾拳后,紧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虚晃许久的铺垫,只为在分秒之间一击即中,夺得冠军。
文欣为他喝彩,父亲欣赏这位拳手。而我,恨不得立马钻进电视中,三两下结束这个骄傲的胜利者。尴尬让我没有办法说话,静静地压制着无名的怒气。
当有人敲门的时候,我立马调节好不顺的心情。抢着去开门,就是想亲切地喊文欣的父亲一声“叔叔!”门洞一开,眼前出现的人要比见到文欣的父母还要激动,“二哥!”
“哎呀!意龙来了啊!几年不见成熟不少。”
“舅舅!舅妈!来的唐突,也没带什么好东西。”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父亲接过二哥带的礼物,满心欢喜。很多年没有见到二哥了,这次看见他确实很惊讶。二哥也变了,一身西装,鲜亮笔挺。成熟稳重的外表,加上特有习武之人的特殊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精神气。拉着他坐下,介绍文欣给他认识,这时候的文欣显得格外慎谨,完全没有常日中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