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庆幸自己来到了这里。除了每个星期固定给父母一个电话,其余的时间就任由我去潇洒。而且三个人看管林场确实有些荒诞,周队长见我痴迷于训练,总会给我大把的时间。作为曾经的一名军人,他们的行事风格始终有种常人缺乏的韧性和奉献精神。
周队长也擅长很多军用格斗技巧,他也给示范过。只是前两年的训练,把我打造成另一种拳手风格,更适合主动出击或者是拼持耐力及破招。其实后几年的黑拳生涯中却有些惋惜,周队长他们的军用格斗特别持重肩摔和俘获,当时以为不太受用,所以没有过多的了解。而在后来的黑拳生涯中,我不止一次被这种军体拳制服的失去了魄力。
即使是没有领会周队长的授教,但他也并没有因此不待见我,反之给我更多的鼓励以及帮助。甚至给我装填了一个沙袋,偌大的沙袋被挂在林场外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看上去不会感觉一个沙袋能有什么稀奇的玩法,没有接触过的事物总以为很简单。事实上,第一记拳头接触到沙袋的时候是没什么难度,然而接连出第二拳的时候,沙袋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没有打中就算了,还被自己的拳头带着栽了一跟头。
这一画面正巧被扛着铁锹老汪看个全面,他站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周队长告诉我,他们在部队的时候,新兵打沙袋都会有专人帮助扶着沙袋。也是,之前打过很多的豆袋,那些都是固定死的,训练的方向只是注重拳头的强硬,并没有考虑到拳风的节奏和对手位置的判断。
不断的练习,让我掌握了不少面对沙袋这个死物的出拳技巧。但这远远都是不够的,沙袋重,久而久之我对它变化的位置节奏有了些需求不足。这时候山里面的一种野冬瓜派上了它存在的意义,那种野冬瓜个头不大,但是皮厚肉软。味道干苦,根本无法食用,它们往往生长的到处都是,很多当地人都反感这东西。我却每天都要采摘一个,挂在原先沙袋挂着的位置。拳头打在上面的感觉要比打在沙袋上吃痛些,但是它就像摆钟下面的摇摆,随便给点力它就来回晃个不停。虽然我也是个平凡人,但是我对拳头的痴迷绝对不是平凡人能够想到的。每天一个野冬瓜都在我的拳头之下变了色,甚至最后只要看准时机,迎合着迎面而来的野冬瓜,一记重拳就能穿透那厚厚的瓜皮。
还有就是我在老汪和周队长面前显摆过,桌腿粗细的木棍,一个劈拳下去,连断几根都不用换气的。周队长说,“你这劈拳威力这么猛,怎么不好好利用?”我回答他,劈拳威力是大,但是不知道怎么去练习才能熟用这个技巧。周队长给我想了一个办法,同样是桌腿粗细的木棍,一头削尖,一头绑上布袋,细心的周队长还会在布袋里面加上一层沙子。插在土地上,让我把拳头当成榔头,天天砸。刚开始的时候,两三天才能把木棍完全打进土里,后来就厉害多了,一天一根。也是这种训练方法让我练就了未来里叱咤地下拳击市场的劈拳。
训练有没有效果,我不了解,因为这里没有能够让我练手的对象。只是每天进行这样训练,说不累那是废话,说不痛那就更是屁话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怀恋大别山的日子。山,是上天恩赐给我们的。无形中它带给我们氧份,供给我们的呼吸。有形中它带给我们绿色,这是希望也是丽景。更加值得赞许的,是山里一道道的野味。在这里,只要不过份懒散,跑进山里溜达一圈,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不得不感激老汪,他见我训练辛苦,时常会去山里打上几只鸟,抓只野兔。配上他独特的烧法,每天别说两大碗饭,三碗下肚过后仍觉得味蕾得不到满足。水里的就更别说了,林场边上就有一条溪流,只要在水里扎个网,鱼虾蟹全天候无限量供应。一直以来,自己往前的训练比现在不知道受多少罪。但是真正让我成长的,却是在这里。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营养。
特别是周队长说过,这里生活条件这么好,若不加强练习非得长膘。其实那时我有一个坏习惯,无论冷热,只要训练到了自己的极限之后,我就想泡在水里。让清凉的溪水,冲刷自己疲惫的伤躯。周队长说了我很多次,这样不好。直到他说出,为什么要把自己辛苦一天的训练成果浪费在一时的舒服上面呢?时间久了,我把这样的训练当成了习惯,似乎忘记了初心。觉得这里自在,不再想起那些暗自发下的誓言。这不是颓废,而是生活的太安逸了。
在大别山的生活,往事渐渐消忘。特别是柯文欣,第一个被自己喜欢上的女孩。也许是太久没有见着她,不到一年的时间几乎忘记了她的样子。真的是生活的太安逸了。望着现在复杂的生活,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回到那个地方。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位隐士和我说过,‘宁作山中王,不为城中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