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烈宫,佐世林之女佐怀香的寝宫,顺应元年嫁与刘隆次年生秦王刘助、封明妃,近年因秦王年少聪慧过人、陛下大喜、封明妃为明贵妃。
“娘娘!佐相求见…”
“哦、快快请进来。”
“诺!”
“父亲、本宫听说昨日朝堂上发生了好多事。”
“唉!老夫正是为此事来找娘娘商议的。“
“哦?所谓何事?”
“皇上要老夫拿出一百万两白银来凿运河…”
“本宫听说了,这文起与王晓二人、是否为李槐的人?”
“娘娘不必多虑,此二人并不是太子的人。”
“如此便罢,父亲与助儿当全力笼络此二人才是。”
“哎!娘娘以为老夫不想啊!啧…说来也怪!此二人既非李槐的人也不是我们的人,老夫只知,这文起乃交州人氏,并无什么背景、至于这王晓…蔡傲曾报,此人与洪老关系密切,怕大有来头。”
“既是洪老的人,会不会是陛下亲派…”
“不像!如果是陛下的人,赤幽营的人就不会凑这个热闹!”
“父亲的意思…”
“陛下多疑,不足为怪,只是听蔡傲说来,老夫也觉得这王晓甚是眼熟…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
“会不会是父亲多虑了?年轻气盛、才露锋芒,不足为惧吧?”
“也是,眼下老夫最担心的是佐江的户部尚书一职、怕是要保不住了!”
“不会吧?陛下并没有在朝堂上说什么啊?”
“陛下顾及朝局安稳,暂时忍住了怒气,户部这些年来做了很多糊涂账,陛下既已知晓,必会派人全力追查,轻则罢官、重则佐江命不久矣!”
“那么严重啊?”
“佐江倒下了,我们在朝上的势力必定会大打折扣,李槐会趁机占得先机,恐怕老夫和秦王会被他们压下去…”
“要不、本宫去求求陛下?”
“切莫如此!你一旦言及朝事,陛下必定震怒,素来后宫不得干政、你不要做无谓的事情。”
“父亲说的是!为今之计、要怎么办?”
“银两!”
“银两?”
“这一百万两银子是个烫手的山羊,若交不出则乃欺君怠工之罪,若是交足了一百万两,则陛下就更认定老夫与佐江兄弟贪尽国库,更不会善罢甘休!”
“那、那该如何是好?”
“娘娘当如此这般以为老夫筹钱之由,在宫里公然变卖钱物、甚至与诸妃子借,动静闹的越大越好,虽然老夫能拿出这一百万两,但也要表现得穷尽所有,拖它个八天十天的,才全部交与那文起。陛下满意了、佐江才有一线生机。”
“父亲此计甚好,本宫现在就命人去办。”
……
“陛下!收到江州那边的急奏。”
“拿来朕看看…”
皇帝接过奏折,原来是江州刺史欧阳航的来奏,并无大事、全是一些公文按惯例上奏,何以差人急奏?想到这里,皇帝突然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
“陛下、陛下?是不是累了?”
赵九问着,看出皇帝脸上有倦意。
“嗯!朕是乏了,你也先退下吧…”
“诺!”
赵九也退下了,歇事殿此时只有刘隆一人,他知道,按以往惯例,欧阳航无事急奏走的都是表面流程。奏折暗面必有洪老先生的夹文,刘隆摊开奏折,果不其然,一封密信藏与暗面,刘隆抽信而出,见信曰:
“启陛下!
江州一辞、已然一十二年矣,臣愧涕!常常深夜伶仃不能眠,念陛下与班卫,不仅怅然涕下,忧伤不已。
陛下为朝、当以社稷为重,万民隆主、难免时有无情,陛下念臣难、准臣愿,臣知圣恩!尽薄才而教贤能以报皇恩。应天王晓者,臣之后学也,乃大才,陛下尽可用,文可定朝局、武能安邦框,知陛下用人且慎,以信明之。
不臣洪正刚上、虽年过八旬、然身体无恙,陛下多念,恐皇恩,跪吾皇万年。“
刘隆放下洪老的书信,一时间感慨诸多,不免提笔尽墨,修书一封,叫来下人,去回了洪府的密函。
应天李府,府兵深严。李槐的书房内,有两个人的交谈声。
“阎大人!你们赤幽营可查到什么没有?”
“李相莫急啊!”
“哼!上次齐王提起这王晓、本相就托阎大人帮忙调查此人,昨日朝堂上恐怕你也听说了,这王晓与文起二人看着可不像是会效力太子的人啊!”
“哈哈哈…本司也听说了,这朝堂上把两相耍的团团转之人,竟是这名不经传的两位酸文人!哈哈哈…”
“你还有心思看本相的笑话?且不知本相与太子要是倒咯,你阎大人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
“李相息怒!李相息怒!本司只是开个玩笑…”
“哼!”
“这昨日陛下就差本司调查此二人的底细了,本司已派吕文亨去了交州调查文起,派蔡傲去了江州调查班晓了,想来不日便有消息回来。”
“难道、你堂堂赤幽营主司,现在有点头绪都没有吗?”
“啧!啧!此二人身世都值得怀疑,李相且听本司说来,这汪伦藏在交州这文起也来自交州!应天加试前、还曾得到齐王的密见!”
“阎大人的意思是…”
“不仅如此!据本司所知,这王晓虽出于洪门!却有密报说上个月初才进的洪府!不仅与文起关系密切、还和晋王扯上关系!朝堂上、陛下也封其为吴王的都郞将,你我都知道!这诸皇子当中,属晋王与吴王亲近!你说奇不奇怪?”
“哦!哦!对!对!如此说来,这朝廷上除了佐世林与本相?竟不知何时起,要冒出了这第三股势力…难道是陛下…?”
“李相为何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不对!没理由…难道是齐王?”
“李相是指这第三势力的背后是谁?”
“应该不会是齐王、自陛下登基以来,齐王一直好音附律,从不过问朝政!他为何突然插手?说不过去!”
“会不会是吴王?”
“吴王?那更不可能!先不说吴王在冀州这些年远离朝事,众所周知、吴王乃陛下最看重的王爷、又是陛下的亲兄弟,他犯不着躺这摊浑水,再说!吴王不过一介武夫,你让他领兵打仗他行,勾心斗角、他?”
“既不是吴王也不是齐王!那会不会就是晋王?”
“晋…若是真是晋王、那本相可就是太大意了!满朝文武都只知道皇位只会在太子或者秦王中选出!论嫡长、太子乃皇后所生,东宫之主!论才学、本相不得不承认只有十二岁的秦王才是最受陛下赏识的皇子,还有梁王、礼王……因为班卫的事、陛下冷落了庄妃已经有十二年之久!晋王在陛下的眼里也只不过是满脸江湖气的武夫!硬要说晋王有什么雄心壮志、怕不仅本相、你阎大人一时半会也不会相信吧。”
“虽是如此,…假设晋王真有可能就是这幕后主使?”
“哦…也对!这王晓既出自洪门,阎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洪老是为何辞官?”
“吸…如果本司没记错,洪正刚是因为当年替班卫求情、从而得罪了陛下…班卫?”
“没错!班卫乃晋王的亲舅舅,王晓与晋王走得近多半是洪老的缘故!”
“哦!晋王再利用与吴王的关系、从而让王晓顺利突围在加试会上成功博得陛下赏识、受封在吴王账下!那么晋王的用意是?”
“吴王手上的军队并不多!但是通过文起的提议,凿了运河,到那时便可以以北伐之名,向陛下征兵要权!到时候吴王或者说王晓手上的兵不就是晋王的兵?”
“哈!!!”
阎昌宗听到这里,不禁站了起来,双目圆睁,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事。
“难道!晋王在密谋逼宫夺位?”
“不好!本相应该立即将此事报与陛下!”
“李相且慢!先不说这一切都是你我凭空猜测,说出来陛下未必会信!就算要禀告陛下,那也该是我们赤幽营来,你李相说的,陛下不仅不会信,反而会怀疑你居心叵测…”
“阎大人说的是!本相是急糊涂了!依阎大人看、此事该当如何?”
“李相、陛下不是命你出这一百万两白银来凿河吗?”
“那是王晓的锥肉之计,刻意为难本相的,本相正为此事忧愁、这交与不交都会有话说啊!”
“依本司看来,这凿河所需,李相自然是要出的。”
“阎大人何意?”
“北伐不见得是吴王的意思,陛下做梦都想收复凉城众地,所以这运河非凿不可!既然圣意不可违,钱你李相还是得出的,不过!您不全出!”
“阎大人的意思是……?”
“既然李相出与不出都为难,那么就不尽出!”
“不尽出?”
“凿河之工非一日一夜便能完成的,所需用银自当可以陆续补给,这前面三十日凿河所需用银,李相付之便是,最后那几天,李相便可以倾尽所有而不足为由,向陛下请罪,如此一来,岂不一箭双雕?一来可以阻慢晋王的计划,推迟他拥兵自重,二来解决李相交与不交的困惑,不是不交,是交不了那么多,既不负欺君罪名,也清了贪公聚财之嫌。”
“阎大人言之有理!老夫胜读十年书啊!”
“至于这晋王是否真的如我等猜测那般…我们还得多加观察、搜集证据,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加以陷害、诬陷秦王!争取一举推翻秦太子即位的一切障碍…”
“哦?哈哈哈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