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可以一改常态,慢慢地压上她的身体,体贴她像绸缎一般柔滑而具有弹性的肌肤。我不停地上下、左右在她身上滑动,像一条吐芯的毒蛇……
“过来呀!”她有些着急。
“不行!”我摇摇头,对自己下了决心,“我不能和你……你是有老公的人了。”
“做什么事情都有个先来后到,”她扑哧一笑说,“我们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撸自己呢。”
“我是来和你们做生意的,和你要是再有什么,不好面对李哥……”
我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在抵抗,还是要将这些顾忌抛给花红来一一去除,花红说她的李哥尽管也会赚钱,可她怎么也不觉得他是个人物。
正说着隔壁也就是花红的房间传来敲门声,几下以后伴随着“花红、花红”的叫门声。
花红说:“不好,是李哥来了。”她边说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睡衣。
敲门声伴随着喊声,声声让我胆战心惊,我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花红指了指窗户,拉过来一张椅子到窗前,一手拎着衣角一手扶着椅子上了窗户,幸好是一楼,她纵身一跃。我伸出头去看她,只见她敏捷地从地上爬起来去攀她房间的窗户。窗户居然是开着的,她的身子挣扎了两下进去了。
马上我听到了花红睡意未消的声音在隔壁响起:“谁啊……是谁啊?”
“是我!花红……”李哥的声音亲切而又谄媚,我想他一定为搅了小美妻的清梦而有些过意不去。
我的心还在急速地跳着,像要蹦出体外。我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压惊,竖起耳朵去听隔壁的声音,见许久没大动静才放下心来。我躺回到床上,过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我还在昏睡,响起了敲门声和花红的喊声:“琪哥、琪哥,起床了。”
我慢吞吞地起来打开门,花红已经不在门口了,我索性将门虚掩着。一会儿刘志学进来,第一句话就说:“昨晚上这一觉真香,完全恢复了这几天的疲劳。”说着他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是啊,真香!”
洗漱完毕来到大厅,李哥正在前台退房。花红朝我点了点头,那神情说明一切安好无事。我心领神会地笑了笑。
李哥转身看见我,十分热情地迎上来,双手握住我的手半天不放,连声说:“欢迎!欢迎!”
我也应和着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心里却想,他要是知道我差点让他戴绿帽子,就怕不会对我这么客气了。
李哥说他昨天从B国矿上赶回来,骑马、坐大象到章凤,再赶到瑞丽已经很晚了。刚好花红在盈江,就让她先来接我们,不知道接待得怎么样?
我说好得很,宾至如归。看了一眼亲热依偎着他的花红,我打了一个寒战。
“麻烦你们了!希望这次我们能好好合作,赚他一把!”我赶紧将话题往生意上扯。
李哥说:“要得,要得!我们广东人在B国开玉矿的有好几家。你的结拜大哥在广州开了很大的加工厂,这边很多人都在和他拉关系。你来了正好,我们接上这条线,以后就不愁销路了。”
他说了接下来的安排:先吃早饭,然后到章凤;在章凤转一圈后,下午去盈江;明天一定赶到拉咱。这一条线都和B国接壤,有很多家经营玉石的商号。
他让我先考察一下,等熟悉了情况后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我说,“好!一切悉听李哥尊便。”
李哥开着车不一会儿就拉我们到了章凤。他指着对面山脚下一个若远若近的村寨说,“那边是B国的拉影,从章凤过去十几分钟就到。”
章凤是紧邻边境的一个小镇,属陇川县管辖。公路边一棵巨大的黄桷树,被半人高的石头围成一圈,向里正对黄桷树的便是一条独街的章凤镇。
独街的两边全是不高的瓦房,只有工商局是一幢三层楼的新建筑,它的旁边是章凤边防派出所,内设中华人民共和国章凤海关,院子里有一根旗杆上面飘着五星红旗。我很是感慨,如此破旧的一条街还有着代表国家行使主权的地方。
李哥一路走一路对我介绍:“章凤这一带赌石的人很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玉石。天南海北的赌石人在这一带有很多离奇的故事。”
我听得好奇,忍不住问:“赌石怎么赌?”
李哥说赌石就是买家和卖家对一块从未开过的玉石估价,然后交易,双方都不知道玉石内部的品质,所以赌的成分很大。“玉石是被皮壳包裹着的,只能从外表去判断里面是否含翡翠,当然从皮壳上能看出大概,有的在皮壳上开一个小口探一下,称为开窗,但仅仅只能判断玉的水和种。”
“好玩,这比赌钱有意思。”我听得饶有兴趣。
“赌石相当于赌钱,比玩纸牌、打麻将更容易上瘾。有的人昨天还腰缠万贯,今天在赌石上走了手就倾家荡产两手空空。当然,也有赌石发财的,万把块钱买块石头赚几百万的。这里面奥秘多,以后慢慢给你讲。”李哥有些感慨。
“那以后我得学着赌赌,我喜欢赌石这个刺激的事情。”
“刺激的事你就想玩,琪哥你真是一个很有趣味的人。”花红在一旁插话说。
一听她说到刺激的事,我就有点紧张,连忙说:“找个地方吃饭吧!我有些饿了。”
我们一行人来到街中央的一家傣家菜馆子,李哥叫来了章凤边防派出所的副所长王天福。桌上一摆谈才知道,又矮、又瘦、又黑的王天福是成都双流县人。在这里当兵时是个连长,转业后就地安置工作并和一个傣家姑娘结了婚。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我说:“老乡,你长得真像我一位大学同学。”
他说:“是吗?那人是哪里的。”
我说:“他叫王天贵,是重庆大学八二级的学生,也是成都那边的人。”
王天福放下正举起的酒杯,两手一拍高兴地说:“哎呀,你说的那是我弟,我的同胞兄弟,想不到你居然和他是同学。”
他这一说我真是越看越像,简直就是一个人,不仅仅是相貌相同,连举手投足的神态都很相似。只是他们的口音不一样,王天福已有了云南本地的口音。
李哥在一旁高兴地说:“王所长,难得、难得啊!王总不仅仅与你是老乡、同姓,还和你弟弟是同窗,这种缘分真是打破头也难找。王所长、王总你们俩可得多喝几杯。”
“喝!”我和王天福异口同声地说。
几杯酒过后我和王天福便开始称兄道弟,他伸出瘦弱的手拍了拍胸脯说:“以后在这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人啊,有缘分,就要讲情分。”
吃过午饭王天福带我们去了一家商号的库房,里面堆满了大小各异的玉石。他和李哥两人一边拿着玉石一边给我讲解,说玉石分老厂石、新厂石,如何看玉的好坏,要看它的种、水、色、底。所谓的玻璃底,就是一块玉像玻璃一样透明,不含半点杂质。而棉花底,就像一块玻璃中有棉花丝一样的东西。棉花底次于玻璃底。
我不知道的是,翡翠是可以分开来说的,什么是翠,什么是翡,他们一个个讲得头头是道,我听得津津有味。翠就是绿色的玉石,这种绿又分秧苗绿、祖母绿。翡指玉石接近皮壳的那部分,通常是红色的,尤以云雾红为上上品。
我自信是一个有悟性的人,拿着手电筒在开了窗的玉石切面上东照西看,马上能够认出来,这一块是老厂玉,那一块种很好。王天福说我看得十分准确,像这个行当的老手。李哥夸我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就通。
一个人只要做喜欢的事情,就会学得快,入门快。我笑着对李哥说:“过几天我也来赌几块石玩玩。”
王天福插嘴说:“那可是要上瘾的。”我说,“万一运气好能赌个一本万利,岂不快哉?”王天福说,“这种事在这一带倒是常发生,得看自己的眼力和手气。赌石是一个天才的行当,直觉好的人赢面大。”
吃过晚饭,我们离开章凤奔盈江而去。王天福站在镇头的黄桷树下向我们挥手告别。临走时我对他说,过几天我一定来章凤办个商号做玉石生意。王天福让我放心,他到时一定鼎力相助。
路上李哥说这里的人十分质朴,连做生意都很少签什么合同,说好了就算,像这四周的群山,沉稳、靠得住,他们宁愿自己去赌也不会去干骗的勾当。
盘山路面凹凸不平,吉普车昂着头跳着向前行进。我回过头来远远看见那棵高大的黄桷树已经只有巴掌大,还站在树下眺望我们的王天福像一只蚂蚁。我想这棵和异国他乡遥遥相望的树经历了多少风雨沧桑,又目睹了多少动人心弦的故事,一顿午饭的工夫我已对这个小镇有了依依不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