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在医院里重见隋心,应该说是第一次见清醒的活隋心。他除了有些虚弱外,精神尚好,身体也没受任何伤害,这对我来说无比欣慰。
随便聊了些有的没的,尽管知道是种伤害,但我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问题:最后的考题到底是什么,让小花把自己搞得跟释迦摩尼顿悟似的指天指地。
“她说,要么我跟她一起去我们理想的天堂,要么留下来陪你遁入地狱。”意外的是隋心极快地回答了我。
“你选择留下来陪我?”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我告诉小花,我要把你们都带走。”
这说法跟萧桦留给他的嘱托完全背道而驰啊,“那我转达给你的萧桦的遗言,你真的懂了吗?”
“也许吧。”隋心温和地看着我:“其实,我一直有种感觉,小花,或者说萧桦,等的并不是我,而是你。”
我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隋心扭头看向窗外:“我和萧桦在一起的时候,曾幻想建造一个只有我和她的梦想天堂。可现在我觉得,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彼此就是天堂。”
“你们是不可能——”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真相在隋心的注视下消弭在口中。我有些哀伤地低头,无意中看到那枚指环,猛醒间奋力地想脱下来,然而它似扎根一般纹丝不动。
隋心握住我的手,“留下吧,这应该是萧桦给你的。”他看着我哀伤的表情,竟轻笑一下,“姐姐知道芥子须弥吧。”
我茫然地微微点头,隋心说:“萧桦想用指环让你记得她想留给你的一切,而我,用这里就够了。”隋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着,“用这里记着她的过去,也记着我和她的未来。”
热泪夺眶而出,我没敢抹掉迷蒙在眼前的泪水,实不敢见这澄净的青年,起身,开门。就在我一脚跨出病房时,身后叫了一声姐姐。
“姐姐,我记得你说过的故事,我也忍不住要接龙了。”
我诧异地回头,初秋的晨风鼓荡起白色的窗帘,床上略有苍白的青年一字一顿:“夫妻一体,爱恨无逝,魂归之处,爱恨无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