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栋回到上房,叶远光正在喝烧酒,见他进去就说:“哎呀!一下子长高了,知道心疼梅花了。来,坐下,陪爹喝杯酒。”栋栋在红木椅子上坐下说:“爹,我不会喝酒。你叫我来是不是有啥事哩?”叶远光硬是把那一小杯苞谷酒递到他手里说:“接着。”栋栋只好乖乖接往,但一直不把杯子往嘴边送。叶远光嘻嘻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说:“不亏是我叶远光的儿子,越长越好看了。”他很少这样夸他,他一夸,栋栋就心慌的不行:“爹,你有啥事就说嘛,别卖关子了”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花蝴蝶正在灶房里拍黄瓜,准备弄两样小菜给他下酒。凉拌猪耳朵是她在街上买停当(好)的,油炸花生米已经用白糖拌了。剩下的就只有那一道凉拌洋芋丝。
小铁锅底下的煤燃的正旺,花蝴蝶坐在灶火的小板凳上,手里紧握着用来炒蒜苗的漆勺子。勺子里是小半勺菜籽油,此时,正在冒着青烟。
花蝴蝶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不觉间,心就从灶房里溜出去,钻到了周长生的肚子里。明天他就要结婚了,并且是和她的堂表妹月兰。月兰真有福气啊!看样子,以后,她再也不能偷偷去见他了。要是月兰和叶远光发现他们有私情,她可就麻烦了。
漆勺里的油烟散尽,一层蓝色的火焰就噗噗噗的往外窜。可花蝴蝶只顾念着她的小情人周长生,似乎漆勺是空的,一滴油都没有。
周长生那张帅得让男人恨的脸一直在花蝴蝶脑子里转悠着,咋赶都赶不走。月兰可是个好姑娘,虽然没有她长的风流,可也是她们村数一数二的标致人物。周长生要是娶了她,那她的心就彻底死了。一想到明晚,如花似玉的两个人相偎相依睡在坑上做那事情,她的心就疼的要命。那可是她的男人啊!可是过了今晚就成了月兰的了。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甘心,可又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阻止他们俩结婚。她一着急,眼泪就从眼窝里涌出来,滴在刚刚从锅底下掏出来的煤渣上,发出呲呲的声响。
眼看就要把那一小瓶苞谷酒喝完,可就是不见花蝴蝶把菜端上去。叶远光皱着眉头说:“栋栋,去看你娘是咋着哩?大半天了,咋还没把菜弄好。”栋栋放下酒杯来到灶房,见花蝴蝶呆呆的坐在那里,红红的火光在那两行泪痕上一闪一闪就说:“娘你咋了?你咋哭了呢?”想到梅花说的话,他还以为是他把她气成那样。花蝴蝶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窝说:“我,我没咋。快把这几盘菜端上去。”漆勺里的油已经快烧完了,要是她再那么愣下去,恐怕会烧的一点都不剩。
栋栋端了两盘菜正要走,花蝴蝶叫住她说:“栋栋你先进来,娘有话要问你。”栋栋只好倒回来说:“娘啥事么?”花蝴蝶吸了吸鼻子说:“刚才你爹问你啥了没有?”栋栋说:“问了,问你今天咋了。”花蝴蝶心头一紧;“奇怪,我刚才我不是都给他说了么,他咋还问呢?难道他在怀疑我?”栋栋说:“心长在他肚里,我咋知道他有没有怀疑你。有啥事你和他当面说去。”
栋栋说完端着菜正要走,花蝴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说:“他问你我咋了,你咋说的?”栋栋说:“我说不知道么。”花蝴蝶哦了一声说;“行了,你先上去吧,我把漆勺子洗一洗。叫你爹少喝些酒,明天大清早又要开车到镇上去,喝多了头疼,开车危险。”栋栋说:“知道了。”
栋栋把菜往叶远光面前一放,转告了花蝴蝶的话,然后说:“爹,我去睡觉了,明天我起早点,你顺跑把我送到学校行不?”叶远光僵着舌头说:“好。”栋栋刚起身,他一把把他按在椅子上说:“栋栋,爹问你个事,你可不准哄我啊。”栋栋神色镇静的说:“爹,你有啥事就说吧。”叶远光打了个酒嗝,夹了一筷子猪耳朵放进嘴里,醉眼朦胧的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娘都在干些啥?有没有和一些咱家不认识的人来往?”栋栋不知道他是啥意思,于是抓了抓后脑勺,思索了一会才说:“没,没有。娘平时在家就是做饭,洗衣裳。给院里的花和菜浇浇水。有时候无聊窜门子。摸花花牌。和村长家的老婆……。叶远光见他没完没了,一说一长串就把话给掐断了:“行了,行了,你去睡觉吧。记得把门关好。”栋栋像解脱了一样起身就往外走。
花蝴蝶在门口撞见他,就说:“栋栋,你爹不喝了?你先别急着睡呢,来偿偿娘做的菜。”栋栋说:“你和爹吃吧,我要睡觉去了。明天记得早点把我叫醒。”花蝴蝶说:“不要踢被子啊,小心着凉。”栋栋应也不应,就走进厢房关上门。
花蝴蝶来到上房,见叶远光冲着她嘿嘿直笑,就问:“你笑啥哩?”说着把菜放好,正要起身关门,叶远光抓住胳膊一拽就把她拽到了怀里:“还疼不?让我看看。”说着就去解她的斜襟盘花纽扣。
花蝴蝶半推半就的说:“哎呀!你别急嘛,菜还没有吃哩,把菜吃了再看。”叶远光坚决的摇摇头说:“不行,菜我不吃了,我现在就要看。那****的傻子胆也真大!竟然敢吃你的豆腐,等我忙完这阵子,再给你出这口恶气。”
花蝴蝶虽然放荡,可心眼一点都不坏,听他说要和傻子算账,就说:“哎呀!这事就算了。他是个傻子从小没了娘,也怪可怜的。脑子有毛病的人,做过的事自己都想不起了。你就是把他的胳膊打断又有个啥用么。”叶远光一听自然不乐意:“傻子?傻子别的地方不摸,刚摸你的奶哩?我看那家伙是在装傻。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算。要不然,别人知道他摸你,还不把我笑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