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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仙霞山

春夏之交对于地处云州东南一带的仙霞山来说,气候是再适宜不过了,阳光轻柔地照在大地上,天空中偶有几朵云彩飘过,间以偶尔的小雨增添了几分凉爽,正是远游出行的好时机。

但此刻,步行在山道上的皓心却不这么想。半天前,皓心终于赶到仙霞山,不过干粮却都吃光了,只剩一个空空如也的包裹。事已至此,皓心想打退堂鼓也已经晚了,只能寄希望于真能在山上找到潜修的仙人。

走了一段山路之后,天空中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些陡峭的山壁变得光滑,皓心在爬山的时候不得不更加小心;另外雨点也影响了视线,皓心不得不边走边停下来辨认方向。让天气凉爽怡人的小雨在皓心看去格外烦人。

皓心抬头望了望天空,又望了望远处若隐若现的山顶,长长地吁了口气,心中想到:也许老乞丐是没骗我,可他指不定被别人忽悠了。唉,难道我真这么不走运,荒郊野岭,难不成真得饿死在这?算了,先继续爬吧。

皓心想尽快爬到山顶,只是这小雨竟是越下越大,到最后已是无法再走,不得已皓心只得躲到一块凸出来的巨大山石下方。这山石之下,虽说也有雨滴飞溅,可也难得的挡住了外面的滂沱大雨,让皓心不至于受冷着凉。

皓心蹲在那山石之下,头靠着背后些微湿冷的山壁,一阵阵困意袭上心头,眼睛慢慢地闭上,不久就昏昏睡去。

……

恍惚之中,皓心好似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似乎是一座山峰的山顶,阳光和煦地照耀着山顶,身体也感到暖暖的。

远处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前有一个青年似乎正在练习剑法,可却是一脸的苦闷。皓心正寻思着上前打招呼,谁知道一个奇怪的身影突然间凭空出现在天空中,且瞬间就落到了山峰上。

这一幕吓得皓心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练剑的青年仿似看不到他一般径直走了过来,下一瞬居然直接从他的身体穿过,来到了那个奇怪的人跟前。

皓心想过去看一看究竟,却发现完全动弹不了。青年对着那个奇怪的人作揖行礼之后,便与那人开始谈话。皓心竭力想听到什么,可是似乎是因为离的太远,根本听不到什么。

两个人谈了好久好久,皓心除了见到青年脸上的表情从一脸戒备的恭敬到茫然疑惑的思索、又再到恍然大悟的惊喜、最后又变成了心悦诚服的恭敬以外,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见到奇怪的人离去前给了青年一卷类似书籍的东西之后就消失了。

皓心刚想试着过去看那青年手里的东西时,身体突然能动了,然而他却控制不住速度,一直朝那个青年冲了过去,直接经过青年身边,然后一直往前直向悬崖边而去。下一刻,皓心发觉自己已经掉落悬崖,感觉自己在不断地向下坠去,坠去……

“啊……!”躲在巨岩下的皓心大叫一声,头拼命朝前方而去,手脚不断地挥舞着。“啪”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皓心醒转过来,原来是在手脚乱动中头撞到了身后的山壁。

“咦,雨停了。”望着晴朗的天空,皓心缓缓的站了起来,感觉到自己仿佛又充满了能量,不过他却是没注意到胸前的一丝光亮渐渐暗了下来。

“刚才那个梦真的是好真实!好奇怪!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发这种噩梦?难道是因为我特别希望仙人出现?还有,我刚才最后好像看到了那个书简上面的几个字,好像是……嗯?好像是‘天心诀’!”

皓心一边继续赶往山顶一边慢慢的回忆着刚才的梦境,然而就在他回想起“天心诀”的时候,仿佛有一种巨大痛苦侵袭了他的头脑,使得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呻吟。片刻之后,那种痛苦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真是好诡异,难道那三个字不能想?‘天心诀’,咦,没事,难道是幻觉,还是这座山有古怪?”皓心觉得自从来到仙霞山,自己懂的那些好像不够用了,索性决定不再思考这些问题,加紧赶路。

又经过半天的攀登,皓心终于来到了仙霞山的顶峰,然而目之所及只有几棵松树,一些散落在四周的碎石,以及勉强能让几个人落脚的山石,不要说仙人,就连飞鸟什么的生物都看不到。

“妈的,什么仙霞古玉,那个老乞丐果然是坑我的!”边抱怨着,皓心边从衣服里掏出了那枚古玉。“既然这样,我还带着这没用的东西干嘛!”言罢,随手往悬崖下扔去。

然而此刻,异变突生,古玉并没有掉落,而是发出了朦朦的绿光;而皓心周围的景物犹如一幅水墨画一般,慢慢地被揭开。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原本的悬崖消失了,而他所认为的山峰也完全改变。

待到周围的环境重新稳定下来,皓心发现他所在的位置不再是山峰顶部,他前方的悬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树林;再往后面看去,山峰高耸入云,他现在的位置只能勉强算是在半山腰处。

而当他再看仔细,远空之中七座锦绣山峰众星拱月般地悬浮在那主峰周围,排布如同星辰罗列,遥相呼应。七座山峰景致大小各异,彼此之间没有通道相连,仅有块块浮石连向主峰。

这样震撼人心的景象,皓心何曾见过。即便有老乞丐再三告诉他仙人是真实存在的,但这浩大神奇的场景已经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在剧烈的冲击下,皓心已经忘了一切,完全被眼前或是天然或是仙术使然的神奇美景所吸引。

好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而那枚仙霞古玉不知怎的此刻却已回到他手中。这时他才想起,离主峰如此遥远,要见到仙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根本不是发呆的时候。

继续攀爬不久,他就有了惊喜的发现。树林里有很多果树,上面有很多可口成熟的果子,他当即爬到其中的一些树上,摘了几种认识的果子吃了起来,又装了一些到他的包袱里。

皓心一想到传说中的仙人居然是真的存在,而自己居然这么好运能见到他们,现在连本来发愁的食物问题都解决了,心中喜不自已,连带着爬山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皓心在树林中一边赶路,一边数着自己见到的果树,发现这里的果树竟然有几百种之多,更不可思议的是许多果子看起来都晶莹剔透,香气四溢。当他越往上走,结有这样的果子的树是越来越多,到后来每当他吸气时总能感觉到神清气爽,通体舒泰,感觉飘飘欲仙,总有种想去摘取吃掉它们的冲动。

然而皓心并没有这样做,因为他知道未知的总是危险的,哪怕这些都是仙果;仙果种类繁多,功用必定不一,要是吃错说不定就有大麻烦;他也有考虑摘一些带身上,但他现在要去见仙人,如果被仙人看到自己把偷摘的仙果堂而皇之地带在身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在皓心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树林的边缘,离主峰已经越来越近,按照皓心自己的估计,他此刻应该在仙霞山大概三分之二的山腰处,大概再过半天就能爬到顶峰了。

不过一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当他踏出树林时,才发现在树林外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很大很深的沟壑将山路拦腰截断,如果没有借助什么工具,靠普通人力根本是不可能跨过去的。皓心小心翼翼地走到边缘,往下一望,不免又吃了一惊:沟壑里面很像一个山谷,似乎有草地,但如果是从这里跌下去的话,不死也是重伤或残了。

皓心想来想去,苦思无果,决定先绕这沟壑的边缘走一圈,看看有什么发现。皓心往东走了不久就有了发现,果然沟壑并不是绝路,一条粗大的铁索笔直地将沟壑两端连接,铁锁两端有像钉子一样的东西把铁索深深地钉入山崖之中。

皓心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铁索,心中想道:虽然已经有了过去的办法,可是要依靠铁索爬过去也不是很容易,我走了一天,天色又已暗,还是先休息一晚比较好。心中下了决定,便原路走回了树林之中,放下了包袱,依靠在树干之上,不多久便睡得昏昏沉沉了。

……

此刻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皎月似水,月光轻柔的洒在皓心身上,映照出他安详的脸庞。

但此刻映照出他脸庞的还有远处主峰上一处殿堂之中的一面宝镜之中,宝镜中皓心的画面一闪而过,泛起白光,又转过几个仙霞山各处的画面之后,再度转回了皓心所在的场景。

此刻的殿堂之中,有两名青年守在宝镜旁,他们身上穿的是白色的道袍,只有领口、袖口以及裤腿口是黄色的,身上还扎着橙色的布腰带。

两名看起来似乎是仙霞山上宗派的弟子终于发现宝镜所显示的这一幕,其中一个弟子说到:“童彩,你在这里守着,由我去禀告师尊有凡人闯入,请示如何处理!”

“好吧,好吧,真是麻烦,也不知道外面有守山大阵,这个凡人是怎么进来的,居然过了灵果林才被我们发现。那些照料灵果林的一定是整天偷懒,不行,我要去告他们一状,真是太懒散了!”

先前说话的弟子微微笑道:“你就别抱怨了,对比其他同辈弟子,我们在这殿中监察仙霞山的工作可算轻了。照料灵果林的弟子哪个不是一年忙到头,只能趁这种闲暇抓紧修炼,你就别多生是非了。”

青年弟子劝慰完童彩便向殿堂外走去,通过一条长长的小径,又走过了几座房屋,来到了其中较大的一座房屋前,恭声说道:“师尊,有凡人闯入仙霞山,已到‘铁索试心’之处,请师尊指示。”

过了好一会,一个沉稳沧桑却并不老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为师已用水镜术探查了,这个凡人青年心志品行还不错。他一介凡人,到此不易,既然已到‘铁索试心’,便给他个机会;若失败,再将他驱出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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