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会让我爷爷这么害怕?”陈建文奇怪地问。刘予嘉低着头思索,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几时听过,不过刚才一直把心思放在听徐老头子讲过去的事上,一时也没有想起来。
徐老头子也拿起一块饼嚼巴起来,接着往下说:
“……听完老头说‘它来了’后我们都不敢动,只是抓紧了自己的武器,瞄着每一个发出‘擦擦擦’声音的方洞。那些方洞似乎都是相互连通的,声音在里面来回激荡,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东西正在过来。忽然,声音停止了,墓室里又恢复了原来诡异的寂静。我弓着腰,执剑在前,正想问老头怎么没了声音,就听得背后一声惨叫,赶紧回头,只见一条巨大的千足虫从方洞中探出身子,一双大颚把老者紧紧叼在半空。那千足虫大如巨龙,长如盘蛇,光是探出洞口的部分就有五六米,全身上下都裹着一层彩色厚甲壳,一条条大脚就像粗大的钢钎,使它牢牢立在石壁上。
老者挣扎着,手握铁头杖,拼尽全力想一击打断千足虫的大颚,那千足虫根本不给他机会,叼着他往空中使劲一抛,老者被甩到墓室顶上撞得吐血,掉下半空中又被千足虫咬住,这还不算,千足虫把他咬在眼前,然后缓缓抬头,张开口器,嘴里喷出一股暗红色气体,老者碰到那气体就剧烈地惨叫,全身都开始分解融化,他咬着牙大喊:‘宪泽,杀喃!’老头在底下愣了一会,立刻从衣服里掏出之前老者掉落的手枪,一枪就打死了老者。
我一直呆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一连串事情都发生得太快让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千足虫见老者死了,便张开大口,直接把老者送进嘴里,体节蠕动,一点点吞了进去。然后摇动着一对单眼,盯着地上的我们。
‘开滴走!’老头大喊,转身就跑,我也急忙跟着他,背后千足虫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开动数百只脚,快速向我们爬来。我们刚过石门它的触角就已经到了门边,根本来不及关门。我边跑边喘着气冲老头喊:‘那也是你养的虫子?你干嘛不控制它啊?!’老头也跑得累了,话都不想说,只是摆摆手让我快跑。我骂了一句,又打开一扇石门,却看到那门后居然有半米高的门槛。老头毫不在意地双手撑起,一缩身子就钻了过去。我学着他的样子爬过去,同时仔细看看那门槛,原来是那间墓室和石门错了开来,一高一低,才会像有道门槛一样。我想了一会儿,灵光乍现,终于搞懂了墓室移动的秘密。
我冲老头喊道:‘喂,老头!这间是什么门?’老头不懂我为什么问这个,简单喊了个‘蛊门’。我掏出卡地亚对时间,在心里盘算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前面第三个墓室开门别出去,等我口令再走!’
老头回头看我一眼,我只好摆出一副迄今为止最真诚的表情,真诚到我要是照镜子都会被自己感动哭。老头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又继续跑。背后那巨虫跟得很紧,好几次它的触角都碰到了我的后背,吓得我一身鸡皮疙瘩。我们到了第三间墓室,老头在前边先开了门,然后犹豫着看我,生死关头我也不敢使诈了,首先站定脚步,拔剑回身,突然反击巨虫,一下子削掉了它一只触角。巨虫没想到我会反击,吃了亏,暴怒起来。它盘起身子,前身高高耸起,然后张开大颚俯冲下来,我急忙往一边闪开,灵活跳动,瞄准它脚上的关节,挥剑劈去,又断了它一条腿。巨虫似乎毫不在意,伸出几十条腿刺我,同时转过头准备从侧面攻击。
我大喊:‘老头,开枪打它眼睛!’老头早已等候多时,听了我的招呼立刻掏枪,以一种标准的军人姿势射击,第一枪就打掉了千足虫的右眼。千足虫吃痛,转头对老头扑去,被他一跳闪过。老头还想开枪打它另一只眼睛,我对了手表,急忙喊他:‘别打了,快走!’老头看了眼石门,此时门后的墓室正在下沉,门口慢慢地缩小,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快速跑去,一低腰就过了门。我也赶紧跟上,背后巨虫气得张牙舞爪,也跟着冲将上来,然而它身子太长,才爬到一半就被卡住了,再也不能前行。我回身想杀它,却被老头一把拉住,他说了一句‘唔管杀’,也不等我回答就去开了门,然后揪着我往外跑。
我回头看看,那千足虫被夹得吃紧,终于是受不住墓室下沉的重量,‘咔嚓’一声被断成两截,绿油油的体液溅了半间墓室。它再往前爬动,忽然一团粘糊糊的东西从它断口处滑了出来,居然是被消化了一半的老者。我看得想吐,急忙和老头合力把门关上,那墓室渐渐下沉消失,我们终于放下心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徐老头子嚼了一口干花生饼,缓缓地说:“……后来我们就一身是伤地出去了,老头没有再怪我盗墓的事,反而请我留下来帮忙守墓,还有以后在需要时帮助他的孙子,也就是你。这老头就是你爷爷。”
陈建文惊讶地说:“这么说,我爷爷真是个蛊夫?可那些青眼人又是谁?”徐老头子说:“是。你爷爷说你们家族都是养蛊的,属于一个养蛊大族的分支,对于这个大族你爷爷的嘴严实得很,我也只知道你们大族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记载在一些古卷里,你们家世代都帮大族看守着其中一卷。你祖上后来迁到这里,领着族人偷偷起了这个大墓,设计了这个‘鬼步宫室’,把那古卷藏在了墓里面,并世代看守。但不知为什么,你祖上去世前定下了一个奇怪的规矩,只能把蛊术和守墓的任务交给每一代的一个子孙,其余子孙必须迁出这里,连江西都不能留。这样过去许多年,你们家族的蛊术也就越来越差,再加上近代社会变来变去的,整个家族就这样衰败了。至于那些青眼人,你爷爷说那是你们大族的分家,行事诡秘,一直都与你们大族对抗,估计就为了那些古卷吧。”
刘予嘉听得目瞪口呆,对陈建文说:“师兄,怪不得你说你堂叔堂伯都搬出去了,就剩下你爸你小叔一家。”陈建文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起父亲说过的家族往事,似乎都和徐老头子说的十分吻合。但他还是有些不懂,问:“你刚刚说我爷爷让你留下来帮我,帮我什么?难道他预料到了会出事吗?你又为什么要留下来?”
徐老头子说:“你爷爷说过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由于家族的衰败,他费尽心血地培养着你,希望你以后能继承你们家的任务。具体怎么培养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有信心。我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好奇,我当了半辈子道士,名利红尘早就不在乎,唯一有兴趣的就是这世上千奇百怪的秘闻。当然了,我也不是没有好处……”
他指指墓室里堆放着的那些宝物,陈建文无语地直翻白眼,直接骂他:“我靠你个老狐狸居然骗我爷爷这么多宝贝?!还说什么名利红尘不在乎了!”徐老头子把眼一横,也骂道:“你想太多了你!!你们家穷死了你爷爷哪有这些东西给我?我是说你爷爷答应把这墓给我当仓库,这样就不用怕被偷也不会被条子抓了懂不?!”
陈建文无言以对,看看刘予嘉,又看看徐老头子,说:“所以……你昨晚救我就是因为这个?”
徐老头子点头,说:“这次找上他的也是那些青眼人,同样还是为了抢古卷,我没想到你爷爷也对付不了他们。他杀了几个,自己也中了蛊毒,知道大事不好,才决定让你回来。临走时还吩咐我去陈家祠堂找一个印章,可是昨天我去时发现印章已经被人拿走了,晚上我回到他们打斗的那栋房子调查尸体,却没想到那些青眼人早就给自己下过蛊,尸体变成了蛊尸。你爷爷说过,那些青眼人会炼一种秘制的毒蛊下在自己身上,能在人死后把尸体变成蛊尸,特别难对付。我跟它们周旋了一晚,这不是后来就遇到你了吗?”
刘予嘉目瞪口呆,问陈建文:“啊??师兄,所以你昨晚是被蛊尸打晕的?你……你怎么不和我说啊?”陈建文苦笑一声,说:“谁能一下子接受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呢?再说告诉你又怎样,只会给你增加压力罢了。”随即他又问徐老头子:“那今天的考验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那个印章不见了,可我们又收到一个印章,你还说这印章是真的又是假的,这是什么情况?”
徐老头子说:“这印章是你们家族的信物,用来开启墓室。听你爷爷说是古代一个皇帝私下赏赐给你们大族的,因为用途特殊,印面也就没有刻字,只刻着几条龙组成的八卦里的‘艮’图案。说是真品,是因为印章本来就是古代刻的。说是赝品,是因为这东西是你们大族先人根据皇帝赐的印章为模板自己刻的,然后每一分支保管一个。昨天我还在伤脑筋祠堂里的印章被盗了怎么办,今天就见你们拿了一个过来,才决定演这么一出,在墓里试探试探你的本事,谁让你昨晚的表现那么熊兮兮。我把你们引到这里,先进墓把‘鬼步宫室’的运势改换,六十四间改成四间,不然绕死你们你们也走不出来。然后再把这条墓道墙上的双旋镖撤下,否则你们能到这?”
陈建文红着脸,结结巴巴地想转移话题:“我……我就说今天那八卦香炉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原来是因为看过印章上面刻的‘艮’卦……”刘予嘉哈哈大笑,回身看看那条漆黑的墓道,不由得感叹:“原来这条墓道墙上还有机关啊?如果真要硬闯进来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徐老头子拉出一个“还用你说”的傲娇脸,转念一想,又问:“现在我搞不懂的就是,你们这印章到底是哪来的?难道这件事还有其他人掺和?”陈建文两手一摊,指着刘予嘉,刘予嘉只好说:“我也不知道,一个陌生人给我的,然后让我跟着我师兄……”
徐老头子想了想,摇头跳下来,说:“也罢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然后指着陈建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徒弟,以后道上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的名号,徐爷徐三石。现在咱们继续下墓吧。”
(各位看官,小弟这几天断网,现在整好了,一定发文!谢谢大家的赏识,如果看官不是在起点官网看的,小弟也感谢您的支持,还望看官来起点官网支持一下小弟,也支持起点,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