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栋栋和张妮搂在一起后,从石头崖去镇上的路上,王翠花一直头重脚轻,走路都走不稳当,好几次险些跌到山沟里去。想起前几天,花蝴蝶和她吵架时说的话,她就气的直冒火。心想,自己的娃不是个东西,人家还睁眼说瞎话,说她梅花不是个乖女娃,在外面勾搭男娃,看看栋栋干的那事……。
一路上,王翠花都唉声叹气的,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好不容易顶着大雨从街里回来,梅花却说不舒服,连饭都不吃。本来,她是想把看到的对她说一说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梅花还小,她就是说了,梅花还不是不知道咋办,白白烦恼嘛。
刚刚看梅花睡了,她才流着泪对白志钢说:“娃她爹呀!你说这是咋回事嘛?唉!梅花,我可怜的梅花呀!”白志钢一听她喊梅花,坐直身子说:“梅花?梅花咋了?今中午就说肚子不舒服没吃饭,晚晌也没吃,难不成严重了?”王翠花红着眼睛看着他说:“哎呀!不是,不是那回事。”
白志钢着急的瞪着双眼说:“不是这事是啥事嘛?卖啥关子里嘛?你看你烦人不?有啥直不会直说呀?”王翠花这才抹了抹眼睛说:“今早我去上街的时候,走到石头崖子下,看,看见栋栋了。”白志钢说:“唉!我以为是啥事呢?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原来就是这事?看到了就看到了嘛,有啥大惊小怪的。”
王翠花吸了吸鼻子说:“娃他爹,要是只看到栋栋也就算了,可我还看到了清水湾的张妮。”白志钢这才说:“还看到了张妮?”王翠花说:“是么,她和栋栋死死的搂在一起,亲,亲嘴哩。”
白志钢把旱烟锅子从嘴里拿出来说:“亲,新嘴哩?你可看清楚了?”王翠花说:“我的眼睛亮的很,看的是一清二楚。”
白志钢这才愣愣的看着炕沿说:“看见就看见了,那你哭啥哩嘛?我还以为咋家梅花生病了,或者是在外惹事了。哎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别哭,你别哭了行不?三更半夜的,让别人听见多不好。”
王翠花出去洗了把脸,回来又说:“事倒是事关咋的事,可你说,我虽和花蝴蝶吵了一架,可两娃在一起耍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嘛。再说两个娃又订了亲,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的脸往哪儿搁?梅花的脸往哪儿搁?”
白志钢挥挥手,重新拿起旱烟锅子说:“哎呀!你把事情想严重了。是栋栋在外干的事,传出去就传出去了嘛,关咱家啥事嘛?不丢咱的脸。”
梅花在院子里站了片刻,正要回屋,走到屋檐下,听到爹娘的谈话,先是一惊,后来就想,这老天也真不长眼窝,不让张三看见,不让李四看见,偏偏让她们母女俩看见?它倒底是啥意思嘛?看着她和娘伤心它好过吗?她想进里屋去劝娘,让她别难过,可又觉得那种丑事说出来难为情,于是只好装不知道。
这时,王翠花又说:“唉!说来说去,这事都怪我,当初要不是我自作主张,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今哪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呢。事倒是栋栋干的事,可有些人却不那么想,他会说,栋栋嫌咱梅花不好,看上别人了,不要咱娃了。你要是听见这话,你憋屈不?”
白志钢摊开手安慰她:“我说你这人有时候灵的像个猴,有时候却笨的像头牛。那人有三六九等嘛,有向东的也有向西的么是不?事情传出去了,要是真有人那么说,你还能堵住人家的嘴?说让说去。爱咋说咋说,过上一阵子,他们说累了自然就不说了。”
王翠花眉毛一挑说:“哟呵!你倒是想的开么?我看是这,要不咱就借这机会把婚给退了算了。那栋栋从小娇生惯养,要是梅花以后真嫁给他,指不定要受多少气呢。”
白志钢拿着烟锅子在炕沿上磕了两下说:“就是要说也不能这个时候说,你要是一说,叶远光说咱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知道不?反正梅花还小,先等一等。等一等,啊,你也别哭哭啼啼的了,我一见你哭,就心烦的要命。行了,赶紧睡吧。明早我还要起来干活呢。”
王翠花只好闭上嘴,换上睡衫躺在炕上。一会翻个身,过一会又翻个身。唉声叹气的,就像栋栋干了混蛋事,梅花吃了亏一样。
白志钢只好说:“哎呀呀!你能不能别叹气了。”
王翠花又坐起来靠着墙说:“娃她爹,我也不想叹气么,可就是不由自己。哎,你说,你要是看到这事你会咋办哩?本来呀,我想出去放个风,把这件丑事给传出去。可后来想想从我嘴里说出去不好。你看噢,咱们是亲家,他娃干的丑事咱们脸上也无光对不。再说了,我说出去,栋栋要是不承认,他爹娘要是再反咬一口,说咱家梅花长大了,翅膀硬了,眺见好的,不要她家栋娃哩……”。
白志钢深深叹了口气说:“哎呀,行了,行了,你别说了。”心想,还好她只看到了个皮毛,要是再看到个更不入眼的,心还不气炸了?
王翠花见他不耐烦听,索性躺下睡了。今天上街走了那么远的路,她的腿都快断了,他不爱听,她还不乐意说了呢。
过了一会,白志钢用脚碰了碰她说:“嗨!嗨!睡着了?”王翠花小声唔哝:“哎呀!干啥嘛?”
白志钢说:“还有谁知道这事?”王翠花说“还有麻子脸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