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结果是一口没吃,长泽丢下筷子,正准备找个能够住宿的地方的时候,巷子里突然涌进一匹小职员和两个带着汗臭味的黄包车夫。
他们很熟络的走进饭馆,高声叫唤老板娘上菜。
两个看起来停落魄的黄包车夫除了两碗米饭,菜只有一碗咸菜豆腐汤,外加上两人分吃一条咸鱼,吃的倒也是有滋有味。
长泽看看自己面前的几块咸肉,又想起来自己对旧上海人生地不熟的,于是端起咸肉放到两人面前,很自然的动作,没有布施者的趾高气昂,好像做的只是把本属于车夫的东西还给车夫一样。
靠着一份咸肉和大把的铜圆,长泽让黄包车夫拉着自己再旧上海的繁华地带转了几圈,最后终于找到了合乎自己胃口的住处。
贝勒路的一坐两层小洋馆,大约只有8间房间,带着一座面积不大的花园,租金一个月大约15大洋,所以长泽一次付了半年的房租。
长泽觉得自己过一个月很容易,但是有时候,无聊是人最大的敌人。没有游戏机,没有网络,甚至没有合乎胃口的小说的时代,长泽才了解为啥多数旧上海人都死了——因为离开这些东西活不了嘛。
人一无聊,就爱作死,所以长泽觉得自己干脆抄抄未来的名著一类的东西赚几个稿费,顺带显得自己也是一才子作家,而且长泽先生的称呼听起来也蛮不错的,于是长泽就买了稿纸和钢笔去写小说。
准确说是抄小说,这个时代的小说,多数不过是一些爱过诗词或者讽刺小说,怎么转,也转不出家长里短,歌颂自由恋爱的舞台,所以长泽决定去抄几十年后才流行的奇幻风格小说。
乔治马丁的冰与火之歌就不错,既能好好扇上那群把放浪当自由,觉得有了浪漫没面包的家伙一耳刮子,又能把人民好不容易能逃避现实的避风港砸个粉碎,还可以看着自己喜欢的角色死去的家伙闷闷不乐,长泽觉得这部小说挺不错,很符合自己的阴暗心理。
于是长泽用大约一周的时间誊抄了将近二十万字,交给几个看似不错的出版社去发行一下,说实话,就当是的社会背景来讲,这部小说属于相当的离经叛道。
大家说民主自由好,长泽说【自由都是有代价的,奴隶被解放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于是他们只享受了饿死的自由】,大家表示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小说里这么做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大家说要为国而战,小说里却说【在权利的游戏里,最卑微的棋子也有自己的意志】,女权主义着叫嚷着妇女能顶半边天,长泽恶毒的表示【女人的武器有两种,一种是眼泪,一种是两腿中间那个,用法相同,就是吸引男人为自己挥剑】。
长泽不停的和主旋律唱反调,把人们骂的体无完肤,又把不由自主把自己带入角色的读者虐的********,但是长泽出乎意料地成功了。
人就是一种很贱的生物,当人看到与自己矛盾的东西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反驳,于是就会埋入书中去寻找漏洞,当你看到一个漏洞的时候,就想把漏洞扩大化,再通过这个漏洞抓住机会去一口浓痰喷死原作者,但是当你在深入阅读后,你又会发现之前的漏洞被堵住了,于是你不得不捏着鼻子去寻找下一个漏洞,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向了死循环。等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漏洞,小说已经完结一卷了,等下卷吧。于是你就这样被气了个半死,提笔撰文准备和原作者一顿骂战。
恩,你一骂,其他人就更好奇到底啥样的小说能把你气成这样,于是其他人也去买一本看看……
当然,关于骂战,长泽也回了一篇只有几十字的短文:“由猴子进化而来的人总以争执为乐。”
人们手头上有点钱之后,解决了温饱,接下来就是那个啥欲咯。
不同于**丝们誓死捍卫自己纯洁的处男老二,也不同于老司机的轻车熟路,长泽觉得自己要玩些好玩的,比如萝♀莉养成或者萝♂莉养成,至于萝莉下面是坑还是萝卜,长泽表示不在意,只要可爱,长泽才不管自己是女人的男人或者男人的女人呢。
虽然妹妹不见得很好,但是长泽有个梦想就算在妹妹的房间里用妹妹的电脑玩对妹妹耍流氓的游戏真的是在是太赞了,推倒妹妹再被家人打断腿,康复后和妹妹结婚实在是太完美了,但是这一切完美的前提是,你得有个妹妹。
谢天谢地,长泽没有妹妹。
那么如果没有妹妹,找几只萝莉做宠物或者萝莉也是真真极好的,就像鬼畜王兰斯那样。
对于这种节操贞操都严重匮乏的家伙,没人能要求他过得像个圣徒对吧。
就算有,肯定也会被这家伙活活气死。
而且房间里面实在是没法住人了,满地的纸屑,垃圾,烟灰,玻璃可乐瓶还有水果核,长泽可不是个合格的家务暖男,若是论房间的脏乱程度,绝对能和世界上最邋遢的宅男有的一拼。
记得当年长泽留学在日本的时候,曾经被学姐谴责过:“你在俄罗斯的时候,就从来不帮忙整理家务么?”
“我都整理了,那么保姆会失业的,你忍心让一个善良的大妈失去为数不多的生活来源么?”
“但是你让我在这里帮你打扫房间,自己却待在暖桌里玩游戏,你不觉得羞耻么?”
“哦……”长泽掏出一万日元递给了那个好心的学姐。
打那以后,学姐每周都帮长泽打扫一次房间。
不得不说,学生时代的长泽是人生中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山高皇帝远的过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吃饱了睡,睡醒了就拿起画笔,画出来就画,画不出来就瞎涂鸦,现在那珂川的桥下面应该还留着自己画的MIKU呢。
当时长泽为了画这个,可没少躲警察,实在躲不过就老实被抓,然后被批评教育一番交了罚款或者被勒令【画好看一点】。
那个时代的长泽自由的像是这个时代的日本海军【你负责出钱,可以决定造多少船,造多大的船,造什么样的船,具体怎么打由玄学决定】。
胡思乱想着学生时代的事情,长泽推着自行车准备去买几个佣人或者萝莉玩。这破自行车还是长泽花了80大洋买的,英国产的海克力斯牌,又笨又重还没有性能合格的刹车片,加上三角型的车架和28英寸的大号轮圈,还真不适合长泽这只有175的小个子。
所以在撞了几人又摔了个半死的情况下,长泽决定在人多的地段还是推车吧。
至于汽车,买得起买不起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在于,长泽实在没法确定自己的开车技术能不能开起一辆没有自动变速箱,没有GPS也没有ABS系统的老爷车,况且自己会开车,但是不会修车啊。
长泽查过资料,大家之所以称司机是【司机师傅】就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汽车是个易碎品,一般长途汽车除了司机还得配个修车师傅帮忙照看娇贵而又暴躁的汽车。
而长泽对于汽修的了解只是怎么想办法说服修理店的师傅把自己的汽车排量写小一点以避开日本汽车那高的令人发指的【排放税】,一年11万日圆呢,11万日圆可以让自己去吃20次烤肉呢,况且交税是【国民】义务,自己是【非国民】啊,交了税金自己的福利呢?
就这样推着车子走了十几分钟,长泽才反应过来——自己压根不知道在哪儿能买卖人口啊!难道随便找个路人问:“哥们儿,问你个事儿,这里哪儿能买到人?”
别人不当你精神病算对你客气。
于是长泽回到家,提起钢笔撰文:
【余近日初到上海,安家置业,尚需扫洒之人数人,特此募集。
女仆一人,须得识文断字,年轻貌美者上佳。主家负责食宿,月薪18元。
粗使女仆二人,吃苦耐劳者为佳,包食宿,月薪12元。
厨师一名,包食宿,月薪20元。
附:在招到厨师前,主家不负责做饭。】
然后把这玩意贴到了公告板上,其实长泽大可以去找个中介问问招募女仆的事情,但是长泽的熊孩子病发作了——劳资也要当一回面试官,就当为各位找工作的学长学姐们报仇雪恨咯!至于几分报仇雪恨几分找优越感,这事儿只有长泽自己知道。
至于能不能招到人,长泽从来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问题,眼下全中国都是战乱,卖儿卖女的有的是,别说是日本人占领的地方,就是可敬的革命老前辈——也不是裹挟人们一家闹革命?
没钱的,自然可以一把火烧了自己家的破屋烂地,跟着革命者混,而有钱的呢,要么被当成地主土豪给分了家产,恩,从粮食到媳妇没有不分的,要么呢,就得【自愿】捐出来所有家产成为【革命干部】,跟着大家革命。
这套把戏被历史上的俩人渣玩的都烂了——乌里扬诺夫和腊肉帝。
就像是如果某个所罗门人复活后对大家说的一句话,一定是:全世界的无产者,对不起。
按照俄国人的普世价值观来看,所罗门人给自己发明了所罗门复国主义,然后给了全世界共有主义,这点罪恶已经超过他们出卖法老,坑死耶稣,让摩萨德跨国执法了——前面几个坑死了几个人,后面一条害苦了十几亿人。
所以拜战乱和革命党所赐,长泽绝对不担心自己招不到人——这里有的是饿着肚子期待着能有人施舍一口饭吃的人。