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蝴蝶看着他眉毛上的雪一阵银铃般的痴笑,然后就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直往他那宽大的胸脯上靠:“远光,你咋今天才回来嘛。你看看村里人,家家热火朝天的,就咱家冰锅冷灶连个人气儿也没有,真是叫人笑话死了。我在想呀,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收拾包袱回娘家去了。”
叶远光没急着答她的话,只用那冰冷的嘴含住她火热的唇,用力吸了吸,然后才捧着她雪白的脸蛋说:“瓜婆娘,我这不是太忙了嘛。你看,我一忙完就回来接你来了。今年咱到镇上过年去,房子已经买好了,是你最爱的古宅子,可大了!一两个小时你肯定转不完。”
不太相信的花蝴蝶一下子人被窝里钻出来,睁大眼睛看着他:“真,真的?你说的可是真的?”
叶远光把那只大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嘿嘿一笑:“我啥时候哄过你?咦!这段时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汉子了?这里咋鼓的圆圆的像是被谁给摸过了一样。”
花蝴蝶又钻进被窝紧紧的搂着他嘀咕:“它,它一看见你,自然就鼓起来了嘛。咋?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你连这都不知道?”
想她想疯了的叶远光就像翻身上马一样骑在她身上说:“嘿!还有这回事?我真不知道,以前它可不是这样的呀。”说着就用手揉搓起来。
花蝴蝶抓住他的手说:“哎呀!你就不能轻点嘛,弄疼我了。把被子往上拉,你一回来就像野马一样在炕上瞎折腾,炕都要被你给开垮了。”
叶远光上下其手,一边抚摸她一边说:“垮了算了,反正开了春就不在这住了。别说话了啊,把眼睛闭上,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花蝴蝶只好闭上双眼,正想问他买那房子花了多少钱,他就掰开她的大腿,像往炮眼里塞钎子(打炮眼用的前端稍尖的铁棍)一样立即戳了进去。那一刻刺痛感使她大叫了一声,他赶紧放慢节奏,不一会儿两人便渐入佳境。
冰冷的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露着那张毫不血色的脸,看着在冰冻的村子里忙活的人们,只想着那狂风能吹的再劲些,把蒙在脸上的面纱掀去,好让它用那火热的胸怀拥抱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万物与苍生。
这午饭之后,白志钢到村里借桶去了,家里只有一对木桶,做豆腐的时候不够用。
他一走,王翠花匆匆忙忙洗了锅,然后让梅花赶紧捡豆子(把坏了的豆子和砂砾挑出来)。
梅花最讨厌捡豆子了,端着簸萁坐在炕上挎着脸说:“娘,不是还有几天才过年么,不会迟两天做豆腐呀?”一听到村里娃的戏耍声,她就坐不住了,想到郭小云家里去看电视。快过年的时候,武侠电视剧正在热播,很多人都挤到她家去年。别看那黑白电视的屏幕小,有时候还不清晰,雪花点子一片一片的,还发出让人烦躁的呲呲声,然而买不起电视的人家已经稀奇死了,坐在人家家里一直盯着电视连饭都不回去吃。
梅花也喜欢看武侠,想去郭小云家并不是图个人多热闹,而是想看电视里的男人女人那神情的对望,以及听他们说那肉麻的情话。抑或看他们在青山绿水间,在空寂的冰川里,在望不到边的花海中,在广袤无垠的荒漠上,骑着骏马,带着宝剑,追星逐月,浪迹天涯。那种毫无牵绊的自由与惬意正是她所渴望的,所向望的,也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去体会的。
离自己太远的东西,看别人去实现也是一种满足与幸福,所以在捡豆子的时候,她的心已经跑到郭小云家里去了。
王翠花提了一桶温水把麻磨盘仔细刷洗了一遍,喊她她一直不应,回来见她坐在炕上发呆,豆子还好好的,颗都没有捡,于是就冷着脸说:“你这是咋了?你爹等一时回来看咱娘俩还没准备好不骂人才怪。你不愿意捡豆子就到灶房烧火去。”
自知理亏的梅花也不好顶嘴,只得从炕上下来,穿上棉窝窝(桃红底子黑圆点的平绒棉鞋,鞋底子是用麻绳纳的底,里面是棉花,穿着很暖和),乖乖来到灶房,给锅底下塞了几根木柴,然后用力的拉着风箱(和鼓风机一个性能,产生的气流能让火燃的更旺)。
王翠花端着簸萁一边捡豆子一边唠叨:“人家都把油锅(炸一些面做的食物,比如油糕,油炸豆腐,糯米方块,红薯方块,肉丸子,麻花,花生,虾片之类)上了,咱到现在豆腐还没做,你还慢腾腾的一点都不着急,人长大了,心思倒多起来了。”
无论她说啥,梅花一直闷不作声,可她一直唠叨个不停,梅花终于不耐烦了:干脆跑到上房门口说:“娘,你就知道说我,人家家里人多,做事当然要快些,咱家就三个人咋能和人家比。要不,你去把我姨叫来给咱帮忙咋样?”
王翠花抬头瞅了她一眼,继续低着头捡豆子:“这个时候,人家也忙的很,哪有闲工夫来给咱家帮忙,要叫你去叫去,我拉不下这个脸。”
梅花屁股一扭就往外走:“叫就叫谁怕谁呀,我就不信叫不来。”
王翠花一着急就扔下簸萁追了出来:“你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自力更生,自力更生,自己的事情不自己做非要厚着脸去求人,你去给我丢人你小心着。”
无奈至极的梅花转过身来,捏了捏她的脸嘿嘿一笑:“娘,你这脸咋这么值钱呢,不就是叫帮个忙嘛,你争强好胜不愿意求人那就少唠叨,再唠叨我就出去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