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护士聚在一起聊天,整个医院靓丽堂皇的,显然刚翻新不久。他们看见有人进来,用好奇的眼神盯了一会儿,继续聊天。
晚上挂急诊,用医保卡省去了填表格麻烦。六十块医事服务费。我看到账单简直想敲玻璃,还没来得及问惠雾里原因,扭头看到了对面液晶大屏上的采访视频。
原来如此。
急诊的西医诊室在走廊的另外一头,晚上人不多,但也不少,空荡荡地走廊传来室内吵闹的声音。
惠雾里借着楼道口的灯光盯着我的医保卡笑,“没想到你还是本市户口,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外地的吗?”
本地户口特别难搞定,但我听他的语气,丝毫没有那方面的疑虑。他问得我猝不及防,我怎么就成本地户口了。我从口袋里翻出身份证来,正要反驳,自己都被惊呆了。身份证上的那个地址,是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就是袁子科他家的地址。
当初分门牌号的时候,还是我拿着榔头给订到墙上去的,我对那个地址再熟悉不过了。
我张了嘴,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走进诊室之前,走路一直是飘乎乎的,脑子也跟着迷糊,我听到不像自己的声音对着惠雾里开口,“袁子科之前带我去一个地方签了一堆文件,他全放在一起我看都没有看就按照指示签名了,难不成是那个时候,他把我的户口给迁了?”
惠雾里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以什么身份迁的户口?”
“凤梨是哪位?”白大褂的医生没有抬头,只顾着翻空白的病历看,随后问了一句,“怎么不舒服,体温量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想来他也看不见,就开口:“还没呢,去哪里量?”
“刚从大门进来急诊台那不是有一群小护士,找他们量体温就可以了。”他这会儿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对我笑了笑,站起身来往诊室外喊了一声,没一会儿,跟进来一个小护士,递给他一盒体温计。
他一边给我测体温一边对我旁边的人说话,“惠雾里,不在家照顾老婆孩子跑市医院来做客?”
我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他那个莫名奇怪地笑不是对我的,好在我脑子有点烧糊涂了,没有过多表露,不然好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跟着在肚子里腹诽,惠雾里一个在海外读书归来没多久的人,怎么市里遍地是认识的。
是不是朋友我不敢妄言,但肯定是认识的,瞎子都听得出来,聋子都看得出来。
惠雾里没有跟他唠嗑,“快烧到四十度了。你给她配点退烧药,挂瓶盐水,明早上还有课呢。”
这个人,真的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他的那几节实验课。
医生疑惑:“你怎么知道她快烧到四十度了?在家量过?”
惠雾里白眼:“体温计上那么大的字,你当我瞎。”
我没忍住,把护士刚给我灌下去的药给吐了出来。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药太苦条件反射性发呕呢。就是惠雾里和那位医生的错!
就在这时候,手机提示音响了。我单手划开屏瞥了一眼,袁子科的短信。
今晚加班,不回来住了。
哼哼。我现在好歹也是老弱病残中的一员了,不知道体谅我一下。好歹嘘寒问暖,给点零花钱花花。
“药喝吗?”惠雾里问我。
我摇摇头。坚决地说道:“不喝。”
“那你打算打退烧针?”
我赶紧把他新泡好的药一口气灌了下去。乖巧地把空杯子递给他:“喝完了。”
“嗯。”他点点头,拿上单子带我去输液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