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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个人的试炼(上)

月落日升,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在晨曦的照耀之中,皓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方才从睡梦中醒来。一夜无梦,皓心睡得十分舒服,感觉自己的状态很好,也许是那些仙果飘散的仙气吧,皓心心中暗暗想到。

不一会儿,皓心又重新来到了那条铁索前面,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确认铁索牢固地嵌在山壁之中,这才终于下定决心。

皓心往回走了一段到树林中,用眼睛瞄了一下确认方向无误后,开始在树林中慢慢地加速,奔跑起来,几十米的距离呼啸而过,一下子皓心就跑到沟壑的边缘。皓心抓住时机,纵身一跃,双手张开,犹如鸟儿一般飞出了沟壑……

“呼,总算抱住了铁索,还真是有点险,不过至少跨过了铁索的五分之一,这样一来我就能容易点了。”此时皓心双手握紧铁索,双腿也牢牢夹紧,整个人抱在铁索上,而他双手前挪,带动整个人向前挪去。

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当他朝前挪了几步,开始感到铁索变得有些温热,他以为是错觉,又继续往前再挪了一点。这一次,当他的手再次触碰铁索时,他眼前的铁索都烧了起来,手臂上传来灼伤的痛感。他不敢再试,连忙收了回来,火焰也一并消失了。

“这铁索有古怪!”

皓心略一思索,决定试个究竟,又把手再次放回去,熊熊大火再次出现;这次皓心死死握紧自己的手,火焰依然猛烈地燃烧,但却没有蔓延到他身上。

片刻后皓心终于忍不住,把手伸了回来,火焰又立马消失了。他端详着眼前的铁索,并没有什么特别,又仔细地检查自己的手,依然完好如初。

他心中大定:这考验的是心志,并无伤害。可若太烫,我能否坚持呢?多想无益,忍忍就过去了!

思虑及此,皓心又将手放回铁索,继续前挪。过了一会儿,前半段的身躯已全部被烈焰吞噬,灼热感引致的痛苦令皓心不觉间咬紧了牙根,汗水不断从额头上流下和身上渗出。

啊,好像身上每一寸都被撕裂了。不,我还能继续撑下去,区区灼烧的感觉而已,我一定要过去,此时此刻,皓心与自己较上了劲。

他面部的表情已经扭做一团,又一寸寸往前挪去,不多时,他的整个身躯都彷如置身大火之中,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声声惨叫:“啊啊啊……”

不过皓心依然保持着理智,他知道纵然只是感觉,自己不断地流汗说明身体是认可这种感觉的,若他继续拖延,是很有可能会脱水的,到时一样会掉下去的。

没有退路,皓心只得顶着焚灼的剧痛,手又向前抓去。

嗯?手上的火焰消失了,难不成只是前面这段这样子?那我要赶快爬过去,爬过去就好了。过了铁索的五分之二,我若再加把劲,一下就爬过去了,哈哈。

还差一大半,皓心却已经在心中吹嘘自己了。挪了几步的距离,皓心又发觉了不对劲。铁索不再温热,却好像有些散发出冷意,本来还以为是错觉,可现在当他用手再抓往前面的铁索时,他感到手好像被冰雪覆盖,寒冷无比。有了之前的经验,他把试着把“冻住的”手放开,拿回眼前,手又恢复正常了。

看来接下来是冰冻的感觉,皓心已经管不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已经受不了被烧灼之痛,奋力往前方爬去……

春夏之交的天气正是让人倍感慵懒困乏的状态,就连空中的太阳也懒散地爬升得十分缓慢,仿佛偷偷走多了半天才开始西落,不过皓心依然在铁索上苦苦挣扎,他已经度过了铁索的五分之四,正准备对最后的一段发起冲击。

他已经在中间两段的考验“冰冻”与“针击”中损耗了大量的心神和体力,如果不能在天黑前度过铁索,那么他也许就会力尽掉下去了。这两关一样考验的是意志,“冰冻”考验的是人的惰性,让人在寒冷中失去进取心,而如同千针刺体的“针击”考验的则是人的忍耐力,让人在由痒及痛的过程中失去忍耐。

这后一关要难得多,皓心便在途中差点掉了下去,只剩一手抓住铁索,所幸最后还是回到了铁索上,但他所带的果子就都掉到了沟壑里。

此时此刻,他感觉到前方的铁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按抚他的双手,感觉有说不出的舒服。他不敢轻进,准备慢慢地试探清楚再想对策,可惜始终猜不到其中的变化。

终于在皓心整个人都行进到这最后一段的铁索上一瞬,四面八方有如山般的铜墙铁壁压迫而来,将他全身各处牢牢锁住,一丝余地也动弹不得。他的整个人就像是被黏在铁索上一样,外面还有巨力在慢慢地挤压,此刻他可谓是进退不得了,就连手都放不开了。

对面的山崖就近在眼前,可是全身却被限制的死死的,皓心心中着急,立马使劲挣扎起来。这没有任何结果。天色已经很暗了,如果不冷静下来,也许就过不去了。

既然是铁索的古怪,那就得从铁索着手。开始是火焚,然后是冰冻,再之后是金针穿刺,最后则是铜墙铁壁的压制,也许这试练是两两对应的。

假如针击是逼我放手了,必须紧紧抓住;压制就是反过来让我放不开手,那我便要不抓住。可是根本放不开手啊。等等,之前的测试证明这些其实都只是感觉而已,而感觉是来源于想法,那我岂不是应该先有放手的想法,才能放得开手?或者说是克服掉下去的恐惧?

可这还是说不通,那假如我必须不怕掉下去,压制才会减弱,但一旦我放开手,我就掉下去了,总不能这个考验就是要人掉下去的吧,我到底忽略了什么?

苦思良久,皓心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关键,干脆决定不理了,先找个方法试他一试。

……

既然我没有任何理由不怕掉下去,那么我就得自己创造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必须……必须会飞!对,我会飞!

念头及此,皓心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不断回忆早上身体在半空中落到铁索上的场景,开始了洗脑式的自我催眠:我可以飞起来的,一定可以!

慢慢地,周围压制的墙壁都消失了,同时手被粘住的感觉也消失了,可皓心还不敢就此睁开双眼,因为他知道必须继续保持才有希望爬上对面山崖。慢慢地,他放开了双手,又放开了夹住铁索的双腿,摆出了早晨飞落到铁索上时的姿势。

然而如果只是这样丝毫不动,什么也不干,依然是不可能到达对面山崖的。最后皓心想起了那天坠落时让自己免遭一难的力量,他预感那可能是自己的某种潜力,现在他要试一试。

飞吧,让我前进;飞吧,让我前进;飞吧,让我前进……皓心在心中默默的念祷着,他知道这样看起来是天真得有点傻,但这是仙人的考验意志的关卡,万一就实现了呢?

过了好久好久,皓心似乎已经忘记了在铁索上一般,那种落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感觉似乎又出现了。突然开始有阵阵的微风从山崖之上吹来,渐渐地,微风变大了。

皓心只能感受到一阵阵呼呼的风从背后吹来,从他背后的山崖吹到另一侧,此刻闭着眼睛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状况。严格来说,此刻他只是贴着铁索而已,整个人已经悬浮在空中,缓慢而稳定地被风向前推去,每当一阵风吹过就被向前推一点点。

最终,皓心感到自己的双手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双眼一睁,那种奇异的状态立刻消失了,而他则差点掉了下去。不过危急关头还是再次抱住了铁索,这一次并没有再感到压制,他已经靠着对面的山崖了。

成功了!我是怎么过来的?风?或者仙人只是考验我的决心呢?唉,算了,仙人的东西神奇一点也正常,那么现在……我该爬上去了!

皓心到达山崖对面的这一幕同时也落在了另外一人眼里,便是一开始给他机会并施加关注的那位长老。这是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及肩的头发随意的洒落在双肩,他刚刚施展水镜术观察皓心。

“咦,这凡人竟通过了‘铁索试心’,不应该啊,哪怕前面的三个小关没能难住他,可最后一关怎么过的,门中的普通弟子若不会飞行之术,大部分也只能在此放弃掉下。嗯?似乎没人告诉他掉下去也不会有事。可这最后一关不仅需要领悟其中奥妙,还要作出相应的突破才可能通过,一介凡人能突破什么?真是奇哉怪也。”

中年道士的品评还意犹未尽,看着水镜画面中的皓心也正准备登临山崖,露出了看热闹一般的神情,果不其然,下一刻皓心突遭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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