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清平几度过来看皓心,皓心也自是乐得如此,继续跟他谈天说地。你一言,我一语,时而惊叹,时而好奇,两人把自己的经历见识都大概说了一遍,而皓心从清平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有关修行以及仙霞宗的情况。
原来修行就是将天地灵气使其转化成自己的法力,除开最初沟通感应灵气的通灵境界,主要分为八个境界,分别是凝气、筑基、结丹、灵动、元婴、碎尘、通天、星相。当修行到最后会引来天劫降临,然后飞升天界,成为仙人。
而仙霞宗乃是拥有万年传承的修仙大派,所收的弟子主要是一些修士家族的旁支子弟,若是遇到凡人中有资质好的,也会征得家人同意后收入门下;另外门中每隔五十年,也会大开山门,招纳俗世间能通过入门考核的人。
皓心之前遇到的是宗门内考核外门弟子的试练,而外门弟子若能修炼到筑基期就会真正拜入仙霞宗,成为内门弟子,将被元婴期修为以上的门人收为徒弟;若其中有天资极高的更会被各峰首座甚至是掌门收为亲传。
……
这天下午,皓心清平两人聊得十分欢快,转眼间太阳已是西斜。皓心本来还想再问多一些问题,但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请问皓心在吗,掌门想让你过去一趟,让我来带你过去,有些事情要跟你确认一下。”
掌门要见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皓心的脑中忽然想起了那天的中年道士。
“请稍等片刻。”过了一会,皓心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此刻皓心身上不再是那身破的不成样子的衣服,而是换上了清平拿给他的一套粗麻布衣。“请带路。”
皓心从客房中出来之后,跟着来传话的道童一直走,直走到了一座大殿旁,从大殿一侧进入了大殿,眼前出现的似乎是大殿的偏殿,除了正对门的墙上挂了一幅人像以外,其余两面墙壁上均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殿内再没其他东西摆设,显得十分简陋而又开阔。此时殿中正站着三个人。
道童走到中间的白发老翁跟前,作揖道:“掌门,人已经到了!”又向其他两个看起来也是很苍老的道士作揖问安之后,就自己退下了。
皓心望着三个很可能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仙人”的修士,饶是他生性开朗活泼,也不由得心中紧张,脸色慎重。
“不必紧张,只是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你的名字是皓心是吧”,掌门温和地问道,彷如春风拂过,不觉间让人放下了戒备。
“是的。”
“你为什么会来仙霞山?”
“是听人说仙霞山有仙人,我想学仙术。”
“什么人说的,你的父母同意你就这样来寻道修仙吗?”
“家里长辈说的,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父母。”
“嗯,我问完了,两位长老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其中一位身材比较瘦小、五官靠得比较近的老头接口问道:“你只是一个凡人,怎么能闯进我们的守山大阵的?”
皓心闻听此言,知道自己期待中的机会终于来了,自己能否一跃成龙就看这一次了。虽说这趟旅程是无奈之举,但也是因为有老乞丐言之凿凿的保证,否则就算仙人真的存在,他也不一定做这个选择。毕竟人家高高在上,找到了又能如何,难道无缘无故施与恩德?
皓心不慌不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了那枚青色的仙霞古玉,坦然说道:“就是这个,当我以为走到山顶的时候,这个仙霞古玉掉了出来,然后我就看见了仙霞山本来的面目了。”
还没等皓心说完,两旁的两位长老已经是脸色骤变:“这……这是仙霞古玉,拿过来我看看,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老……”,皓心差点就顺口说出“老乞丐”三个字,马上又改口道:“老祖宗传下来的,当这枚古玉传到我手里的时候,家里的长辈告诉我持有这枚古玉可以让我对仙霞宗提出一个要求。”说这话的时候,皓心将本来伸出去拿着古玉的手又伸了回来。
“你们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们想趁机收回去,不想兑现承诺?”当见到两位长老的表情的时候,皓心就知道十有八九老乞丐的话是真的,这么轻易想收回去,开什么玩笑,为了让他们实现承诺,他还故意隐瞒了古玉的来源,肯定要先确定认不认有这回事。
当然这些都是皓心想多了,仙霞宗还没堕落到需要耍赖的地步,传出去名声总是不好听的;另则这几个论岁数都能当他太爷爷的人,总归不好拉下脸皮动手抢一个小辈的东西。当然如果是他自己轻易的交了出去,那么他的请求若是太高能否实现就两说了。
这时掌门突然开口:“这枚古玉是真的,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压制住心中忐忑的心情,皓心深深吸了口气,说出了这几天萦绕脑中的想法:“掌门老爷爷,那我就直说了,我要成为仙霞宗的亲传弟子。”
“什么!!”两位长老异口同声大叫道:“这不可能,你身上没有任何修为,资质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五系杂灵根,怎么能成为亲传弟子?少年,这对你来说不现实!你还是换个要求吧!功名利禄、江山美人,你想要什么都能给你。”
“不,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要有朝一日成为仙人,而成为亲传弟子才能让我更接近这个目标;你们如果能直接把我变成仙人,那也可以。”
“黄毛小儿,你小小的凡人,居然在这大放阙词,哼,你以为有这枚仙霞古玉就能欺我仙霞宗么?好好想清楚了!”说话间,一股强大的气势突然迸发往皓心身上压去。
“明光师兄,你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一个亲传弟子的身份换回一枚流失在外的仙霞古玉总还是容易的的,若以后换做修为若我等之人手持此玉要我等去某处绝地取异宝,我等又当是如何处置?”
“岂可因为持有者的修为低就以势压人,这要求在我仙霞宗能力之内当予满足,至于他日后如何,且日后再看。”掌门沉稳的声音悠悠从一旁传出,而身上出现另一股气势化解了明光长老之前放出的气势。
两位长老闻听掌门开口,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毕竟宗内之事以掌门决断为主,自己抢先拒绝,有越权之嫌;另外自己堂堂大宗长老对一个少年行恐吓之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皓心,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你只能从其他七峰的首座里选一位做你的师父,你可自己先行了解;十日后,我将与七峰首座商讨大事,之后我会一并告知他们,并让你见一见他们;若是无人肯为你师,我会替你选择一个,你好自为之。这仙霞古玉就留下,你还有不明了的可去询问清平,你且先回客房吧。”
“多谢掌门老爷爷,您的仁德宽厚,皓心定当铭记在心。”说完就飞快的跑出了偏殿。
殿中明光长老还不肯罢休,问道:“难道不怕是奸细?”
掌门微微一笑:“哪有这样连结丹资质都没有还这样心思浅薄的奸细?”
……
直到出了偏殿一段距离,皓心那颗急速跳动的心才慢慢恢复正常。说实话,当他面对掌门三人时心里紧张的不行,毕竟没有哪个人在面对自己向往的东西时能不激动的。
而且他是真的很希望成为亲传弟子,仙霞城的事让他明白没有身份地位,一切都是空谈;如果慢慢从普通弟子做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头,所以硬是不知死活的拒绝更改要求。
不曾料到那个长老如此强势直接以气势压人,在那种气势下,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马上就要被吞没;还好马上另外一种柔和的气势将那种压抑的气势卷走,他这才松了口气。那时他才明白哪有不让步的资格,准备松口,却没料到掌门居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皓心循着来路回到了客房之中,躺在床上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的种种,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难以置信。旋即,用手揪了揪自己的耳朵,在感到一丝疼痛后就放弃了这种自己都觉得幼稚的行为。
这些都是真的,老乞丐给的仙霞古玉是真的,那么那颗所谓的仙丹也是真的吗?真的有那种作用?会不会只是别的效用,老乞丐在忽悠人?
念头及此,皓心起身走到房中唯一的八仙桌前,从桌上的包袱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地翻开盒盖,赫然是那颗黄色的丹药。皓心又拿着丹药端详许久,发现丹药上除了盗天两个字以外,依旧是暗淡无光,就像一颗普通的珠子,没有任何的神异。
幽幽叹了口气,皓心已经想好以后找个有修为的人试验一下,万一发现是假的,再试试直接吞服不迟。把盒子仔细收好之后,他推开房门,想去找清平问多一些关于修行的事,不过这时才想起自己也忘记询问清平的住处。
既然已经无事可做,皓心草草吃了剩下的几个果子,很早就睡下了,实在是明光长老的气势压迫让他心神疲惫。
……
第二天,皓心早早的就起床了,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前一天他昏倒的地方,也就是通往仙霞宗大殿的台阶,发现还没有人来,于是就坐在最高的一级台阶上。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就看到了清平和清越前来打扫。皓心迎了上去,问道:“清越、清平师兄,你们是每天都过来打扫吗?”
“是不是每天过来打扫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可不是你的师兄,等你真的进了仙霞宗再说。”清越依然一副不愿与人过多牵扯的样子。
“嗯,清越,我想皓心会留在仙霞宗的,告诉他也无妨的。皓心,其实我们平时主要是在修炼。只是过几天宗里的首座们要过来商量大事,所以了,我们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忙一忙,偷偷告诉你,主要害怕要是被哪个严厉的师叔祖看到我们没干好活,可是要受责罚的。”
“哦,那个清平师兄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你能回答我吗?”
“没看到我们要干活吗?你这小子是不是寻我们开心啊!”清越又暗自嘟囔了一句,“别的门派的弟子都不用干这些杂活,都是在修炼,为什么我们得干这些活?”
“可以,不过得等我们打扫完台阶还有平台,大概到中午之后,你先周围转转吧。”清平缓缓说道。
“要不清越师兄,你的活我来替你干吧,这样你不就可以去修炼了,我一定会把活干好,你看这样好不?”皓心突然向清越提议道。
“这个不太好吧,要是被师叔祖们抓到我偷懒,那不就糟了……”
“不会的,清越师兄,我借一套道袍穿上,铁定能混过去的。”
“呃……,那好吧,要是露馅,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就这样,皓心暂代了清越的职务,扫起了台阶,不过他也因此有更多的时间向清平了解更多关于仙霞宗及其各峰的事。也正是从这里,他认识了那个让他永世难忘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