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的老太婆,胆敢对抗官府,你找死!”
刘队长正了正头上的大檐帽指着大玲的忙忙吼骂着。
“畜牲,你敢动老人一根汗毛,我今天就拧断你的脖腔筋!”
随着王正的一声吼,全场立刻爆发出:
“拧断他的脖腔筋!”的呼喊声!顿时吓得他打了一个哆嗦。刘队长也不甘示弱要找回面子,瞥了瞥嘴角,迅速从身上拿下警棒照老人身上打了下来,几乎同一时间,老人的柱棒:
“呜……”的一声劈天盖地的朝刘队长的脑袋打了下来。
这家伙看样也是个会家子,右手警棒向上一架,左手向前一个黑虎掏心去抓老人心口。老人不慌不忙,后柱棒头一翻,正击中来者的手腕,疼的这小子“咳”的一声把手抽回。谁知这一柱棒是虚招,还没等柱棒收回猛的又朝他下盘扫来,紧接着柱捧顺势跟进对准他的脸部击了过去。但并没有打他,只是有意的放他一马,但他的大檐帽却已被挑翻在地。老人并没住手,像耍小孩似的又自上劈下的又是一虚招,柱棒还没落下却猛的朝他的两个小杆腿扫了过来,这小子一个急跳跃,躲过了柱棒,突然柱棒“呼”的插在他的两腿之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顺势一拉一翻来了个油锅翻炸鸡,刘队长一跟头跄倒在地,但他就地一滚脸朝上想爬起来,但老人的棘针柱棒“唰”的一变一个独龙探海朝着他的右眼刺了下来。
原来,这柱棒是有机关的,当将刺下的时候,只听“吱……”的一声哨响,柱棒头上三个铮明发亮的大钉子在离他的眼皮半指的地方停住。
“小子,休动,再不老实,我把你的眼珠子带脑瓜子全钉在地上!你是掖北对不对?一出手我就看出也是个会家。跟你老娘动手还嫩了点,在你还在你娘肚子之时,你老娘我已是威震胶东,江湖上人称“飞天老鹞子”的武林高手。你也真是恬不知耻。”老人连训带审的问着。“对、对、对,是掖北是掖北。”
刘队长既惊讶又害怕的赶快回答。老人又抬头用眼扫了一下其他的警察说:“还有你们,你们的家是哪里,叫什么,你的爹娘,老婆孩子的情况江湖上都已摸清,如那个再敢来胡闹,还是那句老话:‘阎王叫他半夜死,决不等到大天明’!你们一个个拿着国家的俸禄,不为老百姓办事也就罢了,可你们不该只听奸人谗言不辨对错跑来害人?你们的良心哪里去了,连我这八十岁的老婆子都听说小日本快来了,我都打算着带着儿孙不当亡国奴去杀日本鬼子,可你看看你们都作了些什么?丢人啊,丢了八辈子祖宗啊!”
这时王正的无数徒弟和村里的男女老少已和这些警察形成胶着状态,把他们挤在人群之中,他们每边都有一个人把他们的手紧紧握住,再想动已不可能动,只疼的他们一个个呲牙咧嘴,不敢动弹,更不能掏枪。铁蛋、金锁、二丑、福囤、铁柱把王正护在中间。大玲、小珍、双喜等人都在忙忙周围保护。就在这时只见小玲忽然手执铁链叠鞭:
“哈……”的一声长啸腾空而起,小玲身穿一件兰底小红花的长袖单褂映着一条又长又黑的大辫子在空中一飐,留海下一双有神的大眼闪出一道愤怒的寒光。就在这瞬间只见大玲也杏眼圆瞪,两道秀眉上挑,一条漂亮的大辫子在脖子上围了一个圈,长长的大辫捎搭在大玲身上红底兰花上衣胸前,大玲手一扬,几十枚闪着银光、带着极短的红线银针“唰……”的飞了起来。刹时根根银针钉在了刘队长的四周,地上只留下一根根极短的红线头在不停的摇动。
在场的人全都看呆了,简直就是穆桂英下凡,樊梨花再显,使人看了感到又敬畏又讨人喜欢!
正当小玲跃起在空中之时,大玲的飞针也撒出落地,两人配合的如此巧妙,真是一绝!
就在飞针插进地中之时,小玲的叠鞭:
“啪”
的一声,一名警察的大檐帽已被打飞在空中转了几个圈落在地上,小玲接着挥动叠鞭:
“啪”
的一声抽在地上打入土中随之顺手一带,一条四指多深的深沟出现在地面上。这真是文豪奇才挥笔泼墨入木三分,武林高手劈石开地惩恶扬善。小玲手挥铁链叠鞭挨个指着这群警察狠狠的训斥:
“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日本鬼子都快打进掖县了,你们不准备杀鬼子,反而黑白不分,只听欺男霸女的三蝎子编瞎话伙同官府来害好人,我看今后你们必是汉奸,如果再不悔改,别怪我姑奶奶灭你们全家!”
听了小玲的一顿训斥,这群警察已觉理亏心虚个个点头,表示悔意,惊得大气不敢多喘一口。倒在地上的刘队长大惊失色不敢起身,铁蛋走过来说道:
“刘队长……不要怕……只要知道分寸,老忙忙不会生气,起来……!”
说着,铁蛋弯腰双手扶住他的双肩,顿时这位刘队长疼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
“你……铁……臂……功……兄弟领教了,大……哥……手下留……情……饶了兄弟……!”
一时嚣张甚上的刘队长忍疼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老人跟前深深鞠躬:
“尊敬的老前辈,您一出手就看出您是一高手,晚辈今天领教了,小的甘拜下风!”
然后又来到王正的眼前:
“师傅大名如雷贯耳,不愧是三山一河的总瓢把子,王大侠见谅!早就听说王大侠不但武德好,为人也好,否则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为你献身,今日一见,明白了。全明白了。小的早就想拜见大侠一面,可无机缘。今天一见是本人的福分,真是名不虚传。小的不敢,也无资格说不打不相识,鄙人真仍佩服的五体投地,小的今天来的确是奉局长的命令,大侠放心,回去后我一定把实情向上边说明,还大侠一个公道!”
刘队长说完,在王正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娘、栩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走的还得走,该来的一定来,天意啊!娘!您老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做好人,咱不能连累街坊,我必须去把事情说明,没事的!”
没等王正说完,几百人振臂高呼:
“师傅不能去,不能去,他们这是摆的鸿门宴,把他们全灭了,咱们反了吧!反了吧!!”
“谢谢乡亲们,我王正不偷不摸,正正当当做人,我不愧心!”
然后又对刘队长严肃的说:
“走吧!”
王正庄重、巍然的迈开大步面向东方朝着去掖县城的路上走去……
栩珍和娘简单的商议了几句说:
“大玲、铁蛋、铁柱、二丑你们几个跟着你师傅去掖城,福囤和小玲金锁留在村中。”这时村中和外村已有一百多名年轻力壮的人有的杠了铁锨,有的拿了二齿,有的从刀床上拿下了锄刀扛在肩上,浩浩荡荡的护围着王正朝掖县城走去……
为在村中以防不测,一切由小玲、福囤、金锁组织人手在村里村外看守。栩珍又特地把“痴红”叫到家中,棘针柱棒胸有成竹低低的说了几句,“痴红”便急急忙忙追赶王正他们去了。
栩珍和小玲很担心老人,怕老人受的打击太大会气出病来,连忙把老人安慰着扶进屋里。
“娘,你千万挺得住,王正没事的!”
“忙忙,爹一定很快就回来的,黄山黑豹、草上飞、夺命三郎师哥他们会想办法的!”
“栩珍、小玲啊,我撑得住,撑得住啊!这样的事,我听说过,我也经历过,快五十多年了,五十多年了啊!在我心里隐藏、屈辱了快五十多年了啊!不藏了,我今天都说出来吧!那是在五十年前的那年春天,村里遇上艰年了,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树皮都扒光吃了,树叶子都撸光吃了。讨饭的、下关东的、饿死的……太惨了!可是官府、地主还是催租、逼税,滚高利贷,大伙真是不能再等死了。如是你的公爹,也就是小玲的老老(爷爷)便组织一帮有血性的年轻人揭竿而起进行抗租抗税斗争。可是不到一年,他们的队伍便被官府镇压了。那年正儿刚刚出生啊!刚刚出生!可我在官府面前不哭。等回到家里,还是偷偷的哭啊……”!
栩珍和小玲一边一个扶着老人,他们咬紧牙关,他们没有哭,他们把眼泪都咽到了肚子里!她们老少三代女性咬紧牙关挺胸站立着,那刚毅的眼神久久的凝视着窗外的远方……
老人平时那慈祥、布满皱纹的脸上骤然变得严峻冰冷,慢慢从大圈椅上站了起来喃喃自语道:
“难道老天真要为难我王家?难道咱家真的一代代和官府别上了?可我们这些穷老百姓惹不起躲不了啊。为了正儿,什么都忍了。我从此隐退江湖,当时威震胶东的我‘飞天老鹞’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在正儿刚会走步、刚会说话时,我就教他王家独门武功,教他怎样‘冻死迎风站,饿死挺肚行!’与人为善、助人为乐的骨气和品德,看来今天真是没有退路了,官逼民反啊!”
老人忽然双眼微微狠狠一瞪,棘针柱棒“嘭”的一声捣在地上,地上立即被捣出了一个酒杯深的窝。老人铿锵、慢慢、有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没法躲了,这招接了!!这招接了!!老天啊!!你睁开眼把!!”
老人甩开扶她的栩珍和小玲,挺起胸昂起头左手紧紧的握起拳头,右手猛的举起棘针柱棒高呼道:
“老天爷你睁开眼把……我们穷人不得不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