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娃虽然不相信她的话,可还是不意识的低下头瞅了瞅自己的腿,结果发现蛇真的缠着他的腿。他先是不知所措的愣了片刻,然后就哇哇大叫着,边跳边甩着腿脚。
菜花蛇虽然有毒可毒性不大,梅花捂着被它咬过的地方,眼泪像泉水一样汩汩流。
俊娃胆子很大,别说这种小蛇了,比它大一点的他都见过。不仅见过,还被咬过好几次。看见梅花在哭,他只想尽快把这个难缠的家伙给甩开,然后帮她把毒给吸出来。人的抵抗能力是不同的,她的身子比较纤细,说不清过一会就会昏过去。
可能是感觉俊娃不好惹,那蛇把他缠磨了小半会,并没咬他,就拐着柔软的身子慢腾腾的钻到草丛深处去了。
要是换作别人或许会找一块大石头把那条蛇砸的稀巴烂,可调皮仁善的俊娃却跺着脚说:“还不赶紧跑的远远的?快躲在深山里去吧,以后别再跑到这水浅,草稀的荒山上来了。村里有些人爱吃蛇肉,要是让他们看见了,一定会把你捉回去放在油锅里炸了的。”说完还作了个揖。
听到这话,梅花暗暗欢喜了一下,心想,他真是个好人。
俊娃见她哭中带笑,这才走到跟前蹲下说:“快把裤腿挽起来。”说着用手背抹了抹她脸上的泪水。
梅花缩手缩的脚的说:“你,你要干啥?”女子娃的身子是不能随便让男娃看的。以前不懂事,和栋栋玩耍的时候,他就会脱掉她的鞋挠她脚底板,可现在她已经长大了,就不能让男娃随便碰自己了。
俊娃着急的说:“你说我要干啥?你中毒了知道不?再不吸就没命了。”刚说完,梅花就被吓的晕了过去。
被蛇咬过的地方正好在大腿根部,俊娃实在难为情,心想,梅花可是栋栋的未婚妻啊,他要是这么亲近她,被他看见了,会不会三更半夜跑到家里去吓他呢?可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梅花昏了正是个好机会,她要是醒着,恐怕不会让他那么做的。俊娃如是想着,就把她的裤子一直挽到大腿根部,然后对准那个小洞狠狠吸了一下,吐了吐血水,又继续吸。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才把她背到山谷里,找了些解毒的草药,拿到河里洗干净,用石头磨碎,把绿色的汁液涂抹在小洞上。
梅花从昏迷中醒来时,俊娃正在河里洗澡,一丝不挂的他已然有了成年男人壮硕的体格。
看到他的那一刻,梅花的脸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于是赶紧闭上双眼,装作啥也没看见。
这样的季节,正是一年一度的好光景。只见河堤两岸花红柳绿,莺歌燕舞。三五成群的牛羊正在河滩上啃着嫩绿的青草。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像巨大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
银灰色的小鱼在河里窜来窜去。拇指般大小的青壳虾像老人月牙般的脊背,警觉的潜在水底。石头底下藏着好多小螃蟹,看见俊娃的脚就开那对没有多少攻击性的小钳子以防受到侵害。
此时的梅花饥肠辘辘,在家的时候只喝了两小碗苞谷粥一点都不经饿,这时候,巴不得有个烧饼能从天上掉下来砸在头上好让她填饱肚子。
王翠花正在到处找她呢,找了半天不见人,就先把面和好,然后坐在院里的柿树下一边摘菜一边嘀咕:“这鬼女子到底跑到啥地方去了?叫也叫不应。唉!长大了翅膀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这时白志钢扛着一大捆青草回来了,他一进院子,王翠花赶紧放下菜篮子,帮忙把那捆草从肩上取下来一同抬的放在了牛圈门口。
叶远光把花蝴蝶那件破的不成样子的旗袍脱了,拿出来扔在屋檐下的墙脚,正准备回屋,听到白志钢和王翠花的说话声,就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
月兰把烧热的水舀到水桶里,从灶房里出来见他愣在那里就说:“姐夫,姐夫你又在看啥呢?你家的水桶又大又沉,装满水我想挪都挪不动。”
白志钢坐在树下直喘着粗气,汗水直从额头上往下流。
王翠花把捆着草的草绳解开,给牛扔了些草,然后打了盆温水拿着擦脸帕子放在他面前,说:“洗个脸好好歇着吧,要是饿的慌就先吃些馍,我回去做饭呀,马上就好。”
白志钢一边洗脸一边说:“你回去把我的旱烟锅子拿来。梅花呢?咋不见她人?”
王翠花见他把脸洗完,就把那盆水泼到院子边的蒜苗地里,说:“谁知道跑那哪里去了,你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她人?”
白志钢擦了擦脸把帕子递到她手里说:“这娃越大越不像话了,要不你出去找一找?”今天不同以往,他担心她出了啥事情。
王翠花叹了口气把他肩头的碎草沫子吹了吹说:“我刚才把整个村子都找遍了,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算了,不找了。她一定是和村里的娃跑到山上耍去了。你别担心,过一会她饿了就回来了。”
叶远光看着他们心想,多好的一家人啊!可栋栋偏偏没那个命。他要是好好活着,以后把梅花娶回家那该多好哇!
月兰见他一直呆愣着不搭腔,干脆抓住他的胳膊一边摇一边说:“哎呀!姐夫你今天是咋了呀?咋像丢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