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忙连连后退,忽然我脑筋一转,体内暗自运气,顿时觉得一阵剧痛,跪倒在地吐出几口鲜血,无力地骂道:‘奶奶的,他……他给我下了蛊,我伤得重……你们要杀就……就麻溜点儿。’
老者愤愤地骂了句:‘皮溜脸憨的种。’正要开枪,老头已经一个箭步冲上,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大刀,就势抡了个半圆直砍向他握枪的手,老者急忙缩手,枪管被刀砍中,发出‘铿’地一下金属撞击声,枪被击落在地。老头双手握刀,大喝一声横劈过去,刀锋冷如月牙,老者乍退一步,抖抖衣袖,现出一支镶金纹银铁头杖,挥杖朝老头的脑袋打去。这铁头杖虽然不如大刀锋利,但气势十分霸劲,所到之处连风都被打得呼呼喊痛。老头面色冷肃,反手拿刀背一顶,又是一声刺耳的巨响,竟硬生生把这奋力一击扛了下来!两人稳站如松,虎口夹紧,跟没事儿人一样。僵持约半分钟,老头手腕转动,刀面贴着铁头杖擦过,顺势送出刀锋,老者凌空一跃躲过去,同时挥打铁头杖,老头弯腰,铁头杖带着劲风就在他眼前扫过。他两脚弹起蹬过去,老者吃了一记兔子蹬鹰,借力后空翻落在地,怒目凶蛮,再次扑上。一时两人交错酣战,人影舞动,一道道劲风摇曳着油灯,灯光似波浪般汹涌翻滚,把整间墓室照得光怪斑斓。
我在一旁也看得呆了,要不是体内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我估计就快要拍手叫好,再扔些铜板上去什么的。嘴角还在流血,我连忙从包裹里又摸出一粒红丸子吞下,那是以前在道观从我师父那偷来药方自己做的,可以在短时间内快速修复血脉。本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刚才运气撑破体内伤口吐血,才要再吃一粒休养身体。
我趁他们正在苦战,悄悄摸向年轻人的尸体那边,把我的桃木剑取了回来。恰待走时,一个年轻人颤颤巍巍地伸手拉住我,虚弱地说:‘表……我的表……’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即掏出那手表在他面前晃晃,坏笑着说:‘咋,想要表?刚刚内个败孙子要杀喃来着?这表啊,喃就当见面礼嘞,你到了内边儿再跟阎王爷哭去吧。’年轻人恼羞成怒,吹了声细微的口哨,一只黑虫从他衣服里爬了出来。我见了那虫子就怕,赶紧转身要走,那年轻人一只手死死掐住我的脚踝,我回头便看见黑虫张翅冲我飞来,一副不嚼我个精光不罢休的样子。我吓得脸色都变了,右手抓起木剑就奋力挥去,剑身直接把虫子拍飞,刚好掉到老者后脖子上。黑虫受了惊吓,沾着肉就咬,老者痛得大叫一声,退到一边,然后反手抓到黑虫,两指一用力竟把那石子般坚硬的虫子捏成几块。
老者回头看是谁偷袭,我尴尬一笑,立刻用手指着那年轻人,谁知道那死不要脸的居然已经咽气了。老者恶狠狠地瞪着我,一杖挡开老头的大刀,便如一头暴怒的黑熊向我冲来,我料想躲闪不及,立刻摸出几枚双旋镖甩去,他用铁头杖全部打落,我趁机拔出钢剑,耍一招尺背单鞭,直刺他命门。老者一个回旋转身躲开,同时把铁头杖后背,挡住我随即扫过去的剑锋,然后飞起一脚把我踢倒。他从后倒拔起铁头杖抡向我的脑袋,我急忙横剑护着,谁知老头这时赶来,抡起大刀砍向他的腰部,老者手里收杖不及,只能借势侧翻身子,‘哧啦’一声,锋利的大刀在他腰上划出个大口子,鲜血飞溅。
老者吸着凉气,凶狠地盯着我们,我怕他又放什么厥词联合老头对付我,趁他没开口就马上起身,挥剑直上,老头也紧随我后,老者怒气冲冲,抖擞一下身子,也向我们冲将上来,三人战成一团,钢剑、铁头杖和大刀不断碰撞,擦出阵阵火花。打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老者终于是体力不支,动作开始缓慢下来。他紧握铁头杖挡住我们的刀剑,被我瞄准空挡,猛地一脚踹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打得兴起,哪能放过他?立刻冲了上去,想再给他刺上几剑好报之前的下蛊大仇。老者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冷笑,用手抹起地上的血向我甩过来,我贴得太近,身上沾了几滴血,心想这老东西真埋汰,打不赢就往人身上洒血恶心人。刚想动时,忽然全身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急忙撕开衣服一看,身上沾了血的地方竟然迅速溃烂开,老者的血渐渐凝成黑血团,蠕动着,然后爬出一只只细小的紫色毒蝎!它们不断用尾鞭刺入我的身体,我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倒在地上,全身麻木,热得像蒸炉一样。
老头也急忙过来,见了此状,难以置信地问老者:‘你凑百里家族嘅人都有合伙?’(江西土话,凑:和)
老者蔑笑,嘴里吹出一阵细微的哨声,我身上的所有紫色毒蝎收到指令,忽然都往我体内钻去。老头见情况紧急,挽起袖子,露出一个雕花铜铃铛,然后咬破手指,捏出一滴血滴进我身上一个伤口,同时摇动铃铛,只见一只青绿色的细长飞虫探出,很快就飞到我那处伤口钻了进去。没一会儿,我就感受到飞虫和毒蝎在我体内爬动噬咬,我无力动弹,只能默默忍受着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不过那飞虫似乎是毒蝎的天敌,很快,毒蝎全部爬了出来,四散逃开。飞虫这时也钻出来,从嘴里分泌出一些粘液抹在我伤口处,然后就飞回到老头手腕的铃铛里去了。随后,我便感到身体轻松了些,再看那些伤口,黑血已经被排了出来,带着些腥臭的味道。
我无力地骂道:‘大爷的……你们就……这么喜欢玩虫……子吗?’老者阴沉着脸,看着我慢慢站起,对老头说:‘宪泽,你要护着他?’老头没回答,我气呼呼地骂道:‘护你大爷的卵蛋!老子们是替天行道,收了你这老不死的!’老者阴笑一声,说:‘咋?你来这不是滤坑是为了啥?宪泽,内败杆儿有两下子,人家就等着喃们拼死他再渔翁得利呢,你不杀他?’
此话一出,我和老头都没再出声,气氛顿时微妙起来,我忍不住斜着眼看看老头,却刚好对上了他冷冷的目光,暗叫不好,那眼神里若有若无地闪着杀意,尽管他刚刚才救了我。我心里骂了一句,决定先弄死那老者再说。左手悄悄摸出双旋镖,正要甩出去,老头居然二话不说就挥着大刀砍向我,我只好把镖甩向他,同时后退到一角。
‘老头,你信他这么低级的反间计?’老头用刀挡开双旋镖,依旧冷冷地说:‘内扎人偷捱先人嘅冢,捱就杀了孤。’
说罢他也不等我答话就扛刀冲来,我只好挥剑对战,眼睛瞥见那老者正端坐在地打算看戏,我气不打一处来,先冲他甩几枚镖,然后就扑将过去。老者见状,以杖击地跳起,双脚往墙上一蹬,也转着铁头杖向我打来。我们打成一团,背后老头赶上,一刀砍向我,同时两脚飞起直踹老者,我只好一边压低身子躲过老者的铁头杖,一边又竖起钢剑顶住老头的大刀,还没还击,那边老者闪过了老头的双脚后又挥杖打我,我急忙用剑顶住,骂他一句:‘他妈的死老东西你就只会打我!这里就数那老头最能打受伤最轻了!’老头瞪了我一眼,反手拖刀向我劈来,老者也瞪着我,想了想,忽然说:‘你说得对。’然后他一转身子,我以为他要帮我挡刀,忙挤出个热泪盈眶的样子正要谢他,却见他手执铁头杖捅向老头,同时一脚把我勾倒。‘妈的你个老损货!’那边老头反应不过来,肚子吃了一记铁头杖,大刀落下,正好是砍向我脑袋,我急忙一转身子躲开,还没爬起来,又被老头一刀划拉过来伤了手臂。
我也火了,大喊一声:‘住手!!’他们停下来瞪我,我气得大叫:‘打什么打什么?你们两个老家伙学城里的老人下下棋不好吗?!就算要打这也是你们的私人决斗,拉上我干嘛?!就这样说好了,你们打,我不打扰你们,我先走,行不?!’
他们看着我沉默几秒,然后舞着大刀铁头杖冲我打来,我急忙跑向一扇门,踹门出去,他们跟上。老者刚过了门,忽然一个回旋踢把老头踹了回去,然后独自奔我而来。等老头起身时石门已经关上,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老者竖起个大拇指,老者却冷眼看着,杀气腾腾地提着铁头杖,我只好叫骂着加快脚步。
我们穿过好几间墓室,他一直紧追着。到下一间时,我刚开门进去就迎面撞上了老头,老头显然有备而来,一脚把我踢到墙上撞得吐血,然后又和跟上来的老者打成一团。我急忙忍痛跑向另一扇门,背后老头忽然大喊一声:‘唔管进介间!’(江西土话,唔管:不可以)
我才不理他呢!开门进去,只见里面鬼气阴森,地上全是白花花的人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机括运转的声音,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然后所有墓室的墙上都打开了一个个整齐黑暗的方洞。
我们三人不明情况,一时也不敢轻动。老头一副大事不好的样子,说:‘喊你唔管开门你唔信,抵下麻烦嘞,你开了坎门,六十四卦嘅坎门!’我惊讶地看着老头,头一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坎在易经六十四卦中属于凶卦,难道坎门和八卦阵里的死门一样是个陷阱?他说到了六十四卦,难道这里不是八间墓室是六十四间??
我正想问他,忽然听到一阵‘擦擦擦’的声音,就从那些方洞里传来。老头紧张地看着四周,说:‘某办法,孤已经来嘞……’”
(各位看官,小弟这几天断网,现在整好了,一定发文!谢谢大家的赏识,如果看官不是在起点官网看的,小弟也感谢您的支持,还望看官来起点官网支持一下小弟,也支持起点,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